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 第197章 錯覺
葉楓微微一笑，眾人如此懼怕申千鈞，看來有關申千鈞的傳言大部分屬實，只是這位鐵血長老倒是深得他心，具體的考核細節都印製在那本小冊子裡，如果繼續在此刻廢話連篇，只會浪費不少的時間。
很快就有一名天機宗弟子從大殿中走出，這名弟子一臉迷茫，顯然沒料到主考長老居然只是負責將眾預備弟子帶到這裡，連通知都沒有通知他一聲，就直接離開。
「好了，我現在開始點名，叫到名字的直接進入大廳，請記住，每次考核之前，你們都要先主動遞交身份令牌，監考長老已經連續忙了很多天了，他可不希望在監考的過程中還需要開口提醒你們交出身份令牌這件事，之前可是有一名預備弟子因為這件小事惹得監考長老不高興，結果明明可以通過這一輪考核，也被判定為失敗。」這名外門弟子倒是頗為熱情，點名之前，不忘提醒眾人一番。
許多預備弟子大聲稱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葉楓卻呲之以鼻，天機宗對收徒如此慎重，監考長老又豈會因為自己一時的不快，讓宗門隨隨便便錯失一位天才弟子。在他看來，這番話，不過是監考長老讓這名外門弟子說出來嚇唬眾人的，只是為了後面的監考不用太過麻煩罷了。
很快就有一名弟子被點到名字，成為葉楓這批人中第一個進入問心殿的預備弟子。
這名預備弟子身材較為矮小，方形臉，顯得有些憨厚老實，聽到名字後，立刻惴惴不安的從隊列中走出，硬著頭皮來到大殿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這讓他顯得更加緊張，好在首輪考核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只有演武堂的考核可能會受傷而已，這名矮個弟子很快就振作起來，在外門弟子的帶領下，進入大殿。
此時此刻，問心殿前的廣場上，除了這一批參加考核的預備弟子以外，再無其他人存在，許多預備弟子耐不住寂寞，開始小聲的交談起來。
「雖然只是首輪考核，據說往年淘汰的人數依然接近五成，淘汰率極高，而且曾經有一屆考核，只有三成的預備弟子通過，不愧是天級宗門啊，收徒的要求苛刻到了極致。」
「哎，聽說在地級宗門，只要你的元力契合度達到六階以上，就能直接成為外門弟子，無需參加複試，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話可不能說，地級宗門能跟天級宗門比嗎，一些不入流的小宗門，只要能表現出一階的元力契合度，就能直接成為外門弟子，可是這樣的宗門，又有什麼前途可言。」
議論聲漸漸讓安靜的問心殿變得嘈雜起來，直到最後越來越多，終於驚動了附近的一些外門弟子和長老，一名長須老者拉長了臉走到大殿前，陡然爆發出罡武境的強大威壓，直接將眾人再度嚇得噤聲。
「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菜市場？這裡是天機宗外門！誰在敢放肆，吵鬧在此處修煉的外門弟子，老夫立刻將他掉下山崖！」長須老者氣呼呼的掃視了眾人一眼，眼見所有人被他的氣勢所震懾，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這才轉身打算離開。
剛剛走下大殿前的台階，長須老者突然輕咦一聲，目光向葉楓所在的方向掃來。
老者的目光極為犀利，蘊含著一絲強大的意志，葉楓的表情卻始終如一，連呼吸的節奏也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看來這一批弟子的資質還不錯，倒是有一個值得關注的小子。」長須老者再次打量了葉楓的模樣一番，記下對方的容貌後，這才意猶未盡的背著手獨自離開。
短短數分鐘過去，之前領著試煉弟子進入問心殿的那名弟子再次走了出來，拿起手中的名冊，再次喊出了一個名字。
葉楓心道，短短數分鐘的時間，應該不是全部的考核結束，只是之前那名預備弟子經過了第一間大廳的考核，來到了第二間大廳而已，看來正如手冊中所說，八種天賦的考核是連貫進行的，考核的結果會直接在身份令牌上標註，每通過一次，身份令牌上就會多出一道靈紋。
隨著那名外門弟子的頻繁進出，一批批預備弟子進入問心殿中參加考核，廣場上的人數越來越少，之前參加考核的弟子沒有一人提前出來，顯然是問心殿中還有一間專供休息所用的大廳。
白晶的神情也漸漸的緊張起來，藏在袖子的中的雙手不時緊了又緊，額頭上汗如雨下，看似纖瘦柔弱的身軀，在山風中微微搖曳，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因為無法站穩而摔倒在地。
白晶依然是一副書生打扮，寬鬆的書生長袍迎風起舞，看起來更像是一件女子所穿的長裙，葉楓不經意間側頭望去，發現他高束頭頂的玉冠中鑽出幾縷調皮的髮絲，在那張紅潤得近乎透明的耳廓上輕輕撩撥。
