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勞德諾等七人終於體力不支,敗下陣來。
曹旭長出了一口氣,還劍歸鞘,總算是結束了這一場鬥劍。
便在這時,劉門弟子向大年匆匆趕來,說道:「見過岳掌門。」
岳不群說道:「大年匆匆而來,可有什麼事情。」
「師父請林公子過去一敘。」向大年說道。
「平之。」岳不群喚道。
「師父。」曹旭走了過來。
「你劉師叔請你過去,你且去吧。」岳不群說道。
看著曹旭隨著向大年離開,岳不群捏著鬍鬚微笑不語。
一路來到劉正風的書房,劉正風揮手示意向大年退下後,從書桌上拿過一張紙條,遞給了曹旭,說道:「林公子要找的人,現在就藏身這裡。不過此人武功高強,為人機警,林公子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莫要打草驚蛇。此人陰狠毒辣,不顧信義,倘若結仇,是防不勝防。」
曹旭點點頭,說道:「多謝三爺提醒,此事我自當慎重考慮,做好萬全準備。」
將紙條上得地址暗記於心,下午陪著父母在衡山城中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東西。
晚飯過後,曹旭打著請教武功的幌子去了岳不群那裡。
岳不群的房間還亮著燈,曹旭敲門後,等岳不群說了聲「進來」,方才推門而入。
「平之,有什麼事情嗎?」岳不群問道。
「徒兒想請師父出手,助我殺一個人。」曹旭緩緩說道。
岳不群放下手的書冊,不疾不徐的說道:「平之你想要殺什麼人?你身上殺氣滿溢,顯然是蓄謀已久。今夜發動,必然是雷霆一擊。能夠讓你如此重視,還要請為師出手相助的人,必定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據我所知,除去青城派掌門余滄海之外,還沒有那個一流高手和你林家有深仇大恨,非要除之而後快。」
「塞北明駝木高峰。此人不死,我心難安。」曹旭壓低了聲音說道。搖曳的燈光映照在他俊秀的臉龐上,恍如地獄惡鬼,猙獰恐怖。
岳不群一時默然,木高峰作惡多端,名聲太差。殺起來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反而是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林家有什麼值得木高峰覬覦的呢,答案不言而喻,《辟邪劍譜》。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想一想木高峰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曹旭先下手為強無疑是最佳選擇。只是曹旭要殺木高峰,只是單純地先下手為強,還是他發現了什麼?這個問題才是岳不群沉默的原因。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岳不群沉吟半晌,方才作出決定。
「多謝師父。」曹旭說道。
二個人出了劉府,夜晚的衡山城自然不如白天熱鬧,卻也有不少人來來往往。這時候的大明朝,天下承平日久,尤其是衡山這種內陸地區,所以平安祥和的氣氛充斥整個城市。
如果是戰時,城內自有宵禁,現在也就是晚上關城門,城市內卻不限行人,所以街道上依舊有著許多小販繼續擺著攤,很多店鋪也未關門,街上來往的人卻還不少。
路過松鶴樓,再穿過兩條小道,曹旭與岳不群二人來到一處普通的宅院前,這處宅院看似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卻也不差,此時房間之中寂靜無聲,裡邊微微有些燈火。
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松鶴樓,曹旭心中的殺機更勝了三分,木高峰的藏身之地,距離林家三口前些日子居住的松鶴樓這麼近,真的是處心積慮啊。
曹旭現在最慶幸的,就是他在松鶴樓的時候,從未放鬆過警惕。
如果說以前曹旭想要殺木高峰是因為腦海中的「劇情」,是因為他對木高峰此人的性情的忌憚。那麼現在他已經找到了「真憑實據」。
住所距離近點就是對你家心懷不軌,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曹旭的回答是,有。
秦檜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幹掉了岳飛,有罪沒罪不是最重要的,把活人變成死人才最重要。
岳不群看著面前的這一座宅院,沒想到木高峰的藏身之地會選在這裡,既不是在城外,也不是人來人往的酒樓客棧,而是一座普通的宅子。
