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雲蕭第二劍早已刺到。任我行木劍揮轉,指向雲蕭右肩,仍是守中帶攻、攻中有守的妙著。雲蕭一凜。他本以為任我行是靠著吸星大法,縱橫天下,沒想到劍法居然也如此了得。自己的劍招雖然簡單,卻最契合獨孤九劍的奧義,任我行劍中竟無半分破綻。
在江湖闖蕩許久,和東方不敗過招後,自以為天下能擋自己劍法的人寥寥無幾。先前和江南四友比劍,自己的心態也很是輕鬆,此刻居然差點忘記,任我行乃是真正的絕頂高手。
雲蕭眼神頓時一變,第三劍開始與前兩劍截然不同。快劍配合獨孤九劍的奧義施展開來。無論任我行招式是否有破綻,都仗劍直入,攻其要害。
任我行大驚,雲蕭前兩劍給他的感覺是個不錯的後生晚輩,第三劍後卻帶來了久違的的生死危機。
雲蕭一劍直刺任我行胸口,任我行橫劍格擋,不料這一劍好似虛招,手臂上頓時一痛。幸好是木劍,否則任我行已經受傷了。感到雲蕭的劍勢繼續襲來,已經來不及辨清方位,任我行立刻後退,以數條鐵鏈護住周身。
「叮叮叮叮!」雲蕭一連數劍都劈在了鐵鏈之上。任我行大聲笑道,「好劍法!」鎖鏈本是對任我行的束縛,此刻居然也成了其護身兵器,雲蕭微微一愣。任我行見雲蕭愣神,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還是被其抓住了。一連三十多招,招招攻向雲蕭。室內狹小,雲蕭可以閃躲的空間不大。
任我行的攻擊速度雖然不快,但劍上的力道很沉,雲蕭接了幾劍,手每次都微微顫抖,終於不再與其硬拼。快劍暫時施展不開,雲蕭觀察任我行的劍法破綻。
任我行招數變幻莫測,但並非沒有破綻。雲蕭嘴角微微揚起,獨孤九劍,破劍式。一招包含無窮變化,表面上看起來是要與任我行硬碰硬,事實上居然籠罩了任我行劍法中的幾處大的破綻。之前雲蕭仗著快劍攻向任我行的要害,如今卻是使出一招精妙劍法,攻向自己的破綻。有些破綻任我行自己也不知道,出劍終於窒滯。為了擋住雲蕭的劍法,他終於運起真氣附著劍身,一劍出,風雷陣陣。
劍法精妙,獨孤九劍可以對付。內功高深,獨孤九劍也不懼。但二者集於一身,那就是絕頂高手。
東方不敗,論速度,和雲蕭不相伯仲。論力道,也只是勝過雲蕭些許,所以雲蕭才能和她打的旗鼓相當。論修為,雲蕭還是與東方不敗有差距的。
任我行,論速度不及雲蕭,但論力道,就強過很多。此地狹窄,雲蕭的速度不能完全施展開來,實力頓時大打折扣。在人與環境的壓力下,雲蕭的劍法還是大幅度提升。
華山派劍法,五嶽劍法,辟邪劍法,獨孤九劍,雲蕭所學的劍法很多,此刻開始漸漸融為一體。無招,有招,虛虛實實,任我行此刻覺得雲蕭就是一個怪胎。他以前是日月神教教主,對五嶽劍派的武功自然熟悉的很,雲蕭居然什麼都會。還比自己見過的那些五嶽掌門施展的更加精妙。
任我行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與五嶽劍派的那一戰。五嶽掌門沒一人是自己對手,左冷禪也不行,若非自己內功反噬,他們早已被自己殺了。自己久困西湖牢底,每日鑽研武學,無論是內功還是招式,都更上一層樓,遠遠勝過當年,卻奈何不了一個後生晚輩。難道自己已經跟不上這個江湖?黃鐘公等四人擠在鐵門之外,從方孔中向內觀看。那方孔實在太小,只容兩人同看,而且那二人也須得一用左眼,一用右眼。兩人看了一會,便讓開給另外兩人觀看。
初時四人見那人和雲蕭相鬥,劍法精奇,不勝讚嘆,看到後來,兩人劍法的妙處已然無法領略。
有時黃鐘公看到一招之後,苦苦思索其中精要的所在,想了良久,方始領會,但其時二人早已另拆了十餘招,這十餘招到底如何拆,他是全然的視而不見了,駭異之餘,尋思:「原來這風兄弟劍法之精,一至於斯。適才他和我比劍,只怕不過使了三四成功夫。
他前期雖受我琴音干擾,但我並未能完全控制住他,以他此刻的劍法,只需上來連續三招,我便抵擋不得,一開始就會丟琴認輸。」
黃鐘公自不知對雲蕭的劍法還是低估了。如果在外面,要殺他只需一劍。雲蕭的劍可以比他的琴音更快。
獨孤九劍是敵強愈強,敵人如果武功不高,獨孤九劍的精要處也就用不上。雲蕭更是人如劍,對手有多強,他就拿出多少實力對待。
此刻雲蕭遇到的是任我行,江湖上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修為高,實戰更強。雲蕭認知中的高手,任我行足以排進前五。他精通多種精妙劍招,又有地利相助,雲蕭的獨孤九劍被催發的淋漓盡致。
有些類型的高手對決,數招就能分出勝負,有的卻能打上成百上千招也難捨難分。雲蕭此刻對上任我行,就是後者。雲蕭有空間能力護體,對自己的生命安全可謂不用擔心,劍法施展起來肆無忌憚。
百招過後,雲蕭的劍法已經大變。任我行前後一共變換了八門上乘劍法,每一門都是當世一流劍法,雲蕭不僅破了這些劍法,還將這些劍法一一化入自己的劍法之中。有的攻勢凌厲,有的招數連綿,有的小巧迅捷,有的威猛沉穩。這些劍法居然暗合了五嶽劍派所有門派的劍意,卻又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自己學五嶽石刻上的武功,花了一年時間,然而此刻和任我行的比劍,所獲得的東西絲毫不亞於那一年。仿佛是為了回敬任我行,雲蕭將從任我行身上學到的劍法也施展出來,任我行越打越心驚,突然橫劍一封,喝道:「小朋友,你居然只看過一遍,就將我的劍法都學了過去,了不起。不過我還有一路劍法,你要小心了,如果還分心去學,受傷了可別怪我!」雲蕭微微一怔,心道,他這是提醒我小心受傷!難道他要……
任我行突然一聲長嘯,木劍倏地劈出。雲蕭斜劍刺出,逼得他收劍回擋。那人連連呼喝,竟似發了瘋一般。呼喝越急,出劍也是越快。雲蕭覺得他每一聲斷喝都在室內迴蕩,而且越來越盛。雲蕭連忙以真氣護住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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