陳滅林不能不客氣。他甚至已經在慶幸剛才錢青健沒有跟他握手了,只看錢青健手托幾百斤重的大鐵缸,飛臨兩丈多高的假山之頂,這份功力就已經驚世駭俗了。
至少也不下於裘千仞吧?陳滅林的心裡就是這麼個考量。他雖然一身銅皮鐵骨,又有自外而內的金剛門內功傍身,但是在輕功方面卻難望錢青健之項背,真若是打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錢青健也看出來陳滅林的心底惶惑了,當即微笑撒了個謊:「沒錯,我已經拜那神僧為師了,神僧傳給了我一項卓絕內功,還告訴我,如果在江湖上我吃了虧,師父他老人家就會來替我找場子。」
在陳滅林的威勢之下,錢青健也不得不承認,有些場合里,吹牛逼也不是壞事,至少能唬住某些不懷好意的高手。
「嘶」裘千丈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動容道:「錢老弟,你的功夫都已經如此高超了,令師豈非神仙中人?」這裘老頭自然是知道水缸的奧妙的,此刻他現學現賣,反過來給錢青健當托兒,唬得陳彭兩人一愣一愣的。
陳滅林暗自羨慕錢青健的奇遇,心中琢磨著如何從錢青健身上把這套內功秘訣挖過來,端起酒杯來說道:「來,咱們初次喝酒,我敬三位一杯。」
陳滅林當先飲盡,隨後是裘千丈敬酒,輪到彭長老時,彭長老推辭道:「在下晚上還要出去替榮王爺搜羅女子,喝了酒便容易誤事。」
陳滅林道:「偏生你如此麻煩,非得半夜去幹活,白天不行麼?」
彭長老搖頭道:「白天這城裡城外的,我丐幫弟子甚眾,一不小心被哪個看了去,洪七公可不是吃素的。」
「哼,就是那個北丐麼?好大的名頭,我倒想會一會他的降龍十八掌。」陳滅林一臉戾氣地說道。
裘千丈笑道:「嗯,若是那洪七公運氣不佳,先遇見了老夫,陳大師你可就沒機會啦。」言外之意,自是洪七公遇見他鐵掌水上漂必死無疑。
彭長老連連點頭,笑逐顏開,道:「兩位高人若是能夠殺了洪七,我保證令整個丐幫都變成大金國的兵卒!」
錢青健暗暗撇嘴,心說你們就吹吧,那乞丐頭兒如今正在鎮江江邊上呢,再過幾天,黃蓉郭靖過了江偷了老百姓的雞,洪七公就會去湊熱鬧一起吃,在河南想遇見他根本不可能。
陳滅林忽然把嘴裡的一口酒吐在地上,道:「這酒太次,我那裡還有一壇嘉善雕王,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拿來。」
裘彭兩人客氣了幾句,陳滅林堅持去了,裘千丈喝了口酒道:「彭長老今晚又有目標了?」
彭長老點頭道:「最後一家了,如果這些女子王爺不滿意,南陽城就尋不著合適的了。」說話間,他看到錢青健身後的杏花有些畏懼的神情,就笑道:「弟妹別怕,咱們王爺只喜歡會武的。這南陽城裡不會武的女子都很安全。」
沒等錢青健和杏花表示什麼,裘千丈奇道:「榮王爺的習慣有些怪啊,這會武的和不會武的有什麼區別麼?」
彭長老嘿嘿淫笑道:「王爺喜歡躺在下面做那事,你們想啊,如果女人在上面,一般女子的體力不足以持久……嘿嘿,還有就是,緊慢【注】也達不到王爺的要求。」
錢青健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些武林女子應該很是節烈吧,如何能讓她們主動?」
彭長老道:「只需使法開了苞,她們若不自盡,往後也就認命了。」
裘千丈指著錢青健,哈哈笑道:「小娃娃還是懂的太少,待會我給你安排宿處,你回去和你的小娘子好好研究研究。」
錢青健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李杏花,只見她羞得滿臉通紅,恨不能把頭垂進腔子裡。
不覺之間,天色已暗,有縣衙的僕人來角亭掌了燈籠,陳滅林也回來了,果真帶了一罈子酒,他拍開泥封,先給自己倒了一碗,然後把酒罈遞到錢青健手裡,錢青健知他是自高身份,就給裘千丈先滿上,再給自己滿上一杯。
裘千丈此時已經頗有醉意了,通常情況下,有一種人的酒醉表現就是更加貪杯,裘老頭恰巧就是這一種,他首先端起酒杯來嗅了嗅,喊了聲:「好酒!」緊接著一飲而盡。
陳滅林舉杯向錢青健示意,也隨後喝了,錢青健自覺還有些餘量,也就一飲而盡。彭長老還是不喝,只陪著喝了口茶水。
剛剛放下酒杯,就聽裘千丈說道:「嗯?這酒裡面有什麼東西?為何我的內力全都提不起來?」說著話身體已經開始打晃,已是搖搖欲墜。
錢青健立即就意識到這酒里有問題,雖然他還沒感覺到什麼,但是他靈機一動,也學著裘千丈開始打晃,一邊故意大了舌頭說道:「我的內力也沒了,陳大師,你開什麼玩笑?」
陳滅林嘿嘿一笑,伸手抓住了裘千丈的一條胳膊,另外一手從懷中取出一小包藥粉,輕輕磕進茶杯中一些,又把茶水餵進裘千丈的口中,這才說道:「你們二位也是有福之人,我在西域番僧手中重金購買的這十香軟筋散,還是第一次使用,錢兄弟,效果如何啊?」
錢青健心想,這十香軟筋散雖然在記憶里是元朝趙敏用的毒藥,可誰也沒規定宋朝就不能有這東西。不過咱可是喝過蝮蛇寶血的,百毒不侵!內里運轉絲毫不見異常。
只不過他表面上卻裝出中招的樣子,連頭帶半個上身都壓在了桌面上,他側著腦袋繼續含糊說道:「這毒藥好厲害!可是你為何要給我和裘幫主下毒?」
李杏花見狀大驚,想要把錢青健扶起來坐好,卻一時之間搬不動他的上身。
「你錯了,裘幫主只是沾了你的光,我已經把解藥給他服下去了,至於你,如果你把你的內功心法給我寫一份出來,我不僅給你解藥,我還給你金子。」陳滅林說罷,把一大錠金子扔在了錢青健的口鼻之前,那金元寶上赫然有四道手指的印痕。
只聽陳滅林繼續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不給我寫心法,那樣你的胳膊和腿就會像這錠金子一樣。」
正說到這裡,從縣衙前庭跑進來一名金兵,手持令箭稟道:「陳大師,完顏元帥有急事召您前去相商。」
陳滅林哼了一聲道:「這完顏合達,真不會挑時候。」
這時裘千丈也稍稍緩過來一些,醉醺醺道:「陳大師,你這是何意?」
陳滅林道:「還請裘幫主去開一下牢房的門,把這小兩口先關進去,待我回來再說。」
裘千丈知道陳滅林要勒索錢青健的武功秘笈,心知此事無可挽回,只好掏出了鑰匙,一步三晃地去牢房開門,陳滅林命令傳令兵把錢青健拖起,在牢房門開後拖進了牢房,李杏花也被一併關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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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文中「緊慢」的意思,其實就是「頻率」的概念。只是宋朝尚且沒有「頻率」一詞,所以不能用於彭長老的對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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