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銅一時羞憤欲死。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自己是想要斬妖除魔的,如今豈不是在這魔頭面前奴顏屈膝?
當即努而抬頭:
「好魔頭,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何必出言奚落!?
「老子武功平平,卻也絕不受你這等魔頭欺辱!」
「好漢子。」
面前的白衣人聞言一笑:
「只是倘若在下當真便是魔頭,尊駕這份滑跪而至,任憑殺剮的能為,也是讓人嘖嘖稱奇。」
他話音至此,卻是不再看那張金銅,轉而看向了一側的女子。
輕輕一笑:
「姑娘可知,是誤會在下了嗎?」
「……」
那姑娘沉默半晌,微微抱拳:
「方才多有得罪。」
「倒是無妨。」
白衣人微微搖頭:
「只是經過這番耽擱,怕是那真正的魔頭已經走遠了。」
張金銅聽到這話,這才恍然大悟:
「不是你?」
也是到了這會,他方才敢抬頭去瞅這白衣人樣貌。
方才一來丟人,二來膽怯,屬實是沒敢抬頭。
此時得見,雪夜之下,這人一身素白跟漫天飄雪融為一色。
年紀很輕,大概十七八歲?
還是一個少年郎。
皮膚白淨,劍眉星目,俊朗姑且不提,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度在身。
言笑之間都禁不住讓人心中生出好感。
這……是什麼人?
就聽這人笑道:
「自然不是我,實不相瞞,在下正是為了追這魔頭而來。
「三日之前方才尋到線索。
「一路趕來,到底是誤了時辰。
「待等尋到此地,這一家人……已經是……哎……」
說到此處,輕輕嘆了口氣。
來到了一具屍體的跟前。
張金銅也是到了此時,方才注意到這滿院子,全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每一具都乾癟至極,扭曲至極。
比之老耿家的屍體,好似更加殘酷幾分。
「他的化血神功越發精深了……」
「化血神功?」
一直沉默寡言的女子,禁不住輕聲開口:
「這是什麼武功?」
「哦……沈姑娘有所不知。」
那人一笑,正要開口。
這姑娘的臉色頓時一變:
「你知道我是誰?」
「這……自然是知道的。」
白衣人輕笑說道:
「姑娘是出身自北川,看你出手,既有秋月門之清雅,亦有九玄宗之奧妙。
「當今之世,以此揚名者,在下只能想到北川心武會會主沈晨。
「此人父親出身自九玄宗,母親來秋月門。
「自幼得兩家長輩許可,兼修於一身,創出了一門【九月劍】。
「想來姑娘便是這位沈會主的獨生愛女,沈妍吧?」
「……好眼力。」
沈妍看向這人的眸光,不禁複雜。
方才趕來邱府,激怒之下未曾多言便已經交上了手。
可當看清楚對手之後,她就知道眼前這人絕非是出手殺邱府滿門之人。
多打了幾招,這人也處處相讓,可她卻看不清楚對方的來歷。
本以為大家半斤八兩,卻沒想到,自己倒是被對方看了個清清楚楚。
只是卻又不明白:
「尊駕年紀輕輕,如何來的這般見識?
「你方才所說,化血神功,又是什麼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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