曹旭提氣輕身,輕輕一躍,便上了院牆,院子裡靜寂無聲。
一路行至門窗前,曹旭向著屋頂一指,岳不群點了點頭,施展輕功便向著屋頂竄去。
就在這時,曹旭來到門前,一腳便踹開來房門。大喝一聲,「木高峰,你的事犯了。」
剛剛躺在床上的木高峰還未曾入睡,聽得這一聲大喝,心中一驚,難道是自己南下做的那幾件事情叫官府查到了蛛絲馬跡。似他這種劣跡斑斑的江湖人物,手底下沒有幾條人命,那怎麼可能。
江湖中人看似無法無天,可是再如何也怕朝廷。笑傲一書中,嵩山派的人殺劉正風這等「新任參將」全家如殺狗,可是當令狐沖穿著一身參將官服出現在嵩山十三太保的面前,盡皆忌憚無比。
此刻聽得曹旭一聲大喝,木高峰渾身一個激靈,抓起床邊的駝劍,便向窗竄去。
方才撞破窗戶,就聽到「鏘」的一聲,隨即一截明晃晃的劍尖就出現在了面前。
一劍直刺咽喉,速度奇快無比。
危急關頭,木高峰左腳猛蹬牆壁,一個懶驢打滾,便向屋內躲去。右手緊握的駝劍順勢格擋,總算將這要命的一劍避開。
窗外的曹旭全力催動體內的純陰真氣,人影一個晃動,便已經出現在了屋內,
手中的長劍發出「嗡嗡」的顫鳴聲,帶著曹旭心底積蓄已經殺意,向著木高峰的腦袋平削去。
木高峰連喘氣的機會也沒有,急忙縱身躍起,手中的駝劍向下掃去,希望能夠擋住這一劍。
雙劍相擊,卻虛不受力,木高峰心中一驚,就看到對方手中的長劍向上一撩。劍尖直指自己得心口。
生死之際,木高峰雙手向著刺來的長劍擋去。
長劍先後刺穿了雙手,木高峰悶「哼」一聲,雙手齊齊發力,精鋼鑄就劍身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折斷。雖然雙手血流如注,但是木高峰卻無聲的笑了。
趁著曹旭失去兵刃的當口,木高峰將身子向上一竄,直接破開屋頂。
頓時屋頂上好似炸開一個大號的雷鳴炮一樣,炸的瓦片四射飛濺。
落在的屋頂一看,死裡逃生的喜悅不翼而飛。
月色朦朧,但是江湖中人內功深厚的功聚雙目,哪怕漆黑無光也能視若白晝,木高峰雖無那等能力,可是黑暗中視物卻是輕易,一眼掃過去,他就是大驚。
月光下,屋頂上,岳不群長身而立,但是臉上卻已經布滿了紫氣。
「紫霞……。」話音未落,岳不群一掌就已經印在了他的胸口。
木高峰伴著瓦片塵土從天而降,落在了曹旭面前。岳不群看了他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曹旭也不費什麼話,手中的斷劍刺進了木高峰的心口。為了防止木高峰天生心臟長偏什麼的,他有捅了幾劍。確信木高峰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之後,方才長出了一口氣。
走出房間,朦朧的月光下,看著自己滿是血腥的雙手,曹旭半晌無言。
幼年時的玩伴,少年時的苦讀,大學中的意氣……求道時的決心……冥土中的掙扎,還有轉身後的經歷。雖然甦醒後的時光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但卻偏偏有一種別樣的滄桑感浮現在心頭。
心神一片空明,放佛身上所有的枷鎖全部解開,感覺從來沒有這樣的輕鬆。
眼眸中倒映著天上的明月,輕聲念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知道宇宙有多大,明白自己有多渺小,清楚的認識著自己要超脫宇宙有著怎樣漫長的征途,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超脫之志,昂然踏步前行,這是怎樣的勇氣?
曹旭能夠感覺的到,他的心神在向著無窮高處攀升的同時,也在向著識海最深處降落。
二種截然不同情景,卻又詭異的交融在了一起。
身體所有的變化都瞭然於心,丹田中的純陰真氣下沉,從海底會陰進入玄冥身竅。深藏的純陽真氣從天門百會逸出,沿著十二重樓(喉嚨)而下,最終落入丹田之中。
紫霞神功的口訣恍若流水一般,從心頭流淌而過。純陽真氣從丹田而出,循著任脈而下,來到了海底會陰。
便在此時,陰陽二氣分化法突然運轉起來,以海底會陰殘存的一縷純陰真氣為引,剛剛被封入玄冥身竅的純陰真氣猛然倒流了回來。
真氣倒沖,重返丹田。
占據了大半個丹田的純陰真氣瀰漫擴散,將只有自身九分之一數量的純陽真氣吞噬融入自身。
純陽真氣在徹底被融合的最後關頭,突然向外迸發出一點火星,這最後一點的純陽真性爆發了開來,將丹田中所有的真氣點燃,最終化作了一種奇特的陰火真氣。
當曹旭的心神從虛空的浩瀚與識海的深邃中迴轉,一切都已經無法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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