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黎心裡雖然打鼓,但面上還是十分鎮定。
「公子他正在房間內刻苦鑽研呢!他說,任何人都不許打擾。」
聽秀黎這樣說,鳳溪也便沒有多想,而是轉過身,再次大步離開了。
「那你就在外面等著吧!若是這小子出來了,勞煩通知我一聲,這是師尊交代的。」
「是。」
直到看著鳳溪的背影遠去,秀黎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話說小九這一路穿過了紫竹林後的下山之路並不順利。
楊樹林內的樹木幾乎都是一個樣,小九又是個不太會辨別方向的人,直到太陽快落山了,還沒走出去。
思來想去,關鍵時刻還是要用隔空術法探探路。
屏氣凝神,靜心以觀四方!心道一聲「開!」。
「這邊!」
找對了方向,小九欣喜不已,趁著太陽落山之前,他還是儘快趕路要緊。
穿過楊樹林,順著小路一路向下,回想起山下不遠處應該有個茶攤,記得當初那兩個傢伙就是在這裡免費找那老大爺討茶喝的。
山路崎嶇,小九腳下一個沒站穩,竟直接順著小徑滾落了下來,還好這山沒有多陡,沒滾幾圈就不動了。
「哎喲!這什麼東西,硌的我腰生疼?」
起初他還以為是石子,但當他起身時才發現,原來是包袱里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才知,竟是一些散碎的銀兩。
這包袱是秀黎幫自己系在身上的,應該就是她偷偷塞給自己的了。
這個傻姑娘,也真是對自己夠忠心的了。
這樣想著,小九傻笑著搖了搖頭,揉著腰便開始繼續趕路了。
幾日後,小九出逃之事還是被發現了。
「說!這個臭小子到底去哪兒了?」此刻的秀黎被五花大綁於金赤殿內,渾身上下早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秀黎不知,秀黎真的不知。」並非她刻意隱瞞,只是公子走時,確實沒有交代他具體會去哪裡,只說他是下山去尋諳垚了。
「臭丫頭!如此嘴硬,看來打的還是太輕了!打!繼續打!」
擎淵一聲令下,行刑之人便再次加大了力道,抽打在了秀黎本就傷痕累累的身上了。
秀黎被抽打的慘叫連連,幾欲昏厥,最終還是被堪堪趕來的錦宸攔了下來。
「住手!」
她已經用讀心術測過了,這丫頭確實不知道小九的去向,再這樣打下去,怕是要打出人命來了。
「錦宸師姐!」
擎淵側身一旁,附身行了禮。
「擎淵師弟,本座已派人去碧水莊園通知了孟莊主,且已經叫鳳溪帶人下山去尋人了,至於秀黎,想來她也不會知道小九的下落,暫且還是放了吧!」
「師姐發話,擎淵自是無二話的。」
雖說小九私逃之事有西陵山監管不嚴之責,不過一切都有師姐擔著,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只是,小九這孩子到底能去哪兒呢?山下除了碧水莊園,難道他還有別的去處?
當廖宇星得知小九出逃後,眼珠子一轉便知道了緣故。
「錦宸師妹啊!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咱們的小九兒啊!這個小傻子一定是去尋他的心上人諳垚去了,前幾日他那般刻苦的修煉,不就是為了學有所成後,下山去找諳垚那丫頭嗎?」
廖宇星分析的句句在理,卻也讓錦宸更加擔憂了起來。
「倘若真如五師兄分析的這般,那小九豈不是危險了?」
「有何危險?」廖宇星不以為意。
錦宸卻緊皺了眉頭道:「那諳垚是何等身份?宰相之女,千金之軀,倘若小九不知死活的前去求親,宰相又不肯將女兒下嫁,依著小九的性子,到時候可是要惹出亂子來的呀!」
「莫慌莫慌,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廖宇星眯了眯眼,笑得燦爛。「咱們這小九兒不是還不知道諳垚的真實身份嘛!就連姓甚名誰都是未知,他是不會找到宰相府去的,放心好了。」
嘆了口氣,錦宸一顆懸著的心怎麼都放不下。
「但願吧!」
但願在小九找到諳垚之前,能先一步被碧水莊園或是鳳溪他們找到吧!
……
山下時光雖好,可樣樣都需要銀子,住店吃飯是最起碼的花銷。
從前在莊園內,他想要什麼,直接和爹爹說就是,從沒想過那些東西都是銀子換來的。
而這幾年在西陵山上,他也只是餓了就去膳廳蹭吃蹭喝,困了就直接在自己的禪房裡呼呼大睡,更是沒有了銀子的概念。
如今這銀子似流水般的從自己包袱里慢慢減少,小九的心也跟著慌了。
「這每住一晚上的上房就要一錠銀子,一餐食要二兩銀子,秀黎給我塞的這些銀子,最多也就夠維持個七八天的!哎!早知道當初就不將那麼多的銀子留給她了!」
想想都後悔,那秀黎在山上,食宿都無需花費銀兩,反而是自己,在這山下,沒有銀子,那可真是寸步難行啊!
