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真傳 第89章 刀斬先天（第二章大概要兩點）

    轟！

    血月撞上山海，兩大先天的龐大氣勢衝撞在一起，天地為之震顫，衝擊中心爆發出讓人心悸的恐怖尖嘯，肆虐的真氣化作無數飛刀，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席捲山巔廣場，剩下的千餘宋家子弟根本來不及反應，便有大半被射殺。

    鮮血肉末又被兩大先天的真氣捲起，高速旋轉，化作血色風暴，遮住了天上的太陽，整座山城被血光籠罩，仿佛墜入修羅血海。

    殘存的幾百宋家子弟哭爹喊娘，在天地變色的威勢前，即便是一流高手也束手無策，還能站穩的只有八大家老中的兩個半步先天、兩個輕傷宗師，另兩個重傷的宗師已經在這一輪衝擊中失去了生機，化作了碎片，成了血色風暴的組成部分。

    看著風暴中心兩個高大的身影，一個半步先天絕望的呼喊道：「家主，不能再打了，你要毀了宋家嗎？給家族留些種子啊！」

    宋千帆沒有回應，他也痛惜宋家子弟的慘重傷亡，但關鍵時刻他清楚，他就是宋家！

    只要他能活下來，宋家就能存續！

    他若死了，宋家就算剩下一些小貓小狗，又有什麼用？

    潘達超乎他想像的強大，根本沒有收手的餘地，他只能全力以赴，雙方氣機牽引，他哪怕稍退半步，立刻就會被潘達趕盡殺絕。

    此時他已經徹底放下了商人的心態，武者的血性重新湧上心頭，唯有一戰，戰鬥到底。

    「再來！」

    宋千帆怒吼一聲，山城江海的氣勢再次在他身上凝聚，腳踏山城，江海咆哮。

    天人交感，珠江湧起浪濤，南海漲起海潮，漁船、商船、遊船在江海之中不斷搖晃，漁民、商人、遊客們東倒西歪，栽入江中、海中的不計其數。

    一艘漁船內，一個老道士帶著悲憫之色，念了一聲：「無量天尊。」躍入水中救人。

    山城之巔，潘達同樣大喝一聲：「再來！」

    仍然是羅睺阿修羅王，仍然是修羅刀，仍然是月牙天沖，但有很大不同，右手血月刀光斬出的瞬間，左手一輪金黃大日拍了上去。

    日月合一！

    金黃色+血紅色，若是用調色板，根據色度不同，可能出現棕色、褐色、暗紅色、紫色等各種顏色，但此刻，卻詭異的變成了純黑色。

    黑如幽冥，不再是血月，而是一輪黑色大日。

    宋千帆先天三重，靈識已開眼竅、耳竅，便是看到無比耀眼的金黃大日，靈識也不覺得刺眼，但此時見到深幽黑暗的黑日，眼竅竟然隱隱刺痛，與靈識眼竅相連的本體雙眼立刻滲出血液。

    他心中大驚，但此時不容退縮，千帆刀挾著山海之勢，一刀斬上黑日。

    轟！

    宋千帆手臂巨震，退了半步。

    這次衝擊更勝第一波，殘存的幾百宋家子弟瞬間全滅，兩個輕傷宗師也慘叫著倒地，只剩下兩個半步先天，他們滿臉淒涼，又哭又笑，宋家，第一商業世家，九大世家之首的宋家，就這樣毀滅了嗎？

    「啊！」

    一個半步先天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嚎叫著沖向血色風暴的中心。

    宋千帆自然不會向他動手，潘達也懶得向他出刀，但在兩大先天恐怖氣勢的風暴中心，這個半步先天剛衝進去，就被風暴撕裂，碎片飛著旋轉起來，成了血色風暴的一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另一個半步先天傻笑幾聲，喃喃道，「我不能死，我要復興宋家。」下山的道路已經被潘達堵死了，他轉身沖向山巔平台邊緣，跳了下去。

