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宮中。
梁蕭當年正是在此學得算數,算出天機變數,也為自己一身的武功打了根基,花曉霜有意的保留梁蕭氣息,種種陳設,俱都如前,不曾改變。
正望著這如山海般浩瀚的藏書出神,忽然背後有一陣聲響傳來。蘇留道:「是曉霜麼?」
果然傳來一個嬌嬌怯怯的聲音,道:「蘇先生,你來看書麼?」
蘇留微笑道:「你這個丫頭來做什麼,這裡苦悶的緊。」
曉霜落寞道:「當年蕭哥哥就是在這裡讀書的,只是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蘇先生你見識寬廣,知道他在哪裡麼?」
這個怯弱的小姑娘對梁蕭也算是一往情深,蘇留沉聲道:「梁蕭此時在為蒙古效力,殺大宋漢人,你覺得他當殺不當殺?」
蘇留所言,也是根據明歸的情報,梁蕭少了柳鶯鶯這一段的際遇,但是又生了別樣的變故,還有奇遇,更是投入了蒙哥的賬下效力,拜為上將,東征西討,這些年攻伐無端,手裡殺過的人何止數千。
花曉霜感受到蘇留聲音之中無限的殺機,身子一震,道:「蘇先生,蕭哥哥蕭哥哥」
她也知道梁蕭這人絕頂的聰明,只是會鑽牛角尖,一旦自己給自己畫地為牢,那說不得還真如蘇留所言。
「蕭哥哥本性不壞的」曉霜泫然欲泣,梁蕭殺人,她可傷心難過的很了。
蘇留笑道:「立場不同,哪有絕對的好跟壞,他日若是遇見,少不得分個死活。」
曉霜這一下倒是梨花帶雨哭了出來,心想:「蘇大哥武功絕世,蕭哥哥就算是練成了紫府元宗里的武功,想來也是不如蘇先生的,只是蕭哥哥若死了,我,我也活不成啦。」
蘇留沉默半響,轉來轉去,紫府元宗這一大造化還是落入梁蕭手裡,想想也是,若不是這樣氣運逆天之人,如何能成就西崑侖之名?
西方巍巍,大哉崑崙。
不過梁蕭聰明,花曉霜卻傻傻的單純,她甘願以為世上所有人都是好人。
蘇留嘆道:「你喜歡梁蕭,就當著他的面說出來,老是嬌嬌弱弱的,算什麼回事,感情少不得坎坷。」
蘇留說這話的,可有底氣,九如說楚仙流是胭脂紅粉國里的元帥,楚仙流卻引蘇留為知己,他才好算是胭脂國里的皇帝,即便是沒有著手道心種魔之前,本身的吸引力就已經不同凡響,紅顏知己也已有好些個了。
感情之事,花曉霜與梁蕭還是懵懵懂懂的雛兒,隱約的知道彼此心跡,但是扭扭捏捏的不挑明說白。蘇留只看一眼,就能看出了大概,只說一句,也是切中要害,能叫她省去波折。
「我我」
花曉霜腦袋刷的空白,嫩白的面羞紅的要滴出~血來,連話都不會說了,她是萬沒想到蘇留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叫她去向梁蕭表白心跡,實在是太羞人了。
蘇留瞧她模樣,比起李莫愁等妹子,真不算是多好看,但是也自有一番黛玉風姿,道:「男女之事,正同陰陽和合之道,聖人逐之,也是天地之間最大的道理,沒什麼好害羞的。」
花曉霜心裡一定,聽著了「陰陽和合」四字,好像想到了什麼,忽地問道:「蘇先生,你功力通神,是否曾吞食過極陰之地的異獸內丹?」
蘇留微訝的看了她一眼,道:「算是吧,曉霜你怎麼知道。」
曉霜感受到蘇留灼熱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道:「我是醫生啊,人~獸有別,蘇先生身上除去了浩瀚縹緲的氣息,還多了一種莫名的非人氣息呢。」
蘇留自己也是醫道小有心得,但是醫者不自醫這句話其實沒錯,他一意的勇猛精進,突破洞玄境界,自覺的自己身上的氣機日益雄厚,卻沒有感受到那攔龍江底那一條蛟龍的內丹對自己潛移默化的影響,那蛟龍在極陰環境之中吞吐內丹,已有靈性,自然是非同小可。
花曉霜雖然武功不算是高深,但是她伴隨先天陰氣生來,再用紫府元宗里的玄奧道理,悟徹了易陰轉陽之法,對於人身陰陽氣機流轉尤其的敏感,倒也算是旁觀者清。
她替蘇留拿脈,但覺得血氣雄渾,脈絡鼓動直似鼓震雷響,不由的黛眉微蹙,道:「蘇先生,你功力通玄,沒有感受到自己的體內陰陽氣勁交纏,已經是陰盛陽衰之象了麼?」
蘇留皺眉道:「這倒是沒有注意到,怎麼說。」
其實那時候早生華髮便是隱有徵兆了,蘇留自己隱有猜測,但卻也沒有確切的定論,今日倒是給一個病嬌小丫頭個點出。 [^*]
花曉霜展顏一笑,道:「蘇先生,這雖不是大害,但是對你的武功前程也有頗多限制的,總是承你的情,沒有傷害我奶奶爸爸還有姑姑他們,我傳你紫府元宗,是一門調和陰陽之氣的法子,以你的才智,早晚能悟通裡邊的玄奧的道理。」
但是蘇留也不會惺惺作態的推拒,紫府元宗是難得的道門密藏,今日受了點滴好處,日後尋機回報便是。
這紫府元宗,也是梁蕭的機緣。昔年小龍女得了純陽鐵盒之後,將鐵盒送給了花曉霜,花曉霜自幼病弱,自然是打不開的。
但是那時候她身邊還有一個算盡天機的鬼才,梁蕭。
梁蕭打開了純陽鐵盒之後得了紫府元宗,也是紫~陽真人一脈的道統,自然非同小可,花曉霜把它當做跟她蕭哥哥最緊密的事物,每一日都要在睡夢裡念上一遍才休,此時娓娓念來,無一處錯,聲音如珠落玉盤,將這紫府元宗一篇篇的背誦出來,自己也早已淚流滿面。
曉霜念完了一遍,抹了抹眼淚,道:「蘇先生,背完啦。還要再背一遍麼。」
蘇留目光深邃,笑意清淡,道:「不必了,今日是承你的情了。如今梁蕭已經不叫梁蕭,叫西崑侖,如今西崑侖大勢已成,不到最後的生死之決,我跟他單論勝負,其實也只在五五之間,難說的很。不過不能明勝,我也有千萬種手段殺他,現在我答應你,最後定留他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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