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瞎爆,神光反掉兩個tt】
蘇留在一夜之間,就這麼連吃了兩桌宴席。
有罰酒,也有敬酒。
跟李密坐在一起的時候,那自然是時刻準備著起身動手,精神時時緊繃,不敢稍有放鬆,此時乃是大戰之後的餘韻,眾人也消了戰意,別無想法,因為蒲山公李密敗亡之後,今後瓦崗還是大龍頭的。
下人們還在收拾屍體,用水來回沖了幾遍,血氣終於稍淡。
翟讓當仁不讓的坐在主位上邊,正思忖怎麼把蘇留入主瓦崗的消息說與眾人。
下邊幾員大將之中,還是秦叔寶先倒滿一碗酒水,到蘇留面前,一口飲盡,恭敬地道:「叔寶也算是久經江湖,道上朋友抬愛,叔寶也有幾分薄面,只是卻從未見過公子這樣的英雄人物,實在...實在...」
他端著個空碗,連說了兩個實在,也沒有想出什麼霸道的詞語,蠟黃面色一紅,只道:「實在是厲害。」
羅士信倒滿了酒,上來便一口飲盡,道:「敬大龍頭,敬蘇公子!」
這些人之中,不少是位高權重之人,果然十分知事。
面對這群人,蘇留覺得比面對著李密這綿里藏針類型的要舒坦的多了,當下也不客氣,連盡數杯,叫人看的眼直。
這時候,翟讓輕咳幾聲,終於出聲。他不似李密,乃是武人出身,作風原本粗豪,當下直接拍了拍桌面,眾人就不說話了,只等著他說話。
翟讓威信逐漸減弱,但是再怎麼說,他還是瓦崗寨的大龍頭,今夜李密身死,只有他一人說話管用:
「老夫只說兩件事,其一,便是收方素素作我的義女。」
素素是他跟自家女兒一樣自幼便養大的,收作義女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是他的家事,眾人自然沒有什麼異議,素素與家眷都在後堂,並不在此席之中,早有下人送了喜報過去,叫她驚喜的幾乎昏闕過去。
又是一輪祝詞酒後,氣氛熱烈,羅士信便趁機問道:「龍頭,這第二件事,又是什麼?」
翟讓點了點頭,放下了酒碗,環視眾人一周,凝重道:「老夫近來將寨里軍權大事交託李密,有意淡出江湖,卻想不到李賊包藏禍心,居然想要反噬我。」
眾將低下頭去,噤若寒蟬,這麼件事,他們多少都有參與,絕難置身事外。
「諸位都是自家兄弟,被李賊脅迫,也非本意。」
翟讓驀地大笑,道:「不過好在有蘇留這位年輕的宗師助我一臂之力,叫我一家免受李賊戮害,他文才武功,諸位也都親身領教過了,兼之又是我乾女兒素素的意中人,今日加入我瓦崗寨,自然便算不上外人,老夫決定了,這便將瓦崗大龍頭的位置,交給我這未來的好女婿來坐。」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將都還未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風雲驟變,蘇留已經被翟讓黃袍加身,搖身一變變成了瓦崗寨的新任龍頭!
其實論說資歷,在座哪一位將領全比蘇留要雄厚。
只是這事不可以資歷論,李密資歷哪有翟讓這個瓦崗創始人雄厚,照樣差半步坐上了龍頭寶座。
眾人議論紛紛,翟讓一錘定音,拍桌子道:「我意已決,這事情便這麼定了,你們誰人不服,儘管去找蘇留問個清楚,老夫老啦,早就該把機會讓給年青人啦。」
他說的輕巧,也難免叫人別有想法,若真想退位讓賢,李密在時怎麼不見他這般說法?
眾將本來心裡還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想到去找蘇留問個清楚,登時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縮脖子說不出話來。
乖乖。
蘇留是什麼人物?
他孤身鏖戰瓦崗,會過在場幾乎所有大將,真是刷新諸位悍將三觀的霸道猛人。
坐瓦崗寨龍頭這句話蘇留對蒲山公李密說過,不過李密斷然拒絕了他,結果...結果就演變成了這樣的結局......
