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 第109章雙規行動

    一連幾天，胡志海是油鹽不進，郭松亭有點兒急了。 他安排人仔細地查了假日山莊的賬。也從銀行查了假日山莊的資金流向。卻沒有查到轉給肖雲斌和馬玉波的資金，不要說大筆資金，哪怕是小筆的資金也沒有。難道舉報人的舉報有問題他並沒有看到那封舉報信，只是由省公安廳的楊副廳長向他做了轉述。仔細一想，舉報人的舉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楊副廳長曾經告訴過他，這是一封實名舉報信，舉報者就是原平縣的一位幹部。但是，楊副廳長沒有告訴他舉報人是誰。他曾向楊副廳長提出，到了原平縣是否可以找這個舉報人了解情況可是楊副廳長卻告訴他，舉報人怕遭到報復，在舉報信里特別提出他的舉報信只能給少數領導看，並且明確提出如果省廳派人去調查，不能去找他本人了解情況。

    正在郭松亭陷入困境的時候，負責查賬的人告訴他一件事，假日山莊的大筆資金都通過財務轉入了胡志海的個人賬戶。這本來是沒有問題的，假日山莊是胡志海的個人生意，雖然後來房地產商姜修言入了大股份，但是總經理還是胡志海。但是，按照他和姜修言兩人的股份分成的話，又顯然很不對，姜修言獲得分成比他的股份低得多，胡志海的又高許多。姜修言是個很精明的生意人，這麼長時間沒有按照比例分紅，他能不知道嗎如果知道，卻又默認或者是同意這麼做，那是為什麼呢只有一種解釋，這些多出來的錢沒有進入胡志海的錢包，而是給了另一些人。著一些人是誰呢沒有股份，卻讓假日山莊的兩個股東心甘情願地奉送大量的金錢。只有一種可能，這些人就是舉報信中所說的保護傘，他們入的是乾股，或者說是權力股。想到這兒，郭松亭明白了，假日山莊給那些為他們提供保護的官員的錢，並不是走的假日山莊的賬，而是走的胡志海的私人賬戶。想通了這一點，他覺得有必要以涉及職務犯罪為由，提請湖城市檢察院介入調查。隨後對胡志海的私人賬戶進行調查。這一查，果然查出了問題，胡志海把酒店的錢轉到個人賬戶，然後再轉到他妻子的賬戶上，然後再從他妻子的賬戶上分別轉給肖雲斌和馬玉波，並且數額巨大，僅僅在近兩年裡，肖雲斌和馬玉波分別從假日山莊非法獲利85萬和60萬。專案組根據最新掌握的證據，立刻組織人力對胡志海進行了突審。

    胡志海開始還抱著僥倖心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一問三不知。可是當把這些證據擺出來的時候，他終於繃不住了。這人倒也奇怪，以前不說，現在則是什麼都說，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不僅交代了肖雲斌和馬玉波入乾股，按月吃提成，同時為假日山莊提供保護等事情，還交代了姜修言與他合作以後，一起給肖雲斌和馬玉波行賄的事，為了立功，還交代了姜修言多次在假日山莊請客，給肖雲斌和馬玉波送錢送美女，從縣裡拿下了多個建設項目，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縣一中新校建設項目。

    在掌握了初步的證據之後，專案組向湖城市委提出對肖雲斌和馬玉波實施雙規，在進一步掌握證據之後，再提請檢察院批捕。

    肖雲斌是在辦公室里被紀委的人帶走的。湖城市紀委副書記楊玉林親自帶人來到原平縣委辦公大樓，他們走進肖雲斌的辦公室的時候，只見肖雲斌靜靜地坐在那兒，他一見楊玉林帶著人進來，沒等楊玉林說話，他就站起來，淡淡地說：「楊書記，我跟你們走。」

    這讓楊玉林等人大吃一驚，專案組在向市委匯報以後，立刻採取了行動。可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肖雲斌顯然早就知道了，這讓楊玉林很為負責對馬玉波實施雙規行動的另一路擔心。當時，在向省紀委、省政法委、省公安廳電話匯報以後，隨即向市委作了匯報。然後專案組分兵三路，同時採取行動。楊玉林帶人直奔縣委，紀委另一位副書記在市公安局配合下直奔原平縣公安局，還有一路去傳訊姜修言。

    果不其然，另外兩路很快就傳回了消息，馬玉波和姜修言都不見了。

    原來，在胡志海招供之後，專案組立刻分頭向省紀委、省政法委和省公廳匯報，隨後又向湖城市委匯報。於小龍發覺情形不對，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參加最後審訊的一位市紀委幹部說：「你們怎麼搞的，今天怎麼亂糟糟的。」