    除了那些武俠故事的主角可以在功力低微時跳崖不死，正常來說，要一流高手才能跳比較高的懸崖不死，他是半步先天，當然沒問題，但就在此時，第三輪衝擊爆發了。

    第二輪時宋千帆退了半步，他立刻明白自己要危險了，硬碰硬只會擴大劣勢，他雖然恢復了武者應有的戰鬥決心，但終究是個棋手，奕劍術融入了本能，選擇了避敵鋒芒、側面進擊。

    但他剛付諸行動，就後悔莫及。

    他腳踩棋盤步，千帆刀從側面切入黑色大日，卻駭然發覺，與他和他的刀融為一體的山城江海之勢瞬間瓦解。

    「大愚若智！」

    耳邊響起潘達不屑的評價，宋千帆直接被黑色大日轟飛出去，又因為千帆刀的切割，分化出一道黑色月牙，刷的追上了正在跳崖的半步先天，從背後橫削而過。

    山城巍巍，傲立天地，江海浩蕩，勢不可擋，這是堂堂正正的氣勢，需要有堂堂正正對決的雄心，當宋千帆選擇避敵鋒芒的那一刻，他通過天人交感借來的山城江海之勢便自動崩潰。

    失去了對峙的一方，潘達也沒興趣維持天空中的血色風暴，散落開來，化作血雨，紛紛揚揚，染紅了整座山城。

    潘達一步步走向倒在廣場另一頭的宋千帆，宋千帆掙扎著坐了起來，全身被血水染紅，有他自己的血，更多的是宋家子弟的血，他又咳出一口血，望著修羅血海一般的慘象，嘶聲道：「潘達，你屠我滿門，必受天譴！」

    潘達嗤笑一聲：「爾等隔絕天地，要受天譴的是你們啊。」

    「我們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守護眾生，守護……」

    刷，潘達懶得聽他囉嗦，修羅刀砍下了先天大宗師的頭顱。

    16777216點經驗值，這是小九州單次殺敵最高經驗值，所以先天一重、三重哪怕是十重也沒區別，但去了大九州，經驗值體系重設，就能分出高下。

    潘達有囚禁五位半步所得的上億經驗值，區區1677萬已經不能讓他激動了。

    他撇了撇嘴：「守護世界？或許隱湖是被洗了腦，真的鑽了牛角尖，而你們，少林、武當、天魔宮、宋家，你們只是想守護你們的利益和秩序，永遠壟斷這個世界。連睜眼看世界的勇氣都沒有，不過是群懦夫。」

    「說得好！」一個老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山巔，站在血雨之中卻一塵不染，稽首道，「無量天尊，老道有禮了。」

    進入潘達五百米卻沒被靈識第一時間感應到，這至少是先天七重的實力，這樣一個高手忽然出現，潘達卻沒有驚慌，回了個拱手禮：「晚輩見過太玄真人。」

    「咦，小友認識我？你我都是先天，是同行路上的道友，不必稱什麼晚輩。」

    潘達當然認識他，身為資深玩家，他知道的隱秘先天可不止楚末帝、宋千帆兩個，眼前這位是五斗米道傳人、青城山上清宮道士，道號太玄，修煉的是道家神功絕學黃天大法。

    太玄真人大多數時間窩在青城山隱修，不為人知，連余海山都不知道山上有這麼一尊大神，似乎是真正的隱士，但潘達知道他不是。

    玩遊戲的時候，因為不知道隱湖的目的，所以有些事情雲裡霧裡，讓他莫名其妙，如今知道了，很多迷惑就恍然大悟了。

    有隱湖這種立誓阻絕小九州和其他世界相連的，就必然有一心推動小九州連接其他世界的。

    有正必有反，這是理所當然的邏輯。

    玩遊戲時原本想著隱湖的對頭應該是魔門，現在才明白，隱湖和魔門是一體的，對頭另有其人，根據遊戲中太玄真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跡，潘達可以確信，太玄就是隱湖的對頭，至少是對頭之一。

    潘達笑道：「我那天晚上在青城山晉升先天，想必那時就落入真人眼中了。」

    太玄頷首道：「小友如此年輕就晉升先天，真是天縱英才，只是……」他掃了眼滿地屍骨，勸道，「小友殺宋千帆是理所應當，但一路以來的普通商人，宋家的普通族人，根本無力威脅小友，又何必多造殺孽？以小友的天資，必能破碎虛空，飛升而去，可殺孽纏身，飛升時怕是大有妨礙。」

    潘達點頭道：「受教了。」心裡卻不屑一顧，破碎虛空只是超過了這個世界能容納的能量極限，飛升只是個說法，不存在飛升時出現天劫的可能，根本沒什麼妨礙。

    道士終究是道士，信了神仙，便心有畏懼。

    無神論者才是最好的武者，便是佛祖、道尊當面，該出手時就出手。

    潘達甚至能明白為什麼太玄或者其他人一直沒能破碎虛空，打開世界通道了，就拿太玄來說，他是五斗米道傳人，練的是黃天大法。

    五斗米道在漢末是造反的，黃天大法更是號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太玄卻懼怕殺孽纏身，擔憂飛升天劫，他的心已經向蒼天屈服了，又哪裡能將黃天大法練到足以破碎虛空的程度？

    真正的道士，敢於伐山破廟，敢於屠神逆天，而現在這種清靜自然的道士，不過是自我閹割的弱雞！

    雖然太玄有著絕對強於潘達的力量，潘達卻在鄙視他。

    「破碎虛空果然還是要靠我這樣的玩家啊。」

    潘達心中暗道，唯有玩家，天不怕、地不怕，敢在沒有路的時候活生生闖出一條路，哪怕是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