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鏽 第五十九章

    readx;    86_86779從李鄭一被推進手術室後，秦慧娟就開始流淚，嘴裡不住的念叨著：「鄭一啊鄭一，你一定堅持下來呀，為了我你也要堅持呀，我不能沒有你呀……」聲音很小，但還能讓身邊的人聽得見，她的這種發自內心裡的，只有愛人間才會有的擔心和疼愛讓人無法再去懷疑她和李鄭一的一種親密關係了。就連陪李鄭一同來的的副院長也被感動了，是不是的還要安慰她幾句。但也不好深勸，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搞清楚這兩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親密關係。因為這裡面還有一個很大的疑點讓他無法弄明白，為什麼秦慧娟要一再的囑咐他不要讓李鄭一知道她來了的這件事呢？僅僅是她的「未婚夫」李鄭一不想讓她跟著受拖累的這個理由就能說得過去嗎，還有，那個全縣上下都知道李鄭一的女朋友是姚新麗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就連李鄭一腫瘤手術這麼大的一件事她竟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這又說明什麼呢？這些個疑問讓這位同來的副院長在對秦慧娟的態度上始終有一個尺度，因為他也清楚當前的社會上的一些問題已經不是你能用正常的思維去考慮的了。但有一點是相信的，秦慧娟絕對不會對李鄭一有什麼不良動機，對一個被疾病宣判了極刑的人，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仇怨秦慧娟現在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所以在某種程度上這位副院長還是把秦慧娟當做李鄭一的未婚妻來看的。

    但為了方便起見，也為了避免自己的工作失誤，隨來的副院長決定為李鄭一雇了一個男性陪護來幫助秦慧娟照顧李鄭一，這樣就可以避免了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之嫌了，無論李鄭一和秦慧娟是什麼樣的關係，將來會出現什麼問題，責任都不會推到他的頭上來，可以說這個決定對他來說這個是一個萬全之策。這之前，這位副院長也側面的和縣裡了解了一下秦慧娟和李鄭一的關係，得到的結果都是不清楚，就是這個不清楚的結果讓他更不能貿然的去向秦慧娟和李鄭一本人來核實這個問題了，也不敢向縣裡領導匯報秦慧娟在這裡照顧李鄭一這件事。這不僅關乎到他們的個人的名譽和問題，也關乎到自己將來的工作前途，一旦這件事要是從自己這裡走了出去並被傳播開來，即使李鄭一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上班奈何不了自己，可是縣裡其他的領導也不會放過自己的，也會藉故把他的這個副院長的職務拿下去的，這其中的玄機他還是知道的。可以說這個決定是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來的。事先也沒有爭取秦慧娟的意見，而是先把人顧好之後才通知的秦慧娟，就在手術室的門外。當然，秦慧娟會對他的這個決定有些不解了：

    「院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呀，從現在一起我就一步也不在離開他了，你還雇什麼人，我可先和你說明白了，不管你雇誰來我也不會走的。」 秦慧娟被這位副院長的話嚇了一跳，冷冷的面孔望著他，她以為這位副院長是在攆她回去，剛才還滿臉淚水的現在表情立馬的嚴肅起來了，一副吵架的樣子。

    「我誰也不用幫忙，我自己能行。」 秦慧娟繼續說道。

    「小秦子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沒有誰讓你離開，有了這個護工來協助你照顧李部長不是會更好嗎，李部長住院不是一天或幾天的事情，你一個人長期下去體力也會吃不消的，這是好事。」

    「有什麼吃不消的，一個男的在這裡多不方便，我不用他來幫我，快辭了吧。」秦慧娟堅持說。

    「你不要感情用事，這是縣裡做出的決定。」

    「我不管是誰的決定，反正我要留在這裡」

    「沒說讓你離開這裡，只是在安排一個人來幫助你照顧李部長，聽懂了嗎。」

    秦慧娟不再吱聲了，眼睛裡又接著開始流淚了。

    「小秦子你也要堅強一些，這裡的很多的事以後都要依靠你呢，李部長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的話，過幾天我就回去了，李部長的事就全交給你了，你要是總這樣哭哭啼啼的那怎麼行。」院長說。

