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雍州塞外,正直烈日當頭,行走在荒沙中的人馬停下腳步,開此時,雍州塞外,正直烈日當頭,行走在荒沙中的人馬停下腳步,開始歇息。
蘇仙兒走了,唐龍躺回擔架上閉目靜修,火辣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閉上雙眼仍然能看見一片白亮,仿佛那就是陽光的色彩。
突然,視線一暗,一個渾厚的聲音出現
「兄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唐龍睜開雙眼,身前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原來是馬賊馬三,他心中頓時不喜,厭惡來得莫名其妙。
「可有要事?」
唐龍皺眉問道,馬三並未搭理,而是將手中幾根木樁插在地上,再披上一面帆布,做出了一個簡陋的遮擋物,好為唐龍遮陽。
「狼五,怎麼樣!現在還感覺有那麼熱嗎?嘿嘿,老子也是有幾分手藝的。」
馬三自賣自誇,有幾分得意。
唐龍鬆開眉頭:「馬三,以後別再叫我狼五,我叫唐龍。」「啥?」馬三低下頭,兩撇粗厚的眉毛擰成直線。
唐龍?什麼鬼名字?
馬三眼珠子滴溜一轉,有些怒氣,他問道:「狼五,你是否心中對我不滿?」
嗯?此話怎講!?唐龍抬頭一看,只見這個八尺大漢在烈日下矗立著,身體緊繃似乎將有什麼要發泄出來!
他黝黑面孔突然變得通紅,開嘴喊道:「是,你為我擋開了那致命的一刀,我欠你一條命。我也知道,你怪我沒為你擋身後那一錘子,害你落得這個下場。」
啪,說著馬三猛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子,他十分悔恨。
「是我無能!
這些天,我無時不在記恨當時的軟弱無能,對那個打死了虎哥的三流武夫無動於衷,還眼睜睜看為自己擋刀的兄弟···這都怪我!」
「怪我對敵時懦弱,不僅害死大哥,還連累你癱了身子!」
說到激動處,馬三猛地拽住唐龍的胳膊,這個壯實的漢子居然聲淚俱下:「可我們是兄弟啊!
我們虎豹馬豺狼五兄弟,如今就只剩下我、你還有豺四了!狼五,我不能再少你這號兄弟!」
唐龍冷汗無語,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內心得有多壓抑?
此時,他心中關於狼五的記憶再度解封······
原來這五人都是孤兒,自幼相識並結為兄弟,大家無名無姓,又沒讀過書,索性以猛獸為名,按年紀排了輩分。
眼前這位漢子就是馬三,因為對敵畏懼而害死兄弟的馬老三!而唐龍改名換姓,在他眼裡就是拋棄兄弟間的情義,這令馬三又羞又怒。
唐龍摸了摸鼻子,心中明了,那突如其來的厭惡感原來是來源於狼五!
但狼五是狼五,絕對不是我唐龍。
唐龍伸手拍了拍他
「馬三!」
馬三抹掉一臉涕淚看來,只見唐龍說道:
「唐龍之名,是源於我的宗室,這一次受傷其實倒是因禍得福,令我憶起我的名字。」
「你,還有宗室?!」
在真元大陸,宗室二字往往意味巨大的勢力,是龐大的人財物三力。
馬三感到震驚,唐龍點頭應是,迎著馬三震撼的目光說道:「只不過唐室已毀,令我自小淪落於草野。」
唐龍這倒也不算說謊,上一世他確實是出身名門,家中殷實,自小不愁吃穿,重生之後,說是無家可歸不無不可。
···原來如此,馬三心中不解稍減,宗室出身的子弟可和他這種泥腿子有天壤之別,若是滅門宗室就有了解釋。
唐龍寬慰他道:「所以,是你多想了。」,馬三一愣,「這麼說我們還是兄弟?」見著唐龍點頭,這個漢子露出憨厚的笑容,喜悅中透著一股暖意,這令唐龍感到這世界目前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出現了。
「所以對於虎哥和我,你無需太過愧疚自責,我相信虎哥也不會責怪你的。」馬三聽得鼻頭顫動,他感動地道:「可是,你現在身子成了這樣,據照料你的那個小子說,你傷勢若恢復不好,以後很可能會殘疾癱瘓······這都是我的錯啊!」
馬三又開始哭嚎,唐龍皺起眉頭,怎地一個大漢和娘們似地。
「馬三,你還先不要著急,其實我從那個蘇小子口中得知,目前可以將我傷勢醫治完好的膏藥有三種,分別是黑玉續命膏,十香骨寧,大骨麝膏!」
馬三的面色從興奮到黯然,驀然低下頭去,這三大跌打創傷聖藥名頭兒在江湖上傳得噹噹響,他怎能不知?可實在無能無力。
唐龍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對馬三感到更加放心,他說道:「我知道這三種聖藥萬金難求,也絕非我等能擁有,我現在唯有一計,或許能為我們謀出一條財路!」
財路!
