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錚不是沒經歷過場面,酒桌上搞幾個葷段子活躍氣氛,放鬆情緒,特別正常,但也得看情景,前提是別人「未生厭,未反感」,顧偉元明明不爽,誰都看得出來,你鮑欣能看不出來?你們在座這些這個副總那個主任的,都看不出來?
再結合今天過來後的種種,分明就是嚴重的輕慢。
興許,這輕慢還是故意的。
幻萍留意到他的異樣,桌下悄悄拿手拍了拍他,示意別衝動,稍安勿躁。
鄧錚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悶頭從慢慢旋轉的桌面上,就近處的菜品,隨便夾了塊東西,放在嘴裡嚼著。
提前得了鮑欣的指示,典小雅席間一直在留意著鄧錚,大笑過之後,現他正低頭吃著一樣東西,只輕輕瞄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好東西了,頓時眼睛一亮,咳嗽了兩聲,把身子向後一仰,一臉詭秘的似笑非笑,調侃道:「幻萍妹子,快瞧瞧,你們鄧董這是在吃啥好東西呢?」
幻萍瞧了眼,就一塊肉啊?有什麼稀奇的?不知典小雅這是唱的哪一出,就有點懵。
典小雅掩嘴笑了半晌,起身往鮑欣面前的碟子裡夾了幾道菜,坐下後,理了理秀,故意道:「幻萍小姐不懂,金梁先生懂啊,你看這大補的,就這麼會兒功夫,額頭都冒細汗了,是不是啊,金梁先生?」
鄧錚這時候已經估摸到自己吃的是啥,他方才打定主意靜觀其變,看看她們到底還能唱出什麼花來,點了點頭,嘴裡不閒著,吧嗒吧嗒吃得賊香。
光影縱橫的楊副總呵呵一笑,假意嘆息道:「哎呀鮑總,這麼好的東西應該給自己的男人留著,哪能隨便便宜外人。」
鮑欣饒有興致的瞧著鄧錚,不緊不慢道:「小鄧哪裡是外人。」說著話,主動起身,又給他夾了兩塊,「來,愛吃就多吃點,這東西越來越難搞到手,肉質鮮美,燉得稀爛,也就擱鮑姐這兒,別的地兒,真不一定吃的著。」
「噢——」
「原來不是外人——」
「小鄧,鮑姐的肉,你可要多吃點,難得一吃啊——」
借著酒意,場內響起了極其猥瑣的起鬨聲。
剛講過葷段子的吳副總嘿嘿褻笑,搖頭道:「鮑總,不是我這老朋友說你,東西雖然是好東西,但還是太莽撞了,這東西勁多大,鄧董一還沒結婚的小伙子,吃了上火怎麼辦?」
鮑欣瞥了他一眼,浪笑:「瞧你說的,哪有那麼嚴重。」
吳副總嘴裡嘿嘿嘿,壓低聲音:「怎麼沒有,不聽勸是不,那一會鄧董要是上了火,你來幫他消火?」
鄧錚冷眼旁觀到此刻,終於徹底瞧明白了,今天這三位副總和主任,根本就是過來幫助施壓順帶拉皮條的,說白了,鮑欣這老女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強行勾搭自己!
鮑欣聞言,臉頰浮起一抹招牌式的霞暈,舌尖舔了舔下唇,盯著鄧錚,吃吃地笑道:「千萬別亂說話,有幻萍這樣的異族大美女在旁邊,哪裡輪得到我來幫?」
幻萍再遲鈍,到這時候也弄明白了鄧錚剛剛在吃什麼,而他們現在又在厚顏無恥的說著什麼,羞怒交加,臉都青了。
楊副總攤開雙手道:「鮑總要這樣說的話,可就是你過分了,我得替幻萍小姐說句公道話,你這既是請客的主人,又是罪魁禍,你不幫,憑啥道理讓別人幫?沒這道理啊!」
鮑欣低頭啞笑了片刻,手托下巴,目光如電,直視鄧錚,笑道:「好,好,我講理,我幫。可就怕人小鄧眼界高,瞧不上咱這半老徐娘。」
「半老徐娘好啊!」吳副總大聲嚷嚷著,還興致勃勃的拍了鄧錚一記,「老弟,半老徐娘才最解渴最敗火呢!」
此時此刻,鄧錚突然覺得有些悲哀,為這些人,也為自己,媽個蛋,重活一世越活越回去了,為什麼要來跟這幫垃圾玩意兒在這扯蛋,放任這老女人公然組團調戲yy自己?