似乎終於忍受不了耳廓的瘙癢，白晶伸出手，做了一個極其女性化的動作，將那一縷髮絲挽到了耳後。
葉楓心中猛的一震，難道白晶是男扮女裝不成，可是這種可能性未免也太小了，男子和女子身上氣息截然不同，雖然白晶偶爾會表現出小女人一般姿態，但是全身上下透露出的男子氣息是無可否定的，以他的靈念，很容易就能捕捉到這一縷氣息，想要辨識白晶的真正身份並不困難。
清晨的霞光映照在那張細膩白皙的臉蛋上，泛起陣陣螢光，看起來令人目眩神離，從側面上來看，白晶確實是一名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只是後者似乎突然意識到葉楓的灼人目光，突然扭過脖子，露出一張整體看來平淡無奇，只是略顯清秀的正臉。
葉楓被白晶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臉色也隨之變得極為古怪。
「你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難道你現在才發現我的帥氣之處？」葉楓還是首次在他面前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不過白晶甚是滿意，他已經見慣了葉楓那種淡定得像飽經風塵的老頭模樣，好像任何事情都無法觸動他的心弦。
「咳咳……沒什麼。」葉楓難掩心中的尷尬，他剛才確實有一種錯覺，認定眼前的白晶是一名女扮男裝的花容少女，只是這一回頭，一句話，一股男子氣息頓時鋪面而來，讓他心下頗為鬱悶。
白晶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顯得太過尷尬，反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只對美女感興趣。雖然你長得也不錯，不過距離美女這個級別，似乎還差了很多。」
豈止差很多，根本就是不同性別的人。葉楓睜圓了眼睛，鼻翼一陣煽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哈哈哈！你的表情好可笑！」冒著被那位長須老者丟下山崖的危險，白晶終於肆無忌憚的笑出了聲。
白晶的笑聲讓葉楓更顯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好在，那名負責點名的外門弟子幫他解了圍。
「下一位，周俊！」外門弟子不滿的看了白晶一眼，沉聲道，「請諸位保持安靜！」
葉楓意識到周俊就是自己的化名，衝著白晶無奈的搖了搖頭，告饒一聲後，逃也似的走向高台，白晶雖然在那名外門弟子的警告下捂住了嘴巴，但那道尖銳的笑聲似乎還是一直在他耳邊蕩漾，直到尾隨那名外門弟子進入大殿，方才緩緩平靜下來。
問心殿外的廣場上，白晶漸漸收起笑意，凝神注視著消失在大殿內的那道身影，眼神中閃過一抹為不可擦的異色，瘦弱的身軀也微微一顫。
「奇怪，以我的心境和意志，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才對。」對白晶性別的猜疑暫時告一段落，對方那一幅沒心沒肺的囂張模樣讓葉楓很難想像自己竟然會生出那樣的心思，運轉先天引靈訣，強行拋除了所有的雜念後，葉楓來到第一間大廳的入口。
「望氣堂！」
大廳入口處，懸掛著一塊手臂大小的玉質牌匾，玉匾上，簡簡單單的寫著三個字。
牌匾只是普通的牌匾，字也只是最簡單的字，字體規規矩矩，並沒有龍飛鳳舞鐵畫銀鉤那樣的犀利筆鋒，卻偏偏能給他一種雲山霧罩的感覺，像是有一道漩渦隱藏在牌匾和字體之中，把他的視線和神識不斷拉扯到其中。
葉楓的泥丸宮中，也陡然出現了一絲奇妙的變化，儲藏在其中的靈力突然變得躁動起來，而葉楓眼前的視野，也漸漸開始模糊，一片片幻境碎片從眼前快速閃過。
「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你要放棄望氣堂的考核機會，別讓監考長老等久了！」帶他進來的外門弟子臉色有些不悅。
在他看來，眼前這名叫做周俊的預備弟子，並沒有給他足夠的尊重，只是在初次叫上他的名字時，投來一道感激的目光而已，隨後就一直低頭沉思，不像其他預備弟子那般，百般討好結交，甚至不惜奉上一些金銀之類的財物，只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考核的要點。
「抱歉！」葉楓苦笑一聲，這個所謂的望氣堂也太過詭異了吧，不愧是天機宗賴以成名的分堂所在，單單是一面大廳的牌匾，就能讓他產生難以自拔的幻象。
葉楓搖搖頭走進大廳，心道看來自己心境意志上的修為還是有些不足，最近經常鬧出一些烏龍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