別沒找到諳垚,自己反倒先餓死街頭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是四處打聽了諳垚的下落,可最終卻都是一無所獲。
小九不禁有些泄氣。
正當他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閒逛之時,身後忽然大喊一聲「抓賊啊!!!」,成功的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哪個不開眼的,敢在小爺眼皮子底下偷東西?
小九瞬間集中精力,四處探尋了下,最終鎖定了目標,以最快的速度,將那毛賊一腳踹倒在地,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衝上前去狠狠地教訓了對方一番後,又將其手中的錢袋用力搶了下來。
「你這毛賊,好生大膽!」
很快便有百姓一擁而上的圍了上來,將那偷盜之人按在了地上。
錢袋的主人穿越人群,最終禮貌的對著小九施禮道:「在下賈呈,是這錢袋的主人,幸得兄台仗義相助,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小九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扯開唇角傻笑道:
「好說好說,小弟姓孟,單名一個九字,賈兄弟叫我小九就好。」
沒過多久,那毛賊便被官府的人抓住帶走了,周圍人也都四散而去了。
「小九兄弟真是大義凜然,賈某實在佩服。這錢袋之中,有我賈府新收上來的地契,若是丟了,回去之後,指定是免不了要被祖父責罰了,今日真是多虧了小九兄弟,若不嫌棄,可願隨賈某到府上坐坐啊?」
一見這賈公子的面相也不像是個壞人,如此誠心相邀小九也不禁動了心。
摸了摸快要見底的銀子,小九立即點了點頭,樂呵呵的便答應了。
「賈兄弟誠邀在下,那在下自是樂意之至。」
「小九兄弟就是爽快!請!」
二人再加上賈呈的夥計三人一路,沒走幾步,便見賈府巨大的牌匾映入眼帘了。
「前面就是賈某的府邸了。」
「哇!賈兄弟的府邸真是氣派。」儘管沒有碧水莊園更令人賞心悅目,但對於現如今一貧如洗的小九來說,這樣的府邸已經很好了。
一路跟著賈呈身邊的夥計進入到了府內,小九小心的張望了下。
原來裡面竟是別有洞天,這迎客殿建的比自家的還要高些。
跟隨著賈呈大步走了進去,只見主位上此刻正斜倚著一白頭老翁,周遭也都坐滿了人。
「呈兒給祖父請安,給各位前輩們請安!」
坐在小九左手邊的男子,下巴上留著一撮小花鬍子,此刻正眯縫著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望著小九脖子上的墜子出神。
「呈兒啊!事兒辦的如何了?」
老翁吧唧了兩下嘴巴,一隻手還不斷的摸索著旁邊侍女的手,表情好不愜意。
聽到賈呈的請安後,沉吟了下,才低沉著嗓音問道。
「祖父交代呈兒的事,自是不敢含糊,京東三十里內的田地地契皆已到手,請祖父過目。」
話畢,賈呈旁邊的夥計便將其遞過來的地契轉交給了主位上的老翁。
老翁揉了揉眼睛,接過地契大致瞧了幾眼後,便將其交給了身旁的侍女了。
「嗯!呈兒果然能幹,比你那個短命的爹強多了。」隨後老翁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掃了一眼其身側的小九,「誒?這位是?」
「啊!忘記介紹了,這位是孫兒剛剛結識的好友,名喚孟九。方才路過柳巷時遇到了個毛賊,險些丟了這地契,若非小九兄弟拔刀相助擒獲了賊人,怕是這地契早就被孫兒弄丟了。」
在賈呈一邊解釋的過程中,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掃向了小九,小九也十分配合的點頭行了禮。
「嗯,既然是咱們賈家的恩人,那呈兒你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人家啊!」小花胡冷笑了下,隨後便自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小九的面前。
「經方叔父說的是,少頃呈兒便會安排廚房,多做幾個菜,好好答謝一下小九兄弟。」
賈呈邊說著邊將一隻手重重的搭在了小九的肩膀上。
而此刻的小九腦中卻正臆想著待會兒如何將燒雞燒鵝什麼的大口大口的塞入嘴裡呢!嗯,若是再加個肘子就更好了。
不知不覺,小九的哈喇子都淌出來了。
不過這賈呈還真是夠意思,一應的燒雞燒鴨和肘子排骨全都有,且各個菜都是色香味俱全。
因為心疼銀子,小九已經好幾日沒吃到這樣好的飯菜了,如今一見這麼一大桌子的好菜,小九開心的都合不攏嘴了。
看來師父說的對啊!人還是得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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