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足足持續了一年半,從新生入校持續到大二上學期,我是沒可能認輸的,顧三心竟好像也樂此不疲,下手狠辣,招式刁鑽,讓人防不勝防,數次令我極為狼狽。
很好。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輸的那個人是誰。只有對手足夠強大,才能襯托出自己的偉大,自古皆然,我可不想自己的對手是個隨隨便便就認輸的蹩腳角色。
勝利原本是件值得慶祝,值得高興的事,但不知怎的,我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從未想過勝利之後會怎樣,她若是認輸了,又會怎樣。
不,與其說從未想過,毋寧說是不敢想。
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當時自己是害怕想的,害怕她提前認輸,害怕這場戰爭的結束。
幸運的是,永遠都沒成熟的我,終究有一人肯等,肯寬容。
自那次宿舍夜談過後,我便開始了更加詳細的偵查工作,沒想到顧三心竟真的是男生口中的四大校花,都瞎啊。
而因為這場戰爭,顧三心卯著勁兒要與我一決高下,自然無暇男女戀情,漸漸的,追求者大為減少,這時流言也起來了,竟然說我是顧三心的男友,此事再次證明所有人都是瞎的。
女朋友是什麼?能吃嗎?這是宅男的賣萌,我自是不屑一顧的,但也的確認為女朋友不如一份糖醋排骨更有吸引力。
對於流言,我不屑解釋,顧三心沒有解釋。
很好。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足以證明顧三心果然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陳之昂謀朝篡位終究沒有成功,仍然是眾望所歸,大二我連任,避無可避,只剩下顧三心沒有輔導。
星期五沒課,為了避開心理輔導高峰期,我將時間從下午挪到了上午,並且在看到顧三心穿了一雙高跟涼鞋後,我決定將輔導地點改成虎跳峽。
縱然今日難免一死,我也要讓她陪同受苦。
虎跳峽是國家一級風景保護區,位於江城北郊,因為並非周末,遊人不是很多。峽谷有溪,綿延而上,岩石起伏,地勢高低不平,正是高跟鞋的致命天敵。
更何況,顧三心還是一個攝影發燒友,知道要來虎跳峽,歡喜雀躍,小小的身軀背了一個大大的照相機,完全沒有意識到我的險惡用心,正如我先前所料。
來到虎跳峽,順溪而上,顧三心立即受到了自己的苦,小小的身軀被大大的照相機壓得氣喘吁吁,有兩次沒站穩差點兒跌倒,我正慶幸,旁人卻看不下去了,是一對中年夫婦,男人狠狠瞪我一眼,訓斥道:「小伙子,你怎麼做男朋友的?!」而女人已經不由分說取下了相機,掛在我脖上。
我想解釋,卻沒有解釋,而顧三心竟也沒辯解,只禮貌笑了下。
直到中年夫婦走遠,顧三心這才恢復本色,毫無顧忌彎腰大笑,瞪我一眼:「你活該!跟上來!」竟有些俏媚撒嬌意味,然後趾高氣昂地走在前面。
21vs21,再次平手,我緊跟顧三心身後,暗暗打分,果然是一場持久戰。
我們順著溪水逆流而上,越走越高,越走越遠,不是周末,遊人本就少,不知什麼時候,四下竟是空空蕩蕩,非但沒有了路,更連人也沒了。
顧三心更是再無顧忌,脫下涼鞋提在手中,也不說話,繼續往上走。
我本該完成心理輔導工作的,這時卻也不知該怎樣開口,只能默默跟在後面,直到這時,沒有勝負心的我才靜下心第一次打量起她來,心中便掀起了驚濤。
我竟從未發現她身材這樣美!
鵝卵石高低不平,她搖擺的身姿更顯婀娜。今日穿了碎花藍裙,走動間,裙擺忽高忽低,顯出一抹吹彈可破的嫩滑雪白。顧三心平日是從不肯穿裙子的,今日居然破了例。
江城炎熱,乃是本國赫赫有名的三大火爐,到了夏日,更是炎熱難耐,她絕大多時都是牛仔短褲,乾淨颯爽,修長雙腿完了出來,可直到今日我才驚訝發現,自己居然從來沒有意識到她雙腿是如此勻稱,線條修長而又筆直,豐潤白皙的肌膚在青色鵝卵石的襯托下更顯潔白嬌嫩。
她小巧的右腳踝晃著一根細細的銀足鏈兒,走起路來,叮噹叮噹的響,一下下敲在我心裡,我竟沉醉其中,看得呆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懵懂的、衝動的、雄性荷爾蒙的心緒在我體內甦醒,逼我放下自尊、驕傲與倔強,令我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喂,蘇十一,你屬烏龜的,連本姑娘都不如?」
我正看得出神,不防她忽然轉過身來,手裡提著兩隻涼鞋,插在纖細盈盈一握腰間,刁蠻叫道,可話還沒說完,樂極生悲,腳沒踩穩,身體猛地一個搖晃,就往溪水裡栽倒。
我嚇了一大跳,手心竟全是汗,趕忙伸手猛地一拉,平常瘦弱非常的我,也不知哪裡來的大力氣,竟一把拽得她朝我懷中猛撲過來,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我身上,朝下滾去。
慌亂中,我生怕她再受傷,趕忙又伸出另一隻手,想將她完全抱在懷裡,卻沒成想竟完全按在了她胸口,瞬間那種軟綿綿而又充實的肉感令我打了一個冷顫,汗毛都立了起來。
顧三心在女生中個子已算不得矮,雖然看著嬌小,但卻非常有料,豐潤而又充滿了彈性。
我腦中突然生出一個瘋狂的邪念:想要把她拉進懷裡,狠狠地拉。
我突然也感覺,這一瞬間,我好像長大了,至少,感情上應該是長大了,雖然不多,但相對以前畢竟還是進步了些。
四下空無一人,雜草叢生,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更令我的邪念瘋癲。
此處地勢雖有起伏,但並不明顯,兼之荒草叢生,大大增加了我們與地面的摩擦係數,只滾了幾米,我便穩住了身形,而我的手已經由按變成了抓。
鬼使神差的,就在結束那一刻,我竟輕輕捏了捏。
我本以為她會如往常那般拳腳相向,沒想到這次她卻溫順地就像是只羔羊,嚶呤一聲,一陣熱氣吹在我耳畔,吐氣如蘭,那種幽幽淡香更濃郁。
她好似全身沒了力氣,趴在我懷中,心有餘悸地。
豐滿而極其富有彈性的壓在我的胸膛,我感受到一片溫潤,更感受到了那兩個凸點。
我也聽到了她的心跳,不出意外的,她也應該聽到了我的心跳。
愛因斯坦錯了。
他說,你坐在一個美女身旁一小時就好像是一分鐘,而夏天你坐在的火爐旁,一分鐘卻好像是一小時。
他錯了。
這一瞬於我即為永恆,雖然總共也不過短短十幾秒,但我卻感覺過了漫長的好幾個世紀,我一時再度沉醉,不知今夕何夕。
顧三心站了起來,沒有問我要相機,也沒有再往上走,我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並肩坐著,她在看風景,我在假裝看風景,直到回校也沒交流過一句。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3s 3.559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