    那位市紀委幹部知道他也是專案組成員，便沒有絲毫的提防，隨口說道：「那小子終於找了，供出了好幾條大魚，這就採取行動。」

    於小龍一聽這話，嚇了一跳，這個時候他倒並不是為肖雲斌和馬玉波擔心，他擔心的是他自己。他收了馬玉波的10萬元錢，如果馬玉波一旦落網，誰有能保住他不像胡志海那樣全部招出來呢他立刻走出賓館，找了一個公共電話，給馬玉波打了一個電話。

    馬玉波接到於小龍的電話以後，大吃一驚。他知道，一旦胡志海招供，不用紀委和檢察院繼續深挖，僅憑假日山莊這一件事，他就得判刑。他立刻換上便衣，開著警車出了公安局。一邊開著車，一邊給肖雲斌和姜修言分別打了電話。又給他老婆打了電話，讓他老婆按照他早就囑咐好的，把家裡的現金和金條藏好，如果專案組詢問，就說什麼也不知道。他開車來到一個偏僻之處，停了車。下了車，走出不遠，攔了一輛出租車出了縣城。

    肖雲斌和馬玉波不同，他接到馬玉波報信以後，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跑。在胡志海被帶走之後，他就做了最壞的打算，把存在銀行里的錢該轉移的悄悄地轉移了。同時向他的老婆做了交代同時也仔細地想了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麼走。不是他不想逃跑，而是他從大學畢業以後一直從政，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過一天艱苦的日子，他不能想像逃亡的日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他知道，逃亡之路肯定不好走。況且，他覺得自己逃不遠，遲早是要被抓回來的，既然早晚都是被抓，到不如坦然面對。或許憑著自己的智慧，等夠躲過一劫。即便不能完全把罪責推得一乾二淨，也許能夠把大部分罪責推出去。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或許只會被免職，那麼自己還有很多錢，照樣安享晚年，何必逃跑呢所以，他才沒有逃跑，而是坐在辦公室里等著專案組的人。

    姜修言接到馬玉波電話之後，知道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他也選擇了逃跑。

    專案組一方面全力追捕馬玉波和姜修言，另一方面加大了審訊力度，並且擴大戰果。

    審訊肖雲斌的時候，專案組原以為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物，他既然沒有出逃，靜等著專案組上門，並很痛快的跟著專案組的人上了車，這說明他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很有可能把一切都推得一乾二淨。沒有想到，把他帶到專案組後，一開始審問，他就痛痛快快地交代了在假日山莊有乾股的事情，把這幾年獲得的分紅清清楚楚的交代了出來，並且表示願意把這些錢交出來。除此之外，他卻是什麼都不承認，尤其是不承認為假日山莊提供保護的事情。他說，他並不知道假日山莊公開組織和容留婦女賣yin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公開設賭局聚眾賭博的事情。

    郭松亭問：「你不給胡志海提供保護，他憑什麼給你20的乾股呢」

    肖雲斌說：「當初自己去假日山莊吃飯，見假日山莊生意很紅火，的確是曾經想過要投資的。可是當時自己卻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胡志海主動說給我留出20的股份，等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再給他。當時也怪我，我對他說，我自己比較忙，這件事以後讓他和我妻子商量。從此我再也沒有過問這件事，直到他被抓起來以後，我回到家，妻子忽然對我說，胡老闆被抓起來了，那你在山莊的股份怎麼辦啊我當時就愣住了，我很疑惑地問我妻子，我在假日山莊哪裡有什麼股份啊妻子也是大吃一驚，她說，胡老闆說你在他們酒店裡入了股份，他還每個月都給咱家送分紅呢。我一聽就嚇壞了，這是怎麼回事啊本想立即來專案組說明白這件事，可是我又怕說不清楚，反而會引火燒身，這是我的錯誤。請求組織給我懲戒。」

    大家聽了他這一番話，差點氣樂了，明知道他這是撒謊，可你就是沒有證據證明他撒謊。因為，當時他就是這麼對胡志海說的。胡志海往肖雲斌的妻子賬戶打錢的時候，他當然不能說肖雲斌入的是乾股，只是說這是肖雲斌的股份分紅。肖雲斌的這些說法，在他妻子和胡志海那兒都得到了印證。這就讓人無可奈何。至於說姜修言向他行賄，他更是否認。胡志海只是在酒桌上聽到姜修言和肖雲斌說起過工程的事，他卻沒有親眼見到姜修言給肖雲斌行賄。的確，這種事兒怎麼可能讓他見到呢他的那些說法，也就只是一些推理，也是找不出證據的。而姜修言已經逃跑了，綠源公司的財務資料也被他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