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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寺外數里遠的一座小山上。
清羽和釋覺同時使用瞳術觀察著遠處那座農家小院。
「和尚,那屋裡應有兩人。」清羽看了一會兒,說道。
「天子望氣術」洞察三才之氣,農家小院的屋中有兩股氣息,其中一股氣息中泛著禪意,有好似夾雜著一絲大空大寂滅之意,這應當是此行的目標——「法華客」段然。
此人是禪宗圓山寺門下,氣息透著禪意乃是理所當然。而那一絲微不可查的寂滅之意,應當就是段然所有的寂滅舍利了。
而另一股氣息,微妙玄通,又有一往無前,明析一切法之真實的銳氣,應當是屬於法相寺僧人的氣息。
法相寺乃是第一位前往孔雀王朝佛門祖庭求法的三藏法師所創,其派別主義乃是剖析一切事物的相對真實和絕對真實而得我,是明析相性之道,強調不許有心外獨立之境。
其經義法相宗微妙玄通,深不可識,非佛學大家難以窺其奧妙,唯真正懂佛法、知佛性、明佛理的人可以由此踏上坦途。
比起著眼於佛性的禪宗,法相寺代表的法相宗更重於佛法,是以其招收弟子的門檻遠高於禪宗。這讓法相寺雖為三大佛寺之一,門下弟子的人數卻還不如一些一流寺廟。
不過,也是因為人數少,不代表實力弱,但凡法相寺出身的僧人,皆是一等一的武者,一等一的精英。
「如何?要現在就出手嗎?」清羽向這次的僱主問道。
按理來說,這時應該等法相寺的僧人離開再出手,這是最佳的選擇,但釋覺和尚卻是少見地陷入了躊躇狀態。
清羽能看到,釋覺和尚臉上的一絲迫切。
很隱秘,但很深刻。釋覺是真的要渴望那枚寂滅舍利,他迫切需要它。
『寂滅傳承,看來對於釋覺很重要,以他的性子,這很有可能關係到他的前路。』清羽心中暗想道。
他深深知道,釋覺和尚和自己乃是相似的一類人,唯有對於武道前路極為重要之物,才能是他們露出這等神態。
『那麼,釋覺的武道會是什麼樣的呢?』清羽很好奇。
「直接動手吧,」釋覺深吸一口氣道,「遲則生變。」
說著,釋覺扯下僧袍,露出裡面的黑色勁裝,再以黑色頭巾將自己那顆鋥亮的腦袋,連帶面容包裹住,帶上斗笠。
轉眼間,大禪寺的『小佛陀』就變成鬼鬼祟祟的不知來路者。
和釋覺不同,清羽卻是摘下了青銅面具,露出了一張易容過的中年大叔臉。
「隱藏身份。」清羽邊對釋覺說著,邊將青銅面具收入懷中。
前面已經說過,公子羽這身份,在大乾不說是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也相差不遠了。四大道門得罪了兩,大乾六扇門在那邊虎視眈眈,暗中可能還有魔道中人再窺伺著清羽手中剩下的《測地密冊》。
真要被人知曉公子羽離開了北周,這大乾肯定會很熱鬧。
數里距離,對於神元境武者來說,片刻即至。
清羽當先到達,雙掌各運「周流風勁」、「周流澤勁」,雙雙交匯,「澤風大過。」
平地起大風,凜冽罡風過境,農家小院瞬間被摧折,盡成廢墟。
「是誰?」
「何方高人?」
房屋中的二人也是神元境中數一數二的高手,雖被襲擊打得措不及防,卻也沒受什麼傷,破開倒塌的房屋竄身大喝道。
然而,他們的敵人專為速戰速決而來,怎會浪費時間和他們多費唇舌。
幽黃色的氣勁蔓延成匯集成江川,再合聚成大海,段然和那法相寺的僧人如墜九幽黃泉一般,受到如浪潮般的幽黃色氣勁沖刷。
「苦海。」x2
二人齊齊發聲道。
都是佛家子弟,二人豈會感受不到這看起來有點像黃泉的氣勁,乃是參照佛門所傳的苦海而創。
當即,二人緊守心神,遏制滔滔不絕的苦意彌入心神。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在加上一個五取蘊苦,釋覺和尚在當日千鞏堡之戰後,又有進境,七苦變八苦,招式越發有苦海之象了。
悲哉六識,沉淪八苦,不有大聖,誰拯慧橋。
唯有佛門大聖者,大覺悟者,方能從苦海中解脫。
段然二人乃是佛門子弟,自然曉得這苦海之招要有大覺,方能超脫。但大覺悟又豈是這麼容易達成的?至少他二人不行。
反倒是因為他們二人是佛門弟子,心中對於苦海有著更大的了解,更深的畏懼,沉淪之意反倒是更為明顯。
「唵。」突聞一字真言,道破執念。
法相寺不愧是專精神識的宗門,那法相寺僧人口出佛門六字箴言中的「唵」,神念化揮劍,斬盡一切苦。
「段佛友,貧僧來助你。」
神念慧劍沖向段然,欲要斬除衝擊他心神的沉淪之苦。
然而,這僧人剛剛動手,就覺眼前萬象紛呈,森羅萬象,在其眼前不斷循環,其速之快,饒是這法相寺的僧人神識過人,也不由有種噁心之感。
在這萬象紛呈的詭奇景象中,有一人身形閃爍,在僧人眼前變換不定。
「和尚何必打擾他人行事呢?」
清羽眼中恍如有一片天地般,心念之力演化諸般景象,將這和尚的神識困入其中。
自得到「萬道森羅」以來,清羽一直是以這門神功統御其他武學,或是以心念之力暗搓搓地陰別人,這正面以心念之力演化幻境,還是第一次。
不得不說,這心念之力妙用頗多,演化幻境困住他人,也是別有一番體會。
不過,這初次使用的幻境,可困不住法相寺的高徒。
所以,終究還是用實實在在的打擊比較好。
雙手箕揚,左手上清明之氣溢升,右手上混濁之氣沉落,雙手畫圓成太極,清濁二氣相撞擊。
「天地否。」
上乾下坤,天清在上,地濁在下,天地之氣不相交。
「轟——」
不相交的二氣相合,清羽雙手間,混沌一片,無盡的毀滅在肆虐。
作為這招的主要面對者,僧人只覺周身一切都在顫抖,猶如天地傾覆一般。這並不是錯覺,至少清羽此時所在之地,大地是真的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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