馬三兩眼放光,但他又帶著困惑問道:「你的傷勢和財路有什麼關係?」,唐龍回道:「聖藥萬金難求,卻也總不是無價之物,我們得不到也可以覬覦,若是遇到,機遇巧合下指不定能買下來,總之,至少有一個底氣和機會!財路,等若於生路!」
「財路等於生路!·····」
馬三默默念了一遍,點點頭「兄弟,你說、你說,有什麼計劃,我必定全力相助!」
唐龍沉思一番,他開口說道:「我想先問問咱們的頭領是誰,秉性如何,我是問對待我們這些手下怎樣?」,說完,唐龍看到馬三表情一愣,又再加解釋:「忘了告訴你,我受傷後,能回憶起一些前事,卻也忘了今日許多事情,所以,對於目前狀況不是很了解。」
馬三摸了摸他的大光頭,有些明了的模樣,他慢慢想了一會,對唐龍道:
「咱們山寨在雍州常龍縣虎頭山下,人數三千,共有八大當家,其中大當家杜絕,二大家李赫,三當家張馮喜,三人都是三流武夫。」
說到杜絕,馬三流露出欽佩之色:「要說大當家啊,他待我們還真是不薄,隔三岔五就請我們這些手下喝酒吃肉,兄弟誰立下功勞,他也會按行獎賞,加上他武功又高,善使一柄三十幾斤重的巨鐮,竟還能越戰二流武人!在他手下幹事,踏實。」
武功高,還賞罰分明!
唐龍點點頭,這個大當家可以會上一會,他低聲對馬三說道:「你能否與大當家聯繫?」
馬三搖搖頭:「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他怕都不記得我是誰,我們一般都聽命上邊的小頭領。」
唐龍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告訴他你有要事稟報,令他去聯繫大當家,記得你也一定要跟著去。」,馬三納悶「到底是什麼事情,非得讓大當家知道?若這事無關緊要,我倆可吃不了兜著走。」
唐龍沒有回答,只是說:「你儘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說你有一個受傷昏迷的弟兄掌握了一道非常重要的消息,總之你只要能讓大當家過來,我保證我們絕對立下大功!」
「到底是什麼東西神神叨叨的····」馬三開始碎碎念,卻架不住唐龍堅持,他只好起身離開。
離去之前,唐龍叮囑一句「且記得,無論如何,也得通知到大當家,哪怕鬧也要鬧過去。」
唐龍擔憂不無道理,似馬三憨傻忠實的人,若把老底交給他,準定被人套出話來,到時候這功勞是誰的可不好說。
···
···
馬三是個辦實事的人,他離去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上邊的小頭領,通報此事。
虎頭山分八大寨主,餘下是眾多大小頭領,這位小頭目得知馬三來意,他還有些疑惑,什麼鬼事情需要大當家處理?可這馬三死活不肯鬆口,咬死牙說消息在那暈死的兄弟身上,小頭目感到事情有些嚴重,趕忙將事情傳遞上去······事情,倒是比唐龍想像的要順利。
午時,馬賊又開始了趕路,近千人的隊伍連成長龍在荒沙里攀行。
嗒嗒嗒···
混亂的俘虜群中突然迎來一群人馬,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各個凶神惡煞,已被嚇破膽的商隊俘虜低下頭,對著些惡人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大當家!」
「大當家好!」
一個個看守俘虜的馬賊見著來人,尊敬叫道,行在前頭的男子漠然點點頭,猶若行走在自己的國度。
馬騎步步行到傷兵營,馬上的人翻身落地,這些個大漢各個背負大刀,一看就和他人迥異不同,附在擔架上的馬賊見此都十分吃驚,大刀隊!什麼風把大當家的吹來了?