    「你說的輕巧，現在鄭一還在裡面沒出來呢，也不知道啥情況我能不難受嗎。」秦慧娟這樣說著，眼淚流就更加止不住的往下流了，就像李鄭一的生命今天就走到了盡頭一樣。看她這樣難過，這位副院長也不再說什麼了，心裡也開始在為李鄭一的安危有些擔憂了。他是醫生，他知道得了肝癌的病人結果是什麼。在他從醫以來所接觸肝癌病人中，幾乎是沒有一個能僥倖存活的，只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存留的時間長短不同而已，時間長的最多也不過是一年，最快的不到一個月。當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肝移植。

    就在兩個人都在為李鄭一的感到難過的時候，裡面的的手術也完成了。

    「患者的家屬先跟我上來一趟」走出手術室的護士對秦慧娟說。

    跟著護士來到了專家的辦公室，只見一頭的汗水還沒有擦去的專家就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很慎重的語氣對他們說：

    「想不到啊，病人的情況很特殊，很出我們的預料，目前看等術後恢復期之後無需做化療的必要了。」此言一出，一邊的秦慧娟險些暈倒，手扶著桌子渾身無力的問：

    「那咋辦，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啊，可以採用中草藥來做後期的治療，現在治療腫瘤的這領域裡中藥的效果還是不錯的，但究竟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這要看各人不同的體質而論，就目前這個患者我們現在也不能下結論，待術後觀察階段結束，我們才能看情況做出下一步治療方案。」專家的話讓秦慧娟越加感到問題的嚴重了，情緒立刻就變得激動起來，上前就要拉專家的手問：

    「醫生你說什麼，你說他的病已經沒治了嗎？」

    還不等專家回答，齊慧娟又說：

    「不行，你們一定要治好他，你們有這個責任啊」

    「你這個家屬怎麼了，我的話你沒聽明白嗎，我們盡力了，他的情況已經很不錯了，知道嗎。」專家對秦慧娟的情緒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累了，你們出去吧」也不管秦慧娟是否聽明白了他的話，這位專家也不想再和他們解釋下去了，語氣很溫和的就下了逐客令。

    看到這種情形，隨來的副院長就把情緒激動的秦慧娟先勸了出去，然後自己又再次回到屋裡，此時他也摸不清專家的話里的意思了，但從從做醫生的角度來說，這個話里或許也有一些不可知的含義，想到李鄭一的手術只用了三個小時，這不由得讓他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之前他們預定的時間要六個小時以上，雖然自己也是一名內科醫生出身，但就臨床經驗而言他可能都不如這裡的一個見習醫生懂得多，更何況他的這個身份在這裡也只是一個患者的親屬或朋友，一些事情他更本就不可能知道，也不會有人來和他討論李鄭一的病情。現在，他決定要和這位專家單獨的探討一下，畢竟自己是代表著一級來的，他有權利知道李鄭一的病況。

    見這位副院長又回來了，專家很是不解的問道：

    「你還有什麼事嗎？」

    「是啊教授，我想知道一下，患者的癌細胞是不是擴散了？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究竟怎樣，我好和縣裡面匯報呢」

    「你們都想到哪裡去了？我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嗎，他的情況很好，出乎我們之前的預料，應該說很樂觀……」專家的話還沒說完，這位副院長就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那是說……？」說著，這位副院長說著就把放在桌子上的病歷拿了起來要仔細地看。

    「看這個沒有用，這是檢查時的原始資料，術後的報告還沒有出來呢。」專家說這就把病歷從他的手上要了過來。

    「現在的情況和檢查的結果有些出入。下面的人正在分析。」專家說

    「那這麼說他的情況是好還是不好呢？」 專家的話還沒說完，這位副院長又把話接了過來問道。

    專家先是一愣，然後很驚異的目光看著他說：

    「我的話你還沒聽明白嗎，我再和你說一遍，他的情況很好，不像預想的那樣他的肝部組織會出現大部分壞死的現象，他的肝組織情況要比檢查的結果好得多，現在聽懂了嗎？」看著對方還是有些懵懂的表情，專家耐著性子對他說：