鮑欣似是瞧出了鄧錚的不耐煩,叉開話題道:「小鄧,你是傳統武術的高材生,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鮑姐我這人天生愛舞劍,難得這高朋滿座,要不,咱們配合給大家練一段?」
眾人鼓掌叫好,各種瞎起鬨,幻萍心裡「咯噔」一下,跟鄧錚一起練劍,在她心裡,之於她跟鄧錚之間的關係,有著舉足輕重甚至說無可替代的意義。
要不是那天酒店房間裡一起練劍,怎麼會被媽媽和姑父給逼到一張床上去?被這小賊又抱又摸的什麼便宜都占光了?
所以,她心裡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鄧錚跟這位不懷好意的浪蕩老女人練劍。
鄧錚果斷拒絕:「實在對不住,兵器確實摸過一些,但就是不會耍賤。」
吳副總套路很多啊,不依不饒道:「耍什麼劍,萬一傷到呢,要不這樣,用筷子。金梁你拿一根筷子刺,鮑總拿兩根筷子夾,看到底是鮑總夾的緊呢,還是金梁你插的狠……」
他說這話的時候,顧偉元剛好從洗手間出來,鄧錚漠然一笑,直接起身離席。
「吃好了,感謝鮑總款待。感謝諸位作陪。我們還有點事,告辭。」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一轉身,大步流星,竟這樣揚長而去。
……
別墅正屋裡,只剩下了鮑欣和典小雅。鮑欣躺著,典小雅蹲在地上給她揉腳。今兒這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可算是要老命了。
典小雅憤憤道:「這姓金的也太不識抬舉了,這麼多人在場,居然就敢甩臉走人,就這樣,姐你都不生氣嗎?」
鮑欣笑了笑,感慨道:
「這人啊,很多喜好都是循環往復,周而復始。年少的時候,迷戀成熟的人,同齡的人總覺得淺薄幼稚,年長了些呢,卻又偏愛新鮮的,那些小鮮肉們,儘管講不出大道理,幹不了大事情,但小鹿一樣純澈的眼神,稍一撩撥,撲騰撲騰的心跳,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各種衝動,感覺自己也年輕了。但是這小鮮肉,終究是快餐,吃得多了,不健康,越吃越寂寞啊。難得有這麼一個既新鮮年輕又有內涵閱歷的人,絕對不容錯過。這些年,玩過模特大賽冠軍,玩過快感男生選秀冠軍,連奧運冠軍都染指過,但唯獨就是沒玩過作家權勢榜冠軍!新奇啊!」
典小雅笑:「往屆冠軍全是糟老頭子,哪配得上鮑姐您一根手指頭?」
鮑欣道:「所以說嘛,鮮肉常有,而小鄧不常有。權勢榜冠軍常有,合我心意者絕無僅有。咦,這一想起來,我突然就好興奮呢。」
典小雅遲疑:「鮑姐,這樣的話,你說,咱們今天,會不會嚇到他了?」
「放心吧,這小子沒那麼容易被嚇到。」鮑欣嘴角一翹,「就今天咱們搞得這一局,很多老油條都招架不住,他雖然貌似靦腆被動,但實際上,應對很隨意。心裡不高興或許真有,但要說方寸大亂畏之如虎,以我的經驗來看,半點不存在。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一個據說從來沒談過戀愛的熱血小青年,水居然這樣深?我這興致是越來越高了啊,胃口全被吊起來了。心癢難耐啊!」
典小雅沉吟了下,道:「姐,震子昨天從米蘭時裝周回來了,我給他電話,讓他晚上過來?」
鮑欣擺手:「算了,法式大餐在心頭,哪有心思搭理這地溝油。」
頓了頓,語氣凌冽,鄭重交待道:「小雅,你給我牢牢盯緊了這《龍門》的行,能上的手段全給我上了!只要掐死他們這條生命線,不怕他不乖乖回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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