一個矮壯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他拎著的是一柄巨大的鐮刀,此人正是虎頭山大當家,杜絕。
「大當家,我們到了!」
身後,一人跑來,他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正是馬三。
馬三還未走到他身邊,一個男子率先將他攔下,這人生得皮白臉嫩,具有幾分秀氣,又穿著一身長衣白袍,比起馬賊,他更似一個書生。
嘖嘖嘖,那人陰著臉笑道:「馬三?」
「我在虎頭山這麼多年,也從未聽說過你這一號人物。你今日無端生事,勞煩我大哥如此興師動眾,若是你兄弟口中的要事無關痛癢,哼哼,哪怕他是我虎頭山的人,也得按幫規處理!」
「這···」
馬三卻不敢多言,這個白袍書生儘管比他矮上不少,可是那股冰冷的氣勢凍得他連話都說不連貫,此人正是虎頭山三大家,張馮喜,又號稱白面書生,擅用一柄長劍,武功了得。
嗯
一旁的大當家不置可否點點頭,他看也不看二人,只是簡單說道:「廢話少說,帶路。」
馬三立刻被張馮喜推個釀蹌,趕忙跑到前去帶路,不一會,幾十號人浩浩蕩蕩地穿入俘虜群,馬三走在前頭,並未察覺到身後氣氛的詭異,杜絕走得看似放鬆隨意,實則手中的鐮刀握得生緊,一雙鷹眼不斷掃視,只見周圍低頭的俘虜沒一個反常,他驀然回頭,只見三當家同他看來,對他搖了搖頭,杜絕眉頭皺起,對那個叫做唐龍的生出一絲興趣。
一行人走得即便不快,卻也不需多久就走到後頭,那馬三突然叫道:「狼··唐龍,來了,來了,大當家來了!」
「喝!」
身後,猛地竄出一個人影,只見一道白影一晃,噌地一聲,一把銀劍亮在馬三頸下,一股巨力按在他的肩頭,竟然令他動彈不得。
張馮喜出現在馬三身後,他警惕打量周圍,四周是不知所措的俘虜,再往前一看,只見前邊站著幾個男子,他們正被嚇得瑟瑟發抖,而手中仍然擔著一副擔架。
擔架上,一個人微微抬起身子與自己對視,能從他眼中看出錯愕神情。
「三當家,我是犯了啥錯啊?!我兄弟就在那呢。」喉間感受著一股涼意,馬三隻敢小聲說話,張馮喜目光一散,他鬆開馬三,道:「沒事別他娘咋咋呼呼的!」
馬三揉了生疼的肩膀,他自認為是天生巨力,沒想到這白面書生力氣比他大得要多得多!
這時,杜絕從身後走出,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隨後繞過馬三,幾步走到擔架前。
他打量了唐龍一眼,只見此人生得斯斯文文,躺在擔架上,還顯得十分柔弱,面目看去,怕是不到20,簡直就是個剛混江湖的小子,乳臭味干。
「你就是唐龍?」
他不待等唐龍回話,自顧自地說道:「倒與我想像中有些不同。」
唐龍默默一笑,反倒不急著說話,杜絕見狀有些奇怪,還沒有哪個小子不在他面前提心弔膽的。
「你難道不怕我?」
杜絕手中鐮刀一揮,刀柄砸在地上哐當作響,唐龍搖了搖頭,杜絕面色立即一暗,卻聽唐龍開口道:「大當家賞罰分明,虎頭山內人盡皆知,唐龍為山寨廝殺,與在座的各位兄弟都立下了血汗功勞,就等著大當家打賞,怎麼還會感到害怕呢!?」
杜絕聽聞一愣,隨即仰天長笑:「哈哈哈,說得好!我杜絕的確是賞罰分明,這裡受傷的兄弟回到山寨後都會有銀錢花,有女人玩!」他說著面色突然一變「但是你不行!」
他猛地拎起地上的巨鐮,刷地一聲抬起,只見地上騰起一陣塵埃,那鋒利的鐮刀已經揮到唐龍面前,一股濃重的血腥湧入他的鼻腔,但唐龍卻面無異色,他乾脆一眼閉上,竟然還顯得十分鎮定。
「你難道不怕死嗎?」
唐龍睜開雙眼,近在咫尺的鐮刀能夠看得清上邊紋路的走勢。
「怕!」
杜絕心中一怒,裝神弄鬼的人在他面前還沒有能夠活下來的,唐龍同時發現他的不耐,又開口說道:「但是我更怕接下來要說的話,大當家你聽不見了!」
「哦?」
杜絕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唐龍卻是不再開口,他雙眼朝四周看去,對杜絕使了一個眼色。
這小子搞什麼鬼?杜絕心中疑惑,一旁的張馮喜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吹起到「大哥,他的意思是這裡人多,說話不方便。」
杜絕回頭瞪了他一眼「老子難道不知道嗎?」,喝退張馮喜,他用手指了指唐龍「若是你今日是來消遣我的,我會讓你知道這代價你承受不來!」
說完,杜絕下令周圍人散開,他的手下立刻將一旁的俘虜驅趕開去,最終身邊只剩下杜絕和張馮喜二人。
唐龍看著到身前的二人,再看向遠處直往這湊卻被護衛攔住的馬三,卻不敢使出一絲眼色,他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今日的情況,明顯出乎他的意料,必定有一些其他因素夾雜進來,否則大當家怎會如此大動干戈,方才,他能夠清晰感受得到杜絕強烈的殺意。
唐龍也不再打馬虎眼,直接對杜絕說道:「大當家,我有要事稟報,我知道一條財路,可以將此行收穫利潤翻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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