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
船艙之中。
身穿輕薄長裙,面帶紗巾的月神跪坐在一張案席旁邊,對面坐著雲霧硬牌一衣衫的雲中君。
二人的另一邊,一道紗帳將船艙分割開來。
這邊則是坐著一個年紀稍小的少女,也是戴著一張白色面紗。
而她的面前,一個宛如音樂盒的玲瓏塔模樣的機關盒緩緩打開,裡面緩緩飄出一陣清幽響動。
「想不到在這個小小的銅盒之中,居然藏著掌控天下的力量。」
雲中君的眼神從機關盒上收回,心中感慨萬千。
對面的月神這是平靜道:「掌控天下?你可知有多少人為了這樣的力量而死?」
「即便是死,可依舊有人前赴後繼,不斷追逐。」
「可惜這種力量並非凡人能掌握,有多少人為此演了一場荒唐鬧劇。」
「大道陰陽,無極太一,也只有東皇閣下才能洞察其中的玄機,至於我輩,不過是肉眼凡胎。」
「雲中君……所言極是……」
二人對視一眼,隨即都將目光落在了那案席上的機關盒之上。
……
小聖賢莊內。
張良為徐念帶路,二人身邊還跟著一條趾高氣揚的狗。
周圍經過的那些弟子,也都是紛紛露出恭敬神色。
「三師公!」
見到張良,眾人行禮回應。
張良只是含笑回應,並未多數說什麼。
看到小聖賢莊內的儒家弟子,徐念也是笑著開口道:「子房你的資歷這麼高嗎?」
「運氣好,拜師荀夫子而已。」
張良解釋道:「今日有騎術之課,不妨一起去看看?正好我們的盟友也在其中。」
「哦?那就去看看。」
徐念笑著回應。
「汪!」哈士奇也跟著回應了一聲。
二人一前一後帶著哈士奇去了上騎術課的地方。
今日小聖賢莊的騎術課,是由小聖賢莊二師公顏路來負責教授。
參與的人也都是儒家的優異弟子,期間子房還不忘和徐念介紹了不少人。
「子房!」
顏路注意到徐念來了,也是笑著看了過來。
不過他的眼神卻是落在了被帶來的徐念身上。
此人……好重的殺氣?
哪怕是已經徹底收斂了,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還是很濃郁,只怕非常人也。
而且……
此人身體內,似乎存在隱疾!
危險的存在。
「二師兄!」
張良上前拱手行禮,道:「今日閒來無事,便帶了一個朋友過來。」
說著他就介紹道:「這位是徐念徐自在,我曾經的好友,近來才與我相認,他的實力很強,當年的血衣侯便是死在他手上。」
血衣侯?
當年七國之中,可以說是響噹噹的存在。
不過傳聞血衣侯被殺之後,那襲殺之人被另一位劍客所殺。
這樣一個死去的人,居然會重新出現,看來是為了那個人的死亡之謎。
顏路僅憑几句便猜到了徐念的目的,當真是聰明之人。
「原來是徐兄,若非是子房介紹,只怕路也不會相信徐兄如此年輕。」
顏路含笑行禮。
算算時間,這位徐念應該比他要年長許多歲才是。
這麼多年過去,此人還能有這般的年輕的容貌,屬實是讓人驚駭。
「說笑了,我這張臉可是換過的,否則現在也是滿臉鬍渣才是。」
徐念也是沒有隱瞞的意思。
既然要調查,那就徹底袒露自己,讓其餘人忌憚才最容易調查。
「換臉?」
顏路回過神來,笑道:「想不到世間還有這般奇特的手段,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三人在這邊談笑風生。
馬術課的學生也都注意了過來。
見到自家師公對那個年輕人很是恭敬,也都是一個個的好奇了起來。
人群中,項氏一族的少主項少羽盯著徐念,也是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殺氣。
這樣的殺氣可不是隨便誰能有的。
殺手!
很恐怖的殺手!
不輸秦國的那些被訓練出來的殺手!
此人到底是誰,居然能讓儒家的顏路和張良都如此尊敬的?
