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寺之戰,可謂驚天動地。
慈航靜齋請出了四大聖僧,結果被洛陽王一人持刀殺絕,當真叫人大跌眼鏡。
傳言那就連那魔道巨擘都橫死無數,素有邪王之稱的石之軒,經此一役,也負傷遠遁。
蘇留獨坐洛陽城,殺盡天下英雄。
經此一戰之後,洛陽城的江湖勢力,紛紛臣服。
那一襲白衣,飄然萬人之上,江湖朝野,俱都為之仰慕。
......
江都兵變之後,整個大隋的江山就已經徹底亂了。
宇文化及策反武賁郎將司馬德戡,三萬驍果禁軍倒戈一擊,直入江都行宮。
天寶大將軍宇文成都為先鋒,鳳翅流金鐺殺人便如砍瓜切菜,獨孤盛獨木難支,慘烈戰死。
傳言昏君楊廣臨死之時,放聲狂笑「大好頭顱,誰人取之」?
楊廣一死,各地義軍紛紛舉旗,亂世格局立成。
......
虎牢關。
蒼涼而肅殺的號角聲,響徹長空!
楊廣生前,派隋朝大將裴元基領兵十萬急攻洛陽,如今雙方正對峙於虎牢關下。
軍中鼓聲如雷,虎牢關傳令的兵卒登上城頭,急急來報:「不好了!大王,軍師大人,秦將軍被銀錘小將打翻落馬了!」
沈落雁皺眉道:「秦將軍允稱當世驍將,斬將奪旗,無往而不利,這裴世基竟然有這等本事?」
蘇留老神在在,不以為意的笑道:「秦將軍,你覺得對手如何?」
秦瓊拖著虎頭金槍在蘇留面前單膝跪倒,垂首愧道:「王上,末將無能,只在那銀甲錘下挨得三合,秦瓊縱橫沙場也有數十年光景,從未見過這等驍將,單這兩柄八棱梅花亮銀錘,便有兩百多斤,此人只怕有昔年霸王之勇。」
沈落雁柳眉微蹙,看秦瓊手裡的虎頭湛金槍,竟然崩作了曲蟮也似,虎口震裂,不住的顫抖,滴落著鮮血,左右眾將也是齊齊側目,秦叔寶武藝高強,打遍軍中,也能列入前五,今日竟然栽在這麼個少年將軍手裡,不由得心裡凜然。
羽之神勇,千古無二。
此人能跟西楚霸王項羽相提並論,三招殺敗了猛將秦叔寶,可見其蠻勇。
「陣前是哪位將軍在跟他動手?」
「回軍師大人,程咬金將軍正撥馬出戰。「
羅傘蓋下,蘇留頭戴平天冠,身穿白蟒錦袍,玉帶珠履,一身的王侯氣度,掩之不住!
軍中急報連傳,蘇留都坐不住了,親自到城頭督戰。
......
虎牢關下,白袍銀錘驍將裴元慶一連敗了十三員驍將,面不紅,氣不喘,手持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放聲喝道:「瓦崗寨十萬雄兵,竟然沒有一個能戰之將!?」
「來一個能打的!!」
他年少英武,一字字吐出,便猶如春雷綻於舌尖,震的虎牢關上數萬守軍都變了顏色,還蓋過了轟鳴的鼓聲。
裴軍氣勢大振,鼓譟鬨笑如雷,虎牢關上眾將則是摧首頓足,臉色灰敗難看,枉他們自號璀璨群雄,久戰驍將,竟無一人能跟這個小怪物相抗。
雙錘一晃,就是萬鈞龍象猛力。
沈落雁美目顧盼,皺眉道:「此人英武無敵,若不能為我所用,當儘早除去,免得成為我軍心腹大患。」
「如此說來,末將這便安排神射營射殺此人。」
徐世績目中殺機閃爍,就要去安排原本是王伯當手下的神射手去對付裴元慶,蘇留卻抬了抬手,淡笑道:「這員小將武勇無敵,當為孤王所用,軍師,越王的手諭請來了沒有。」
「早已經安排妥當。」
沈落雁點了點頭,道:「不過此時裴世基兵鋒正盛,士氣如虹,必不肯率眾投誠。」
「此一時,彼一時,裴元基所依仗的,也只有那一員銀甲小將軍,等孤擒住了裴元慶,大軍掩殺,可以一戰破陣,生擒裴仁基。」
這個時候,蘇留終於長站了出來。
瓦崗寨眾將落草造反,終究養成了驕縱桀驁的性子,今日若不借裴元慶之手稍稍挫去他們銳氣,日後還要釀成大禍。幾員大將被一個少年掃落下馬,臉色漲得通紅,竟說不出話來。
蘇留一起身,徐世績忙道:「王上何必涉險親自動手,我軍雄踞虎牢,背倚洛陽,糧草足作十年之用,而隋軍卻失卻君王,楊廣暴斃,只要避其鋒芒,固守不出三月,再引人騷擾糧道,裴世基退無可退,必然大敗。」
「孤意已決,無須多言。」
蘇留輕聲一笑,霍然起身。
......
