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宴無好宴(下)
聽到這種赤luo裸的諷刺話,張浩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原因很簡單,在他們出發之時,麗絲兒已經會預料到類似的事情發生,確切地說,麗絲兒剛才自稱願做女奴,其實是她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克羅爾這番話來。
「轉售?」麗絲兒輕輕笑了一下,風情萬種:「雖然說托里斯中立國禁止奴隸交易,但據我所知,私底下還是有類似的交易。你是否能幫我估計一下,如果我出現在奴隸市場上,大概能拍出什麼樣的價格?」
這樣的話,普通的女性絕對說不出來,可麗絲兒不同,她的見識閱歷足有萬年,很多東西,她早已經不在意了。
克羅爾有些疑惑地看著耀眼奪目的女精靈,心中頗有些不好的感覺。他當然知道地下奴隸市場的行情走向,事實上,大部分年輕的貴族都清楚;不過,這些東西可不能在公共場合說出來,稍稍考慮了一下,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沒有聽說過托里斯中立國內有這樣的市場。」
麗絲兒看穿了對方的虛偽,她的微笑中略帶著諷刺:「精靈奴隸很稀有,百年難見一個,但這並不妨礙地下奴隸市場掛牌估價。我聽說,一個精靈相當於一百個上等女奴,如果是處子,則是兩百個。我還是個大魔導士,那麼,再加一倍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也就是說,閣下至少要找四百個女人過來,阿里才會勉強和你交換。」
麗絲兒看了看周圍:「這裡似乎,沒有四百個女人吧。」
克羅爾深深吸了口氣,他有些驚異,並不是四百個女人這個數量嚇到了他;而是,從女精靈的話中,他得知了,對方還是個處女。這麼美艷的一個精靈放在家裡,火蜘蛛居然沒有享用,難道他是一個性無能,或者是個同戀性?
想想,後一種可能性更大。克羅爾稍稍退後了兩步,貴族中有不少人喜歡這種調調,但他是一個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極度厭惡這些畸形的行為。只是,一想到對面的精靈還是個處女,他就心痒痒的,火蜘蛛只是個平民貴族而已,為什麼他有這樣的艷運。
「我們這裡確實沒有四百名美麗的女性。」拉開一段距離之後,克羅爾才感覺到舒服了一下,他笑了笑,說道:「能交換的東西,都能用金錢來衡量,只是不知道,女士,你認為自己值多少金幣。」
貴族認為,女人分成三種,可以用三種不同的東西來得到。直接可以用金錢購買的女人,是夜鶯。用鮮花和甜言蜜語得到的女人,一般都是平民。至於貴族女性,不但要鮮花和甜言蜜語,還要帶上名貴的珠寶,才能俘虜她們的芳心。
所以,克羅爾這話,很明顯地在說,麗絲兒是個『夜鶯』。
這話一出,周圍聽到的年輕貴族都抿嘴會心笑了起來。
若是放在沒遇到張浩以前,麗絲兒早把說這話的人轟殺至渣了,管他是不是貴族,就算是國王也一樣,但現在,她只在意一個人的看法和眼光。
克羅爾這人是有些本事,平時也懂得慎言慎行,此時敢說出這些話,無非就是仗著『群體』優勢,欺負對方不敢動手。說白了,這個時候的他有些熱血衝動,可能是先前在樓上多喝了些酒的關係,也可能是他單純的葡萄心理暴發。此刻在場的人,一大部分的人是在起鬨支持他,但也有寥寥可數幾個貴族,覺得他說話太過火了。
麗絲兒笑了笑:「你這話,我怎麼聽都像是在嫉妒我家阿里。」
克羅爾臉色微變,冷笑道:「哼,我怎麼可能會嫉妒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麗絲兒含情脈脈地看了身邊的張浩一眼,輕笑道:「氣質,實力,名望,你有哪一點比得上我家阿里。哦對了,再過段時間,你可能連財富都比不上阿里,我聽說貴族中有種人,喜歡把得不到,和無法擁有的東西貶得一無是處,你大概就是這種心態吧。」
若是這話由男性說出來,貴族們可能會一笑置之,但由一個生命悠久,學識廣博,容貌過人的女性精靈說出來,說服力立刻上了幾個階層那麼高。周圍的貴族仔細想想,還真覺得她的話說得在理,一個女精靈已經很高價值了,況且這女精靈還是個大魔導士,同時還是處子,克羅爾居然諷刺對方是夜鶯,實在是有失貴族的風度。
此時,克羅爾也醒悟過來,心中暗暗叫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說出了那一番難聽的話,或許真的如女精靈所說,自己是在嫉妒?還是在樓上喝多了些酒,才口不擇言?
