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輪迴紀事 第三章 宗門

    天空一片蔚藍，那旁觀眾人，心中卻一陣寒涼。

    能跟上這銀光而來的，都是國都之中有名有姓的高手，對九州結界之事，雖然知之不詳，但卻也並非毫無所聞。

    連著銀面人的來歷，大家心中其實都有所成算。

    秦穆所接觸過的九州七大派中，天風樓最隱秘，巫神道最詭異。

    但天下公認的但最強的門派，卻是那玄天道。

    一個敢掌門敢自稱道尊的門派。

    方士正宗——玄天道。

    也唯有玄天道，能夠操縱這方士部下的第一大陣——周天星斗。

    秦穆卻問都不問，將其斬殺。

    天空中，兩道金色光柱，照亮了這處風雲之地。

    金光縱橫千里，在這正午時分，卻可以與那日月爭輝，緩緩移動，直到落到秦穆身上。

    秦穆抬頭，望向那金光來處。

    無窮無盡的天穹，看不到一絲痕跡。

    秦穆卻感覺到了這金光中最為強烈的情緒——

    淡漠。

    這是淡漠之極的目光

    他仰著臉，突然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微笑。

    震驚麼？憤怒麼？

    可是你始終不能再有情緒。

    袖袍一揮，遠方那隻剩下半截的斷崖，便出現了一面光滑的石壁，面向秦穆，上下游近十丈高。

    秦穆手指輕點，行雲流水一般，那遠方石壁上，順著他的手指，出現了兩個大字——

    真武。

    字身不見鋒芒，平平無奇。

    他轉身看向圍觀眾人，朗聲言道：「今日我是真武派開山之際，諸位遠來是客，請隨我上山。」

    那群人一陣聳動，只見為首的是一位穿著明黃衣物的中年男子，氣質高貴，溫言開口道：「恰逢佳日，本是應該為貴派賀。」

    他仿佛極有威嚴，一說話，周圍人便安靜了下來，聽到他的話，紛紛拱手道：「為貴派賀。」

    秦穆深深的看了這中年男子一眼，眉梢微微一挑，心中瞭然，卻只是伸手一引，將眾人引上那半座山崖。

    這山脈本就高，此時被秦穆攔腰截斷，變成了一個巨大空曠的平台，隨著秦穆往那處走，心中也是疑惑，這有什麼好看的呢。

    唯有幾人時時注意這秦穆，其中就有那位中年男子，他盯著秦穆，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直到看到秦穆的腳下，瞳仁一縮，原有的計劃，都開始動搖起來了。

    只見秦穆腳下似乎悠閒無比，踏青一般，連輕身功夫都沒有用。

    一朵一朵的蓮花，在他腳邊綻放，清香，瀰漫了整個山路。

    那蓮花朵朵潔白，花瓣清晰可見，似幻似真，空氣中的幽香使人精神一振，身體內傳來酥麻之感，那黃衣男子本是見多識廣之人，心中明白，這是習武之人暗傷痊癒的表徵。

    此時那山上除了被秦穆一掌斷開的平台之外，再無餘物。

    「貴派這山門也稍顯寒酸了些。」有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眾人一怔，人群都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般不知死活的人。

    秦穆的破壞力，這些人都看在眼裡，故而此地確實是一片空曠，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哪裡知還真的有人敢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有些人一回身，看向開口之人，便有些瞭然了。

    京城之地，不只有如七大派這樣的大勢力存在，也有大大小小幫派之類的本地勢力，他們本是地頭蛇，與七大派衝突不多，反而互利互惠。

    這說話之人，便是這京城第一大幫派京兆聯的王少幫主，他此時站在人群中，也是個翩翩公子模樣，長身而立。

    瞭然之人心中暗暗醒悟，秦穆在京城周圍立下基業，眼看手底下又硬朗，哪裡是好相與的，京兆聯自然心中不安，這少幫主此時與其說是挑釁，倒不如說是表態罷了。

    卻聽那王少幫主拱了拱手，向秦穆說道：「我京兆聯在此地還有些人手，兄台若是不嫌棄，來日我便派人幫貴派打點打點，也是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地主」二字，語氣倒是有些刻意的重。

    秦穆側身，看了他一眼。

    不知怎麼，那王少幫主臉上的笑容，就開始勉強起來。

    那目光，似乎是看向一團空氣。

    隆隆聲，從地底傳來。

    眾人開始色變，那腳底洶湧的暗潮，使這山頭搖晃起來。

    在場之人都是高手，靈覺驚人，紛紛拔地而起，一道道身影，向山下的空地飛去。

    唯獨秦穆，站在原地。

    那黃衣中年似有所覺，回身一看。

    這一眼，險險叫他一口氣提不住，要跌落下來。

    秦穆的所在，已經開始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有個陰影，從地底緩緩升起，便是此時他距離那山脈已經有近三丈距離，可那陰影，竟是鋪天蓋日一般，壓在了他身上。

    一個巨大的石殿，緩緩的從地底「長」了出來。

    石色玄黑，表面卻光滑無比，在陽光下，有些黝黑的反光。

    整個石殿，高大十來丈，成彎月狀，造型古樸。

    眾人看著這個憑空而出的巨型建築，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秦穆的目光，卻依舊順著那天上的兩道金光，眯著眼看向那無盡的天穹。

    如果從那天上看的話，便會發現，那石殿的背面，竟是環抱著一個圓形的建築，圓壇上，竟是有個石碑，上面只有兩個字：天地。

    那金光一閃，開始晃動起來。

    秦穆的笑，在這金光之下，顯得那麼不可捉摸。

    那高居九天的金衣人，緩緩地閉上了他的眼睛。

    「掌日月？定天地？」一個略略帶著嘲弄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星空之中，顯得有些飄渺。

    「姬發，你選擇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狂。」

    「也一個比一個蠢。」

    他的手掌，撫上了一個青銅大鼎。

    「你真以為，九鼎能擋住我們一輩子？」

    星空，開始震盪。

    天與地，日與月，在他的動念之中，開始有了輪轉。

    自秦穆定派之後那日起，九州星空上，日月同輝一月有餘。

    目力高深者，甚至能看到那層層白雲上的宮殿樓宇，仙人往來。

    愚民愚夫在祈求仙緣，但真正能明白髮生了什麼的人，卻關門避戶，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