......
對邊陣中。
一個中年人渾身甲冑,坐鎮中軍,其身側環繞數個副將,也算是濟濟一堂,一位青年將領持韁笑道:「裴帥,小公子果然是神勇無敵,秦叔寶本是張須陀手下悍將,竟然在他手裡走不過三合,傳揚出去,必將名動天下!」
另一位將領附和道:「不錯,當年末將也跟秦叔寶打過交道,此人確是當世驍將,家傳回馬槍殺手鐧厲害的緊。」
便在此時,陣中又有個親兵疾步奔來,口中叫道:「報大帥,三公子又雙斗連敗了瓦崗寨程咬金、單雄信兩員大將,如今正在陣前邀敵!」
「報,三公子一錘將大將牛進達錘落下馬啦!」
「報,瓦崗大將羅士信被三公子五錘震落長槍,拔馬敗走!」
......
「什麼!?」
「有這等事!?」
一連有一十三道捷報傳來,中軍帥旗下眾將心神搖曳,神情都難掩激動之色,世所周知,瓦崗一系猛將如雲,羅、秦等人都是當世驍將,今日卻連番敗折在裴小將軍手裡,當可見其不凡之處。
帥旗下中年大將揚鞭指著虎牢雄關,大笑道:「吾家麒麟兒,真萬人敵也!」
「大帥,小將軍勇武無敵,我軍士氣如虹,不如趁此機會,整軍攻城,一戰而下虎牢,洛陽便在眼前了!」
中年大將眯眼凝視高高在上的虎牢關,淡笑道:「不急,不急,虎牢關千古雄關,豈能一戰而下,日間大敗,士氣折損,夜裡關中守軍必定精神不振,屆時使人擂鼓擾之,過得半月,就要叫這千古雄關踩在本帥腳下。」
「裴帥英明!」
前邊陣里,又是一陣雷鳴的轟動,裴世基遠遠眺望,卻也難看清全況,側身問道:「怎麼回事?」
「裴帥,虎牢關上,一襲白袍殺出陣來了,好似是洛陽王本人!」
此時前軍又有個身形高瘦的探子飛步奔來,帶來的消息不說震住眾將,便連裴世基都神情震動不已。
「早聽聞這洛陽王武功了得,蒲山公、王世充都死在他的手裡,但要與元慶動手,只怕是要吃大虧,元慶天賦異稟,十歲便能生搏虎豹,至今已是萬夫莫敵!」
裴世基自身也是出身河東裴氏大族,武功根基深厚,焉能不知自己兒子資質堪稱逆天,洛陽王今日盛怒之下自大出戰,若是失手被裴元慶擒住,那整個洛陽集團登時便要分崩離析想到此處,裴世基心裡也免不得一動,下令道:「待本帥去前軍壓陣!」
三軍擂鼓,轟如雷鳴。
虎牢關下,足有數萬裴氏精銳,此戰兩軍投入的人數,起碼在十萬之上。
殺氣狼煙,塵土漫揚之中,虎牢關城門緩緩的打開,沉重肅殺的馬蹄聲轟響如雷,其中一騎率先奔了出來。
這一匹汗血寶馬足高丈余,魚目瘦腦,龍文長身,雄峻異常。
馬背上坐著個穿著白蟒王袍的年青人,身高八尺,樣貌英俊,倒持一柄碗口粗的方天畫戟,說不出英武神氣。
遠遠一望,氣度雄武,不輸當年呂溫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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