克羅爾這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也挺光棍。他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弄成不反而會成為明天貴族話題間的笑料。
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額,他微微歉意地笑道:「女士,抱歉,我剛才多喝了些酒,剛才說話不太得體,請原諒我的過失。」
貴族們認為,向男人道歉,是種示弱的行為,但如果向高貴的女性真心表示自己的歉意,反而是一種紳士風度的體現。憑著這兩句話,克羅爾一下子就將周圍的人心挽了回來,只是此刻,他倒不敢再隨便亂說話了,免得說多錯多。
不過,就此罷手,他也有些不甘心,片刻之前,他還在說羅納爾多沒用,自己就這麼退了,豈不是同樣沒用
貴族很愛面子,面子就代表著尊嚴。克羅爾尋思,既然不能針對女精靈大魔導士,對方無論知識還是能力都強過自己,那麼直接針對火蜘蛛,找回些『氣勢』應該總可以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向張浩舉了舉酒杯,說道:「我聽說,閣下的領地上出現了一種精靈族的新產品,似乎是叫做『差』,很是珍貴,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這話一出,周圍的貴族立刻開始竊竊私語。因為大部分都是布路鎮周圍的貴族,他們當然知道那種茶現在火到何種程度。原本火蜘蛛的領土人少地貧,但這東西一出,情況立刻就不同了,現在大批商人與布路鎮跑,就是為了拍到一兩斤茶磚。
商人多了,城市就越容易繁榮。
張浩點頭:「確實,難道閣下對茶也有興趣?」
「確實,這東西可以支撐起一個家族的門面。」克羅爾笑了笑,說道:「我們這裡有很多沒落的貴族,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可實際上在金錢方面有些窘迫。聽說閣下善良大方,不知道能不能把『差』的種植製作方法貢獻出來,好讓他們有條賺錢的活路」
張浩又不是傻子,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
克羅爾臉上一笑,露出喜色,周圍的年輕貴族們像是收到了信號一般,用一種譏諷和幸災樂禍的眼光看著張浩,還有一些貴族女士,用羽扇捂著嘴,對著張浩指指點點,嘻嘻笑著,那模樣,仿佛在看被關在籠子裡雙足飛龍。
克羅爾呵呵笑了兩聲,語氣中有掩不住得意:「原來閣下也懂得保守財富啊……閣下別介意,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那神態,仿佛是率領幾千人,幹掉了對方幾萬人的軍隊一樣開心。只是張浩對此並不在意,別人在把他當猴看,他又何嘗不是在看戲。
「其實把種植的方法公布出來也行。」麗絲兒突然說話了。
克羅爾愣了一下,順口問道:「當真?」
「只是,慈善這種事情,一個人做是沒有意義的。」麗絲兒笑意盈盈:「我聽說閣下家族中,有一門特殊鬥氣,名字好像叫做水元素控劍術,很是厲害。既然是閣下提出要做善事,那麼作為發起人,也不能落後於人啊。如果你能將鬥氣修煉方法貢獻出來,我們當然也不會吝嗇茶的製作方法。」
克羅爾一聽,立刻冷汗直流。貴族中確實是有這麼一個規矩。為了顯示自己的善心,貴族也會偶爾舉行慈善捐款之類的活動,發起人一般都會拿出相當價值的東西作為拋磚引玉的首款。
這本也沒有什麼,克羅爾並不會蠢到忘記這一點。真正讓他流冷汗的原因是,女精靈居然一口叫破他家族鬥氣修煉方法的名字。知道這事的人不多,都是族內的核心成員。
「原來克羅爾家有祖傳的鬥氣修煉方法啊」
「藏得還真深。」
類似竊竊私語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克羅爾打了個哈哈:「女士你還真愛開玩笑,如果我族有特殊鬥氣修煉方法,族內早就出現斗神,擠身一流貴族了,可惜……」
「我還有些事,阿歷克斯閣下,暫時失陪,希望你有個愉快的宴會。」
雙方微微點頭算是算禮,克羅爾退回到同伴之中,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旁邊一個老朋友突然問道:「水元素控劍術?怪不得你的劍術在我們幾人中最強了。我們也算是遠親,能不能教我一二?當然,報酬我會付的。」
家族藏了近一百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叫破,克羅爾現在已經後悔來趟這次渾水,回去之後,也不知道長輩會如何懲罰自己。正在考慮如何答覆的時候,門侍從外面進來,神情緊張地走在羅納爾多耳邊,悄悄說了句話。
羅納爾多露出驚容:「梅京閣下,他居然親自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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