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時柴門才被郭子儀關上,又「篤篤」地響了起來。筆神閣 bishenge.com透著窗戶,夏澤已然看到外邊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嗯?是誰,現在還來啊?」郭子儀自語道,便順勢開了門。
「是你?你怎麼來了?」郭子儀才開了一小口,便有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夏澤定睛一看,正是王使節。
「不錯,郭將軍,正是我!」王使節笑著說道。
「不是說讓你帶著大軍在三舍以外等待我嗎?怎麼也來了?」夏澤對於王使節沒有聽他命令,有些吃驚,因為一路上王使節都是把他的號令幾乎看做了聖旨,從未違背過。
「噢,大軍都已經在三舍以外了。我想著夏公子,您忘了最重要的一個東西,我便給您送來!」王使節笑著說道,從懷裡掏出一樣事物。
夏澤接到手了慢慢展開一看,赫然便是一道聖旨。
「這是?」夏澤沒有完全展開,便小心問道,因為他知道若是其中喊著什麼旨意,郭子儀一定會照辦,便想著先試探一番。
「夏公子,您打開看看再說吧!」王使節笑著說道。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小王?!噢,不,王使節!」郭子儀對著王使節說道。
「只是一道聖旨而已!」王使節笑著說道,「不過還是先謝謝將軍當初的知遇之恩!」
「你們等等!」郭子儀夫人突然問道,「什麼大軍?什麼聖旨?!我不是說過,這裡是最後的淨土不能夠讓兵馬殺來,怎麼又讓他們來了?而且又是什麼聖旨?」
夏澤已經再次間隙,完全看完,表情也完全變得興奮和激動。
「怎麼?上面寫的什麼?」郭子儀關切地問道。
「這裡沒有外人。將軍,你自己看吧!」夏澤答道。
「那怎麼行?你說給我聽罷!」郭子儀道。
「可是我又不能宣旨。」夏澤無奈地說道。
「那就你讀吧!」郭子儀又指了指王使節說道。
「好吧。「郭子儀笑著說,便舉起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郭子儀將軍即可領兵勤王,到長安復命……」
郭子儀將軍帶著夫人和夏澤齊齊朝著聖旨跪下,細心聽著。但只聽了前兩句,後面再說的什麼,郭子儀將軍看來是再無心聽清了,伏在地上微微顫抖。
寒冬臘月,大學已經下了三天三夜,南詔來的十萬大軍雖然未曾經歷過這般風雪,但是嚴明的軍紀讓他們沒有絲毫退縮,全部固守在平和的村子外圍三十舍。
望著凡塵俗世,心中感慨萬千,西北風遠遠地從北方吹拂而過,夏澤散盡了功力修為,仍憑寒風凌冽地吹透全身。
可是夏澤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寒意,因為今日過後,明天便是郭子儀將軍出山之日,將要給日漸囂張的叛軍最致命打擊。
「夏公子,您怎麼在這呢?」王使節從一旁跳上了夏澤所在的小小高坡,結果不小心卻掉進了雪堆里,難以動彈,甚是滑稽。
夏澤一見笑道:「怎麼,你也想好好感受一下風雪寒冷嗎?」
「呃,夏公子見笑了。我可沒有您那麼高的修為,讓夏公子見笑了。不過,夏公子,您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出軍啊?」王使節有些尷尬的說道,只好立刻說明自己的來意。
「怎麼,你也等得不耐煩了?」夏澤笑著說道。
「不是!夏公子,您不知道,現在十萬大軍就在外圍駐紮,可是隨軍攜帶的糧草已經不足以在延續多日了!而且,您也知道這裡是郭將軍夫人故居,也是不可能提供糧草,我擔心萬一真的拖得久了,不僅消耗掉他們的體力,更重要的是他們銳氣。三軍打仗若是沒有銳氣,怎麼能夠了志氣,便是怎麼也不能夠打得贏的!」王使節神情肅穆說道。
夏澤不語,只是默默看著眼前的冰封山河。
「夏公子,我可真的不是信口雌黃,只是若是就這樣等,可真的對我們行軍打仗真的是最大的隱患。而且這一次可是真的關係到大唐最重要時刻了!」王使節見夏澤不說話,甚是焦急地又說道。
「這,我知道了。而且,郭將軍已經和他老夫人說過了,他說明日一定能夠出軍了!王使節,你還是好好回去安撫一下他們罷。」夏澤也明白王使節意思,只是等到他說完最後一句才這樣說道。
「公子明鑑!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去打攪郭將軍了。另外,夏公子,還是您去跟軍士們說一說吧。畢竟是你借了兵馬來此,他們也是南疆之民,對於你甚是敬仰,若是您現在能夠去一定可以鼓舞士氣,讓他們更有信心和耐心!」
「好!你先回去,稍後,我就親自過去看看他們!」夏澤滿滿地答應道。
王使節這才動作蹣跚地從雪堆里爬了出來,然後一瘸一拐地往拴著坐騎的馬廄前去。
夏澤目送著王使節離開,默默念道:「有此良臣,大唐怎麼能夠滅亡?」
這時,一旁幾名黃口小兒打笑聲驚起了夏澤往村子看去。
雪中的村子比最開始看到的更加的潔白與祥和,幾名孩提的嬉戲雖然打破了安靜,但是顯得更加的平和寧靜。夏澤笑了笑,大步往郭子儀所住的老房子走去。
這雖是一處老村子,但所住的人們絲毫不怯生也不怕生,他們稍有興趣但也沒幾人上前看這樣陌生人。倒是有幾名年齡稍大的孩子跑到夏澤身前狡猾地做了鬼臉,又慌慌張張地大步跑開。
夏澤也沒有多做停留,片刻之後便到了郭子儀家門前。而有些破舊的柴門頓時開了,郭子儀帶著少許幾個包袱,滿臉的花白鬍子顯得格外蒼老。
郭子儀見到夏澤,笑著道:「我正要去找你呢!想不到,剛好你就到了!走吧,今天晚上我到軍營住,明天我們一大早就走!」
「那將軍,您和老夫人說好了嗎?」夏澤見無人出來送行,便試探地問道。
「她啊,沒事的!我們走吧!」郭子儀含糊說道,便催促離開。
夏澤便帶著他大步離開。
才走沒幾步,「啪」的一聲,一枝椏終於受不了沉重的雪壓,從株老樹上折斷掉了下來,墜落在郭子儀家柴門前。夏澤和郭子儀同時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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