    「現在就是說，雖然說他的肝組織基本上還很好，但腫瘤會不會復發，我們現在還不能過早的定論，從經驗和病理上看，他目前完全沒有必要做化療，你也是醫生，做化療對患者來說也是一個別無選擇的治療方案，現在看病人如果在術後沒有什麼意外出現就完全沒必要這種治療，這會弊大於利，咱們對病人制定治療方案就要遵循這個原則嗎」

    專家的話終於讓這位副院長聽明白了，心裡一下就有些激動了，想到李鄭一會有恢復的希望，想到這樣一個年輕充滿朝氣的生命還會存活下來，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興奮過來就把專家的手握住了說：

    「謝謝，謝謝，我代表我們縣裡的領導謝謝你」

    沒想到他的這個興奮地舉動卻讓這位專家有些不高興了。

    「哎，你這是怎麼搞的，患者家屬的情緒可以不穩定，但作為我們醫務人員可不能這樣情緒化，你這樣會給患者家屬傳遞一些不正確的信息，不要說這是一個肝癌患者，就是一個極普通的肝炎患者都有可能出現病情惡化的可能，我們可以樂觀的判斷，但卻不可以盲目的妄下結論，他的情況還要看他術後恢復的怎樣，各項指標是不是想我們先預想的那樣，你千萬不要把這樣樂觀的態度帶給患者家屬那裡，一旦出現個萬一我們就不好解釋了」

    「就是就是」專家的話讓這位副院長也覺出自己的表現有些失態了，馬上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說道。

    看著專家不再理會自己了，這位副院長也只好告辭出來了，可以說這一刻他的心情是很輕鬆的，他覺得自己沒有白來這一趟，如果像專家所言，那麼李鄭一很可能就會在幾個月之後就要重新回他的工作崗位上了，自己無疑是李部長身體康復治療過程中的一個功臣，這以後對他的工作而言是大有益處的，想到這些這位副院長不由得心裡往外高興，為了不給秦慧娟帶來錯誤的信息，這位副院長決定自己先到樓下去平定一下心情。

    「專家說得對，雖然現在看情況很不錯，但這不意味著李鄭一現在就已經沒有病情惡化的可能。」他心裡這樣想著。

    回到病房裡，看著李鄭一昏睡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好幾根管子，導尿的，引流的還有嘴和鼻子上也都是管子。頭前也是心臟監護器等一堆的設備，伴隨著機器的心電電流的吱吱的聲音，就像影視劇里，人在不行了的時候，在進行搶救的最後那個時刻的鏡頭一樣，放佛已經看不到半點的希望了。這讓秦慧娟不禁一陣陣的悲傷難過，心如刀絞的一般，就好像躺在病床上李鄭一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她一樣，這個一天也沒有和李鄭一戀愛過的女孩子此刻竟然像一個真正的戀人似得在心碎般的哭泣著，讓屋裡的護士也為她同情起來。

    「別難過了，你這樣的心情會對患者的治療有影響的，別看他現在好像什麼也不知道，心裡卻是和你相同的，你的情緒會直接影響到他的心情，懂嗎」一個護士在勸她。秦慧娟也不聽，只顧得趴在李鄭一的身邊繼續哭著，也不知道護士又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直到隨來的副院長進來，秦慧娟這才知道天已經黑了。

    這位副院長看到秦慧娟的這份痴情，心裡也是一陣的感動。此情此景讓他感覺著此時的秦慧娟就是李鄭一的新婚妻子，否則不會這樣的悲痛難過，這種悲痛欲絕的心情絕不是外人所能有的。

    李鄭一就是秦慧娟的未婚夫，這一點在這位副院長的心裡已經變得是毫無疑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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