程咬金縮了縮脖子,咧嘴道:「俺沒意見,蘇龍頭有霸王之勇,碰到強敵,不用費什麼氣力,只一拳也就打死了。」
這也是個沒讀過書的憨貨,嘴裡是說不出什麼上得台面的話來,不過為人粗中有細,幾有急智,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不對不對,俺看不能這麼個說法。」
另一位很有分量的大獎邴元真問道:「程咬金,你一時贊成,一時搖頭,可是別有想法?」
程咬金一梗脖子,嘿然笑道:「俺稱呼翟大當家作大龍頭,再叫蘇公子龍頭,很是不妥,我看近來什麼竇建德這鳥人都自稱夏王,李子通這廝也諢稱鳳鳴王,咱們蘇公子不如就叫白袍龍王便了。」
他說話總有歪理,眾將心裡也覺得有幾分實在,便問起寨子裡魏徵先生,蘇留也多看了這魏徵幾眼,若是不出意外,這位便是說出「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的千古名臣了。
環目一掃,這些人里,沒有幾個是簡單人物,這個大唐世界某一程度是脫離了史實的大唐,有些演義的成分,秦瓊的殺手鐧,羅士信的五鉤飛神槍,單雄信的金釘棗陽槊,程咬金的宣花三板斧,手裡沒有幾十斤的神槍利器,根本不好意思號稱好漢,一個個全都猛絕人寰。
當然,更多的還是黃大師筆下的武俠世界,邪佛道博弈相爭,大閥定鼎天下,這些反王都是棋盤裡的棋子,也沒幾年好日子可過了。
魏徵是李密謀臣,此時給程咬金推上前台,還有些沒有適應角色,捻了捻頷下短須,沉吟半響,吐聲道:「程將軍說的倒也有些道理,諸君不曾聽聞麼,當年有一位驍帥,其名陳慶之,以數千白袍而入中原,於士馬強盛之地,起大小數十戰,未嘗有挫,直入洛陽......」
「好,有理!」
魏徵要是講道理,那是沒什麼人理會的,但說這些行伍之事,眾將才有興趣一聽。
秦叔寶沉吟半響,問道:「蘇兄弟也喜著白袍,今日坐定這龍王位置,叔寶歡迎之至,只是想問一問瓦崗日後的路在哪裡。」
這句話倒是在場大將們的心聲。
跟著翟讓的時候,搶錢搶糧搶地盤,什麼都搶,結果搶成了反王里的標杆旗幟,槍打出頭鳥,引來隋朝的注意,派了多少精兵猛將來剿滅他們?
後來李密出現,頑強抵抗,終於又將他們帶到更高的層次上,連敗隋軍,打下興洛倉,瓦崗寨士氣大振,兵鋒之盛,幾乎直逼洛陽。
如今李密死在爭權奪利的路上,換成蘇留這位白袍龍王來掌舵,他們也想知道蘇留究竟能帶他們走到什麼樣的層次。
蘇留放下酒杯,目光灼熱,環視眾人一周,這才起身說話:「今日之前,我與各位素昧平生,但今日之後,我們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這句話擲地有聲,莫名的叫秦叔寶的血有些燃熱,身子也無端戰慄,眾將都是重情血熱之人,大為所動。
只聽蘇留抬手虛按了按,繼續說道:「瓦崗原就根基深厚,謀臣如雨,猛將如雲。李逆得諸位之助,連戰連捷,其實也是隋軍內部腐朽所致,大隋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這一點想必秦將軍與羅將軍兩人知之甚深。」
秦叔寶與羅士信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都是隋軍出身,這與很多人不同,他們是由隋軍精銳轉作了雜牌軍,對未來的想法也是眾將之中最多的。
這也是環境所至,道理跟後世有些相通,大公司的人才要跳槽,眼光格局必定是要比小公司的人才要高些。
蘇留淡笑道:「昔日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最終漢高祖成就了八百年江山。如今也是一般的情形,諸將之勇,堪比樊噲等人,魏先生等人智計,又豈在張良陳平之下?蘇某有幸坐這個龍王的位置,若得諸位臂助,日後未必沒有機會一坐龍庭。」
這話一出,野心畢現於人前,分量登時不同。
當此亂世,天下這些反王,拉起一面旗幟便能偏居一偶,當一個草頭王土皇帝,日子過的美滋滋,翟讓便是代表人物,但是除去了那些根深蒂固的的高門大閥之外,幾乎沒有人有眼光、野心、膽量、實力敢去奢望坐那天子龍庭。
這句話,蘇留直接說出口,也叫眾人知道了蘇留的野望。
他與眾人利益並無相悖之處,萬一真的成功,龍王真皇袍加身,成了一朝聖祖,他們不就是從龍有功的開國大將軍?
