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公道,「我的幾位兄弟令少俠失望了!」
雲蕭搖了搖頭道,「不,晚輩受益匪淺。四莊主的畫道,三莊主的書道,二莊主的棋道,均讓晚輩大開眼界。只是幾位莊主醉心己道,劍道反而放在了其後,這才讓晚輩僥倖得勝。」
雲蕭言語謙虛,黃鐘公向黑白子瞧了一眼,臉露微笑,說道,「風少俠說得極是坦誠,老朽多謝了。我們兄弟四人,早年也曾在江湖闖蕩,如今隱居梅莊,原來的名字早已不用。小友一心求道,老夫佩服!」
黃鐘公右手翻動琴譜,問道,「這部琴譜,你是誠心借給老朽抄錄?」
雲蕭道,「正是。這琴譜是晚輩從一位前輩那裡所得。他是琴道大家,能讓此曲流傳下去,也是他所希望的。」
黃鐘公「哦」了一聲,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黑白子的臉色有些不堪,雲蕭的琴棋書畫四寶,琴譜肯送給大哥抄錄,其他三寶卻是不能相贈。
黃鐘公看到二弟神情,頓時明白,有些東西可以借,有些借不得。於是道,「風少俠一番好意,老朽深實感謝。只不過既然已經有言在先,須得本庄有人勝過你的劍法,老朽可不能白占這個便宜。咱們便來比劃幾招如何?」
黃鐘公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否則東方不敗又怎會安排他來看守任我行。向問天費盡心機想出此辦法,未嘗不是因為黃鐘公的武功很高,他也沒把握,同時還有其他三人和各種機關。
其他幾人云蕭可以漫不經心,對付黃鐘公卻不行。
古琴七根弦,又稱七弦琴。琴長四尺五寸,法四時五行。琴有七弦,法七星。
黃鐘公的劍法名為七弦無形劍,是江湖少有的一流劍法,同時又帶音攻。對身懷內功之人干擾最大。
琴音本身不能傷敵,效用全在激發敵人真氣,擾亂敵招,對手真氣越深厚,對琴音所起感應也越加厲害。
原著中令狐沖能勝過黃鐘公,全仗自己功力全失,黃鐘公對牛彈琴。想來那也是在當初向問天的算計之內。
入江湖以來,雲蕭真正遇到的高手屈指可數,東方不敗那次是性命相搏。和岳不群的比劍,自己對其招式熟悉。至於向問天,沒有與其動過手。剩下的就是眼前黃鐘公。
梅莊之行,除了最後地牢那人,就屬眼前之人最有資格與自己論劍。黃鐘公回頭從壁上摘下一桿玉簫,交給雲蕭,說道,「你以簫作劍,我則用瑤琴當作兵刃。」
從床頭几上捧起一張瑤琴,微微一笑,說道,「我這兩件樂器雖不敢說價值連城,卻也是難得之物,總不成拿來砸壞了?大家裝模作樣的擺擺架式罷了。」
雲蕭見那簫通身碧綠,竟是上好的翠玉,近吹口處有幾點朱斑,殷紅如血,更映得玉簫青翠欲滴,頓時愛不釋手,怎會捨得與瑤琴相撞!
黃鐘公手中所持瑤琴顏色暗舊,當是數百年甚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這兩件樂器只須輕輕一碰,勢必同時粉碎,自不能以之真的打鬥,雲蕭雙手橫捧玉簫,恭恭敬敬的道,「請大莊主指點。」
黃鐘公道,「風老先生一代劍豪,我向來十分佩服,他老人家所傳劍法定是非同小可。風少俠請!」
雲蕭提起簫來,輕輕一揮,風過簫孔,發出幾下柔和的樂音。
黃鐘公右手在琴弦上撥了幾下,琴音響處,琴尾向雲蕭右肩推來。
雲蕭聽到琴音,心頭微微一震,真氣仿佛要沸騰。壓下躁動的真氣,玉簫緩緩點向黃鐘公肘後。瑤琴倘若繼續撞向自己肩頭,他肘後穴道勢必先被點上。
黃鐘公倒轉瑤琴,向雲蕭腰間砸到,琴身遞出之時,又是撥弦發聲。雲蕭的真氣再次躁動,雲蕭微微皺眉。手上玉簫轉了個弧形,點向對方腋下。黃鐘公舉琴封擋,雲蕭玉簫便即縮回。
黃鐘公在琴上連彈數聲,樂音轉急。黑白子臉色微變,倒轉著身子退出琴堂,隨手帶上了板門。他知道黃鐘公在琴上撥弦發聲,並非故示閒暇,卻是在琴音之中灌注真氣,用以擾亂敵人心神,對方真氣和琴音一生共鳴,便不知不覺的為琴音所制。
雲蕭的真氣開始要亂竄,若非雲蕭真氣精純,是自己苦修而來,必然大亂。雲蕭突然明白,東方不敗留黃鐘公看守任我行的真意。
任我行練吸星大法,真氣駁雜,只需聽到這琴聲,必然大亂。雲蕭的華山混元功已經練到渾圓如意的境地,此刻都大受影響,更何況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有缺陷。
琴音舒緩,雲蕭出招也跟著舒緩;琴音急驟,雲蕭出招也跟著急驟。但黃鐘公琴上的招數卻和琴音恰正相反。他出招快速而琴音加倍悠閒.。
雲蕭漸漸為琴音所制,若非真氣深厚,早已敗北。但成也如此,敗也如此。此刻體內已有一半真氣暴走。雲蕭腦海中迅速思考應對之法。
黑白子深知黃鐘公這門功夫非同小可,生怕自己真氣受損,早已退到琴堂之外。他雖隔著一道板門,仍隱隱聽到琴聲時緩時急,忽爾悄然無聲,忽爾錚然大響,過了一會,琴聲越彈越急。黑白子只聽得心神不定,呼吸不舒,又退到了大門外,再將大門關上。琴音經過兩道門的阻隔,已幾不可聞,但偶而琴音高亢,透了幾聲出來,仍令他心跳加劇。
此刻雲蕭很不好受,暴走的真氣沒到一半前,還能壓住,此刻卻以有七成真氣不受控制。獨孤九劍九大式在腦海中一一掠過。
總決式沒用,對方招式無形。破劍式無用,七弦無形劍,雖名為劍法,實為奇門音功。諸如此類,後面的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此時都沒有用。只剩下最後的破氣式。
破氣式,對付身具上乘內功的敵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想到此,雲蕭的真氣已經失控九成,只余最後一成。破氣式雲蕭從未用過,甚至自己練成與否都不知道,這是無從演示的一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心是什麼?時間已經來不及思考,聽聞琴聲驟變,好似將軍令下。雲蕭的嘴角終於揚起。閉上雙眼。
耳邊的聲音如何,雲蕭忘記了,他此刻想起綠竹巷時,任盈盈初次彈奏的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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