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在錢謙益府上住了一晚,非常的滿意,次日一早,便召錢謙益來見。
在廳堂內,高歡捧著錢謙益的手爐,微笑道:「木齋公很會享受生活啊!」
錢謙益苦著臉,「陛下要是喜歡,臣可以獻給陛下。」
「哈哈~」高歡笑了笑,「算了,木齋公的心意,朕知道了。」
高歡頓了頓,繼續說道:「朕這次來木齋公府邸,不是為了別的事情,而是要與木齋公商討土地國有之事。」
錢謙益沒有精神的耷拉著腦袋,做傾聽狀。
高歡道:「這次常熟的大戶很配合,不過江浙州縣眾多,朕沒有精力一個個去跑,所以朕想題名木齋公為議政院參議,協助朕做一做江浙大戶的工作!」
議政院參議,也就是明朝的內閣學士,是錢謙益的心結和畢生的政治理想。
「陛下要題名老臣為參議?」錢謙益激動了,以為自己幻聽。
高歡頷首道:「不錯!朕直接下中旨任命。」
一般而言議政院參議都是百官推薦,然後再由國民大會進行會推,選上的人才能入議政院。
不過,也有特殊情況,高歡作為皇帝,有權直接下旨,指派一人直接進入議政院,只是這種皇帝繞過朝廷,直接下旨的方式,為百官不喜,進入議政院之人,容易遭受官僚系統的排斥。
一般而言,高歡不會下中旨,直接委任議政院參議,可考慮到錢謙益這麼懂事,再加上他在東南的影響力,高歡思慮再三,決定還是下這道旨意。
錢謙益明白中旨的特殊性,可想著自己已經到了退休養老的年齡,不可能在通過會推進入內閣,高歡的中旨可以說成了他唯一的機會。
想著自己不能太吃虧,錢謙益連忙行禮,「老臣謝過陛下信任,老臣定為必須辦好此事!」
高歡聞語滿意頷首,「很好!木齋公,朕不會虧待你!」
高歡當即寫下中旨,委任錢謙益為議政,命其處理江浙土地國有改革的工作,負責說服眾多東南大戶。
高歡在錢謙益府邸又住了三天,才離開錢府,繼續巡視江浙。
錢謙益被委任為議政後,熱情高漲,很快召集常熟大戶,落實土地國有的政策。
一時間,常熟各個家族,連夜分家,許多傳承幾百年近千年的家族,為了保留更多的土地,被拆分為幾十戶,甚至上百戶。
以前皇權不下鄉,中央政府沒有能力,把統治深入到鄉村,現在乾朝向近代化邁進,國家要擁有強大的動員能力和治理能力,國家權力就必須深入村鎮。
這就使得朝廷開始與地方上的士紳和大族,爭奪鄉村的控制權,而由於這些人力量強大,朝廷與他們的鬥爭中,其實是處於下風的。
高歡要推行什麼政策,要動員百姓,只要不符合這些士紳和大家族的利益,朝廷的政策就很推行。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這些人控制了土地,控制了生產資料,百姓不能不聽他們的。
現在通過土地改革,既是遏制兼併和豪強,同時也是打破他們對生產資料的壟斷,讓朝廷能夠與他們爭奪鄉村的控制權。
常熟縣,各大家族忙著在祠堂內分家,官府則派遣大批官吏,下到鄉村,給百姓分配土地。
為了不影響明年春耕,收回的土地必須儘快確定各戶的使用權。
在各村的曬穀場,百姓排成長隊,領到了官府發的地契。
雖說這種地契,並不能買賣,但百姓拿到後,卻能夠擁有土地使用的權利,而且不用再向地主交租,只需向朝廷交稅,無疑是減輕了他們的負擔,激發了農戶的積極性。
「地是我家的了!」有拿到土地的百姓,興奮的揮舞地契。
還在排隊的百姓,滿臉微笑的議論著,自己家能夠分多少畝地。
在各村百姓興高采烈的期待分配田地,確定土地使用權時,縣衙里卻又是另一番風景。
在衙門裡,大戶分家後,將超過規定額度的地契上交,換回一疊銀票,幾張免稅單子,還有海外田畝的地契。
這些大戶辦完手續,出來都是錘頭喪氣,更有甚者,出來就將一疊海外的地契,直接揮手揚了。
「蔣員外,何必如此呢?」一名士紳不禁勸說一句。
姓蔣的士紳,卻一臉的惱火,「哼,宋兄!你還不明白嗎?這就是空手套白狼,什麼海外的土地,就是一堆廢紙罷了!」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有幾人心頭怒火無處發泄,立時也跟著一手揚了地契。
一時間,地契滿天飛舞,各人無比憤慨的散去。
這時蔣員外回到家中,依舊怒意難平。
「老爺回來啦!」妻子連忙起身,「下人已經準備好飯菜,我去讓他們熱一熱!」
「吃什麼吃?」蔣員外一肚子火氣,「我被氣飽了!」
語畢,便走進房間,把門一摔,坐到自己的書桌前,久久無語。
蔣員外一想到,家裡兩萬多畝良田,就只剩下五百畝,內心就在滴血。
高歡只付了兩成的錢,欠三成的錢,就拿走全部超額的土地,剩下五成則換來幾張廢紙。
蔣員外坐了好一陣,才逐漸平復心情,而就在這時,他眼睛一瞟,忽然看見今早送來的報紙。
這時他拿過來一看,眼睛不禁瞪大,只見其中一封報道,乃是報道海外金山郡,其中提到金山郡百萬良田急需開發,太守石開表示有金礦提供資金,有信心開發金山郡。
蔣員外微微一愣,急急忙忙又出了書房,跑到衙門處,地上散落的地契,已經不見蹤跡。
次日,朝廷籌建的交易所上線,大戶門可以在此出售免稅卷和海外地契。
免稅卷可以直接抵消商業賦稅,所以上線後價格堅挺,至於海外的地契,價格則一路走低,不過很快就有神秘商賈進行收購,將價值穩定在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
前往蘇州的路上,高歡聽取著屬下對於常熟的匯報。
高歡坐在馬車內,對蔣之鄂道:「海外地契的價格要穩定到一個合理範圍內,低了國安司便秘密買進!」
蔣之鄂為難道:「陛下,雖然現在海外地契的價格,已經是白菜價,但是市場上地契太多,國安司要穩定價格,恐怕資金不夠啊!」
高歡微笑道:「朕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放出一些海外的消息,等地契價格漲上去,你便賣出一些,換取現銀,等價格低了,再買回來嘛!這樣不就能夠穩定價格嘛!這地契價格,關係到土地國有的推行,不能讓他變成廢紙,也不能讓人覺得朕在空手套白狼!明白嗎?」
蔣之鄂一點就透,「臣明白了!低吸高拋嘛!」
高歡眉頭一挑,讚許蔣之鄂的天賦,「低吸高拋,這詞用的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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