連向來冷靜鎮定的魏徵都有些發愣,他也想不到這白袍龍王武功在蒲山公之上,野心也如此之巨,更將他比之張良、陳平,心裡盤桓的跑路想法登時揮去,決意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羅士信感慨道:「龍王,你武功無敵當世,羅某佩服的緊。但是咱們瓦崗比起宋閥如何,比起太原李閥如何,甚至是洛陽王世充,都不是易與之輩啊。」
眾人默不作聲,顯然心裡默認。
瓦崗寨風頭雖盛,但是比起宋閥李閥,自然還少了些底蘊,李密生前曾經千方百計的想要自己的坑爹兒子與宋閥聯姻,就在於此。
說實在的,便是比起毗鄰的竇建德,也不見就有絕對優勢,王世充身為明子,雄踞洛陽,據偃師虎牢雄關,狼視眈眈,背後也有教派支持,絕不容小覷。
蘇留多看了這用五鉤飛神槍的羅士信一眼,此人看來不是有勇無謀之輩,當下淡笑一聲,道:「羅將軍所言極是,接下來麼,我就說說我的看法。」
蘇留手指了指洛陽方向,淡淡道:「蘇某既然坐了這個龍頭位置,就一定要做出些事來,三月之內,必破了這洛陽城,屆時再與諸位洛陽城頭共酒一醉。」
眾將大笑著舉杯相邀。
魏徵卻是眉頭一跳,李密死後一直鬱郁寡言的沈落雁也是美眸一亮。
洛陽是天下重鎮,幾朝古都,戰略意義深重。
如果瓦崗寨若真破了洛陽城,活捉了越王,將自己洗白,那接下來可以選擇的路線就多了,或可行曹操之事,也可揮兵南下,攻破襄陽,圖謀兩川,又可沿江而下,起數萬雄師,避開北地鋒銳,先將一整個南方全都吞落腹中。
蘇留只拋出了這麼一顆炸彈,自不細說,懂的自然都懂,直接將眾人給炸的暈乎乎的。
......
近日來江湖之中有什麼重要的大事?
第一件,當然是如日中天的蒲山公李密授首滎陽城,登上大龍頭寶座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叫做蘇留,號稱白袍龍王,端的是不可一世。
當然也有人揣測這小子不過是瓦崗寨的翟讓推出來的傀儡,還有人卻說正是這個蘇留,一刀梟首了巨擘蒲山公的項上人頭,打服氣瓦崗寨三十多員驍將,是個西楚霸王式的猛人,當能與太原李家的小霸王爭雄。
所有人都在熱切的議論著蘇留這個名字,蘇留才入江湖,便已經名動天下。
至於第二件大事,就是武林聖地慈航劍齋的傳人終於入世,傳言手持玉璽,要為天下生民擇選明君,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洛陽城郊接過了散真人手裡的和氏璧。
天下震動。
不知道多少有心之人將目光聚在了洛陽,同時也開始明里暗裡的布置動作。
蘇留卻悠閒的很,他學劉邦一樣,文事交託魏徵、徐世績為首的幕僚謀士、武事便交託秦叔寶、羅士信幾員驍將,白玉京里匯聚了幾個位面的銀錢,當真是堆積了不知道多少財物,說他是當世最有錢的人也不為過。
取出了一部分都已經夠擴軍之用了,當然還另尋了個財物來路,安上一個什麼山中大發現的前朝遺寶...
自不細說,李密死後,當然也有不少的別有用心之人,這些人願去的去,去了就是路上發生什麼意外死於非命,總之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患。
諸事既定,蘇留便在滎陽城裡四處遊玩,此時一如王伯當那時,站在城頭,城頭有大風起兮。
他的身邊,也站著個寡言少語卻沉魚落雁的美人。
這美人,當然就是沈落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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