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過去了,那一站究竟怎樣的慘烈,已經很難從掌柜的口中來辨別真偽了,不過這間小小客棧卻居然一直倖免於後世的不斷的兵荒馬亂。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雖然也幾經易手,但臨海客棧的名號卻一直存在,不僅流傳在尋常百姓口中,即是在修仙間也因為地處蓬萊入海處而久負盛名。
可是雖說龍王祭的規模日益盛大,不過這一屆的掌柜卻似乎無心經營,客棧若不是龍王祭能宰些生客和無法繞行的旅客,想必將更加慘澹,當然也就不可能做大了。不過,就掌柜卻似乎並不著急,每日和客棧一樣就這樣「臨海」,見證一批又一一批來來往往的人潮。
不過每當這些人山人海涌過之後,從記事起就作為現今小二之一的林福,卻是最為幸福的時光。這些時日雖然辛苦,但是人馬過後,自己的腰包也就鼓了,離自己在開一小店的願望也就更近了。
當然這些林福只能在夜深人靜時候,在被窩裡偷偷地想。而每當看著掌柜和老闆娘為了雞毛蒜皮的蠅頭小利,與客人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林福都想自己上去揍他幾下,可惜這樣獨立開店的想法卻隨著林福日漸長大而終於是漸漸的淡漠了。
祭祀的人群卻難比尋常平民,卻越到海邊越慢,一開始還有人反對,可祭祀說這樣才能讓龍王體會漁村信仰的堅定,才能最可能地保一方平安。當然,這些確是尋常百姓難以捉摸到的。
臨海客棧人數有限,最後卻是都是一些達官貴人鄉紳名流在店裡歇息。那些位道士,除了護送祭品的,都隨著趕來的普通人潮一起擁擠,遠遠地看來,卻是人山人海。這些道士僧人雖看似防備,但卻交流甚歡。不過在隔著窗戶眺望的夏澤看來,卻是格外欣喜,便高聲喊著爺爺一起來看那些仙人,只是爺爺卻已不在房中。夏澤無奈。而樓下的小二林福卻是倍加辛苦。
林福年長夏澤兩歲,這一年,也是十二歲了。
就在夏澤,樓下卻傳來了吵鬧聲,夏澤聽來倒似乎有爺爺的聲音。
那天的吵鬧聲持續很久,直到夏澤睡去,也沒能停歇。不過第二天啟程,也似乎沒什麼影響和變化,還是臨海客棧,還是掌柜老闆娘,還是一樣擁擠的人潮。就這樣,夏澤便隨著爺爺跟隨祭祀人群出發而去。
後來的日子更加簡單了,夏澤跟著爺爺隨著人群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到了海邊。夏澤甚覺吃驚,因為這三天來大家的速度,便是他一條腿也能趕上。
在海邊已經沒有客棧居所了,包括煙塵郡的道士都需在海邊露宿。雖然其實是可以搭一些帳篷,但是據說這樣不能顯示虔誠,龍王將會不高興,祭祀的效用便也會差很多。
於是數千年來,從來都是這樣,在祭龍王的前一日露宿於野,沐浴在天地之間。接著在第二天也即是八月十八日這天出海祭祀。
而夏澤跟著爺爺就睡在村裡的漁民中間,夏澤看著天上繁星,默默數著。如果此時夏澤醒著,一定能夠看到這顆小珠子在夜幕中緩緩發著青光,不過木劍卻略有些淡淡的血紅光芒。爺爺凝視著小珠子和木劍,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更似乎在抉擇著什麼。
這個夜裡,人群居然很是安靜,除了輕微的鼾聲,居然沒有一個人大聲喧譁。而夏澤也睡的很深,只是卻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一會在大海中盡情遊玩:一會在天上御劍遨遊,便是縱情山水,風流倜儻而拯救蒼生。
可就在他肆意於天地大海的時候,爺爺走來了,一言不發,就走著,露出陌生的眼神讓夏澤皺眉,他想喊,可是嗓子卻似乎啞了。然後便慢慢地走了過去,夏澤卻是怎麼也攔不住。
接著,沈小依過來了,也默默走著,和自己擦肩而過,更越來越遠。而遠處似乎人山人海,有幾個模糊的人影拼命朝他揮手,喊他過去。
夏澤卻不理他們,只是自顧自地回頭一看。自己的後面萬丈深淵,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終於墜入深淵,從此沉淪,萬劫不復。就在要湮沒的時候,夏澤終於醒了過來。
天色已經不早,人群已經向前緩緩走著了,爺爺是背著夏澤的,剛剛的夢讓他一身驚出一身冷汗。不過爺爺好像沒有感覺到,還是走著。夏澤掙扎要下來,爺爺看他醒來,就把他放了下來。而夏澤接過爺爺順手遞來的乾糧,隨手抹把臉就吃起來,心裡卻是不斷猶豫,要不要把這般詭異的夢告訴爺爺。
不過並沒有太長的時間給夏澤思考。前面人群突然便是一聲歡呼,幾艘白帆大船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卻是要上船下海了,看著海岸的幾隻大帆船,夏澤想著從此就能上船揚帆下海,而對於未來無知的好奇,卻讓夏澤倍加激動。但這時若是看爺爺的眼神,夏澤能看出其中的些許無耐深意。
接近午時時分,煙塵觀的老道士開始登船,祭品早已經上了居中的大船。剩下的幾艘帆船則分別被登上了跟隨祭祀的人潮。翌日午時,大大小一共九艘帆船駛離海岸,逆著著風向駛去彭勃灣。祭祀們乘坐的旗艦居中,夏澤乘在最邊的一艘半新帆船上。帆船在初秋冷風裡漸漸滿帆,船上的人群虔誠地圍繞在每一艘船上的道士身邊。道士或宣講或比試或修煉,卻是船上最不清閒的人們,當然要是跟夏澤比起來,那還是差的多。
「哦...大海,我來啦......雖然爺爺不給我大聲喧譁,可他沒說不給我衝著大海喊,哈哈。」夏澤感覺自己就像脫了韁的幼馬,在遼闊的天地里盡情奔馳,特別忙碌地在船上竄上竄下,更是便很興奮地在船尾呼喊起來。
「快閉嘴!萬一驚起還在沉睡的蜃,龍王會大怒的。哪來的無良豎子?」船尾一個穿著灰黃道袍正入定的女老道指著夏澤,陰沉沉地咒罵道。這時,她身後一個特水靈的白衣女童上前跟女老道耳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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