似乎察覺到了被人盯著,徐念回頭看了眼,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人群里的項少羽。
對方的氣質沒有儒家的儒雅,相反的是兵家的霸道。
有趣。
「來了,子明回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都紛紛看向了騎術通道。
通道之上,一匹馬馱著一個趴在身上的少年,腳步不快不慢的跑了過來。
少年在馬背上瑟瑟發抖,眼睛也不敢睜開,似乎很是害怕。
看著這個少年,徐念眼神微微一變。
一道人影和這少年居然重合在了一起。
「子房,這小子長的很像一個人啊。」
徐念眯起眼睛,笑道:「當年韓非和我去過一趟農家的地盤,我在那裡見過一個叫荊軻的燕國人,這小子和荊軻神似啊。」
聽到這話,顏路眼神微變,並沒有過多的詢問。
反而是張良,輕聲解釋道:「子房就知道徐兄會有辦法,他正是那人的子嗣。」
對於荊軻這個名字,似乎所有人都不想提起。
但在張良和顏路的心裡,荊軻這個名字就已經足以受到尊敬了。
難怪天明會被那麼多人看重,出身居然如此不簡單。
「二哈!」
「汪!」
哈士奇叫了一聲,跳著從人群里鑽了出去,然後直奔那匹馬而去。
見到一隻奇怪的狗突然竄出,馬匹也是被驚嚇到了。
猛的抬起前足,隨即將身上的天明給摔了出去。
而二哈咬住天明的褲腿,拖著對方就往這邊而來,這一幕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啊——少羽救我啊,有隻奇怪的狗咬我!」
摔到地上的天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驚恐的開始大喊大叫了起來。
人群中的項少羽眉頭緊皺,並未理會天明,反而是盯著徐念這邊。
這隻狗就是那個人的!
對方似乎是盯上了天明?
不過有張良在這裡,想來對方不會要對天明下手。
等哈士奇拖著天明過來後,徐念便盯著天明打量了起來,喃喃道:「像,眉宇間很像,那一份玩世不恭也挺像的,不過他的玩世不恭有些太愚蠢了。」
聽到這話,張良和顏路對視一眼,一起大笑了起來。
天明揉著屁股,一臉惡狠狠的盯著徐念,道:「是不是你放狗咬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居然敢放狗咬我,我可是……」
「小子,就算是你爹見了我,都得乖乖坐著,你小子居然敢對著叫喊?」
徐念盯著天明笑道:「不過這一點也算是優點,比你爹強的多。」
聽到這話,天明也是恢復了平靜,隨即激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前抬頭盯著徐念。
「你認識我爹?你是不是見過他?我從沒有見過他,大叔說他是一個大英雄,是不是真的?」
天明似乎很想知道關於他爹的事情。
徐念愣了愣,笑道:「對,你爹是大英雄,你的那位大叔說的沒錯。」
大叔……是蓋聶嗎?
當初嬴政來韓國的時候,蓋聶似乎就是同行保護的。
看來蓋聶並沒有告訴天明太多的事情。
「子房,你發現沒有,這小子的無賴氣質,和韓非有些相似啊。」
徐念摸著下巴,打量著徐念。
一旁的張良也是輕輕點頭。
的確。
從無賴的角度講,天明和韓非確實挺像的。
「你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會讓他被一些人盯上的,小聖賢莊可並非是安全!」
張良露出了一抹愁容。
一旁的顏路也是眉頭緊皺,似乎並不想參與進來。
徐念卻瞥了眼他,道:「你帶我來這裡,不就是讓我見見這小子嗎?是想讓我保護他?」
「知我者,徐兄也!」張良也不再隱瞞。
「理由!」
徐念道:「給我個保護他的理由!」
「陰陽家,六魂恐咒,天明身上就有!」
張良低聲解釋道:「韓非的死,也和六魂恐咒有關係,我想讓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
一旁的顏路微微皺眉。
張良是儒家的人,可現在和外人走的太近了。
不但和墨家扯上了關係,還打算要與陰陽家為敵嗎?
如此一來,儒家可就要被迫牽扯進去了。
覺察到身邊顏路的神色變化,張良拱手道:「二師兄,此事乃是子房的私事,還望二師兄不要告訴伏念師兄。」
「子房覺得我是那種喜歡嚼舌根的人?」
顏路也是無奈的解釋了一聲。
他不想參與進去,但並不代表就會說出去。
這邊只有他們幾人,學生都和他們有一段距離,所以他們的談話也就他們幾人知道罷了。
「子凡謝過二師兄。」張良感激行禮。
徐念看了眼他們二人,道:「陰陽家的手段我也沒辦法,要不我去蜃樓抓月神過來問問?不行我直接殺去陰陽家,找東皇太一談談?」
聽到這話,張良一臉的平靜。
畢竟他和徐念也是共事過一段時間,很清楚徐念的性子。
不過一旁的顏路就坐不住了。
抓陰陽家的月神,還打算直接殺去陰陽家找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是什麼人?
那可是陰陽家的頭領,地位和儒家的荀夫子一般,而且傳聞此人實力恐怖,哪怕是鬼谷的二人聯手都不是其對手啊。
這徐念是不是有些太誇大其詞了?
血衣侯可還沒有資格比肩東皇太一的。
「徐兄有把握嗎?」張良反笑問了一聲。
「沒有!」
徐念搖頭道:「不過我有底牌,東皇太一也不敢殺我,我有帶著整個陰陽家陪葬的底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7s 3.57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