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碎天穹 第三章 氣旋第一重

    月落，微熙，天光漸顯。

    這一夜的收穫卻是巨大，平空多出來的真氣抵得上過去四年所得，不過卻是驚險，不宜多用，卻不知道昨日自己為什麼躲過了山頂寒氣入體的劫難。

    「難道和那個夢有關？」秦朗自嘲，盤古開天，想來是自己割捨不掉前世的因果形成的臆想。

    拋開腦海之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秦朗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裡。再過一個時辰，天光大亮，丹陽宗外門弟子便會到峰頂晨練，到時候看到自己在這裡，少不得一番冷嘲熱諷。

    「嗯？」

    才站起身來的秦朗不經意之間突然愣住。

    潭水清澈，波光粼粼，灰暗的晨曦下，水中倒映出少年人的身影來。

    那少年人渾身肌肉結實，卻無笨拙之感。面色堅毅，百里透紅。

    「這是我？」秦朗疑惑的看著水中的倒影，昨夜之前的他，因為先天不足，雖然也是武人，但是肌肉鬆弛，面色青白。

    「難道？」秦朗腦海之中閃過昨夜的夢，隨即便朝著面前的青石就是一個直拳打去。

    「砰！」

    如同擊打在敗絮上一般，青石完好無損，不過微微顫動。

    「哈哈！」

    「哈哈哈，看來卻是一個好夢，否則要撼動這千斤的青石，哪裡是我一個氣旋都還沒有結成的人可以做到！」秦朗微微一喜，隨即收斂笑意。

    此地不是研究昨夜怪夢的地方，更何況，昨晚秦裕等人所言，那秦羽已經突破氣旋一重，依照過往的了解，秦海必然會在最近幾日帶秦羽上門以切磋為名折辱自己。

    想起自己穿越以來從秦海身上所受到的種種折辱，秦朗面色不由自主的陰沉了下來。

    「我便看看這夢到底如何，是我登天之梯，還是……」秦朗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沁入肺部，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急速朝自己的住處跑去。

    秦朗的住處極為偏僻，不在丹陽宗外門弟子聚居的蓮華峰，而是在凌天峰峰後的一個小山洞裡。

    這其中的原有秦朗卻是清楚，無外乎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前任經受不住蓮華峰諸多弟子的打壓和欺凌，自己搬了出來。

    但是這其中的事情卻是讓秦朗心寒不已。

    這具身體進入丹陽宗將近十二年，這期間，秦家除了每月按時給予自己十兩銀子作為生活費之外，靈藥寶器，自己沒有半分，最近幾年，便是十兩銀子的生活費也是時有時無。

    這些秦朗都可以接受，畢竟這具身體資質廢材，不值得投入。

    真正讓秦朗難以接受的卻是，這具身體的父親，那個秦家家主秦雙，十二年來，不聞不問，便是見面也是滿臉冷峻，不曾正面看秦朗一眼。

    父不慈故而子不孝！

    父子之間，那份感情其實早也不在。

    「吱呀！」

    秦朗推開山洞外破舊的木門，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木門上沾滿了污穢的糞便，卻是不知道是哪一個宗門子弟的惡作劇。

    等到走進山洞之中，即便是以秦朗兩世練就的隱忍也忍不住勃然變色。

    只見不大的山洞之中，到處沾滿糞便，就連自己休息的石床和用飯的石桌，也難逃一劫。

    「呼！」

    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秦朗很清楚，除非自己變強，否則的話，現狀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一把掃開石床上被褥，露出一塊勉強可以容身的地方，秦朗靜靜的盤膝落座，強忍著惡臭，靜靜的調息。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靜靜的默誦完一部清心訣，秦朗終於慢慢入定下來。

    浦一堪堪入定，秦朗便感覺自己的腦海腫脹，無數的信息鋪天蓋地而來。

    巨人，紫蛋，古老的天地，無盡的星空。

    「盤古天法！」

    一個時辰之後，汗流浹背的秦朗睜開雙眼，帶著笑意，低聲呢喃。

    「末法之後，天地靈氣消散，天地之中，充斥渾濁的濁氣，如今的九州，修行緩慢，這盤古天法不愧是傳自上古的功法，不僅僅是可以吸收這天地之中的濁氣煉體，更重要的卻是，煉體之後，資質更是可以隨著體魄的強大而改變。」

    人體的身體就是一個小宇宙，不斷的和外界大宇宙進行交換，在交換過程之中，結餘的靈氣便是修行資質最大的評判標準。

    便如地球之時，道家常言金丹無漏一般，所謂無漏，便是天地靈氣又進不出，修行自然是數倍如此。

    「從此，世界之大，哪裡去不得！」秦朗冷笑一聲，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曾經欺凌自己的人驚訝，恐懼的嘴臉。

    「不過，現在還是先修行的好，龍死淺灘，算不上什麼奇聞！」

    秦朗閉目，歸元功修練出來的真氣陡然從體內散溢出來，十幾個呼吸之後，山洞之中，煙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

    直到體內真氣散盡，秦朗才睜開眼睛，看著滿室的真氣，卻是忍不住嘆息：這便是自己修行了十二年的真氣，今天卻是告別了。

    兩世為人，不過一聲嘆息，秦朗便從惆悵之中醒轉，心念一動，肉眼可見的灰色氣流被渾身三百六十五個大穴鯨吞而去。

    原本毫無一絲真氣的丹田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起來，只是略微不同的是，與常規真氣呈青色不同，此刻秦朗丹田之中的真氣卻是呈現出一股淡淡的灰色，如同厚實的大地，也如同無底的深淵，讓人看不透也摸不著。

    而在肉眼不可見的周身經脈和毛細血管處，更多的灰色濁氣侵入身體，過往練功形成的暗傷和身體之中沉澱下來的雜質化作無數的血污排除體外。

    濁氣雖然稱之為濁氣，但是卻不是雜質，而是有別於清氣的靈氣。

    「快一點，再快一點！」

    秦朗心神微動，淡淡的喜意縈繞心田。

    丹田之中，灰色真氣終於布滿，下一個瞬間，無數真氣相互盤結，于丹田之中形成一個質點。

    下一瞬間，無數真氣仿佛找到了中心一般，紛紛縈繞著質點轉動。

    「氣旋一重！」

    秦朗張開雙眼，只感覺心中有一股大歡喜釋放出來，過往緊接，煙消雲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