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鏽 第七十章

    readx;    86_86779姚新麗的母親韓萍剛剛提起的話頭被姚新麗這麼一打岔，也真的就把這個話題給扔下了，跟著就把話題扯到了姚愛國的身上。

    「我去了解一了下你爸的情況，看看咱們春節前能不能出院。」

    「醫生怎麼說？」姚愛國馬上問道，。

    韓萍一進屋時，姚愛國就想問韓萍去醫生那裡問的情況怎樣，可是還沒等他先開口韓萍就大驚小怪地問看到誰了，姚愛國對此並不感興趣，但見她們母女兩個一驚一砸的樣子也不好去打斷她們，現在女兒姚新麗又把話題拐了回來，姚愛國也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姚，大夫說的和你的想法一樣，都是一種治法一樣的藥，在哪裡用藥都可以，再過些日子觀察看看，要身體對術後的排異現象還是一點沒有的話咱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韓萍有些興奮的說。

    「真的媽，那可真好了，咱們可以會家過年了。」姚新麗馬上也高興的像小孩子似的拽住了父親的手搖晃著說。

    「爸，你真是好樣的，我早就說過我爸爸一定能戰勝這個病魔的，這才我的爸爸。」姚新麗繼續地說道。

    「哼，昨晚讓你今天去問問醫生你還不去呢，怎麼樣，爸爸心裡有數吧。」看著女兒對出院回家不再有異議了，姚愛國也很高興。

    「爸，我不去問是有我的道理，一個是為了你好，一個是不能為難醫生，昨晚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嗎。」姚新麗對父親嗔怪的說。

    「媽，醫生沒有說具體哪天可以出院嗎？咱們要提前準備了，不知道年前的機票緊張嗎，是不是要提前訂啊。」

    「新麗，這個問題咱就不考慮了，醫生什麼時候通知咱們出院咱們就什麼時候走，不好去難為醫生讓給咱們一個明確的日期，醫院有醫院的規矩。不過我想好了，如果機票訂不著我們就讓市里派個車，你爸的級別也夠這個待遇，你爸從來沒有給組織添過麻煩，這次麻煩一回了。」

    「爸，看著沒，關鍵的時候還要看我媽的，不愧是做過領導的，有辦法有魄力。」

    「我現在又有辦法有能力了，你不常說媽媽和家庭婦女沒什麼區別嘛。」

    聽母親這樣說，姚新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過去摟著母親嘻嘻的一笑就把母親的話給遮過去了。

    出院回家的事讓姚新麗感到高興，其實真正讓她高興的是父親要愛國的身體，身體沒有康復在哪裡過年也都是不開心的。

    就像秦慧娟對過年出院回家的心情是一樣的，意義不在於僅僅是因為出院回家過年這樣簡單，也不是因為出院就意味著他們的親人的身體就康復了，意義在於他們的親人患的都是癌症，這是一個對目前醫學技術而言還是九死一生的絕症。也就是說回家過年的意義不亞於他們的親人是從鬼門關回來一樣，是重生。當然對於秦慧娟還有著一個更深遠的意義，這一點我們前面已經說過了。

    高興歸高興，高興之餘姚新麗並沒有就此把她和母親看到的那個長相酷視秦慧娟的這件事就給忘了。

    從母親說過了這件事以後，姚新麗就開始留意了，她想，如果秦慧娟真的就在這個醫院裡，她還有機會能看到的。雖然說那天是她及早的把母親的這個話頭給岔開了，最後也沒有說出來是在哪遇到的，但姚新麗猜得出，母親韓萍也一定是在自己看見秦慧娟的地方看到的，因為那裡有一個供水房，就像自己看到的情況一樣，秦慧娟一定又是取水時被母親看到的。所以，姚新麗現在就會有事沒事的都要去往那裡走一走，並仔細地留意身邊經過的每一個年輕的女性。姚新麗雖然是奔著等秦慧娟而來，但在她的心裡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來確定她和母親見到的都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就一定是秦慧娟。所以姚新麗現在的目的並不在於只是為了非要見到秦慧娟，哪怕是遇到一個長相近似慧娟的人，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起碼可以讓她消除心裡的這個疑問。可是姚新麗的這種守株待兔的尋找的方式並沒有達到她的預期，一連幾天下來也沒有看見一個像秦慧娟的人。這讓姚新麗心裡有些泄氣了，就連對自己的這個想法也發生了改變：「為什麼非要見到她呢，見她的目的是什麼呢，是關心她在這裡的原因嗎，還是在關心於她和李鄭一的關係呢，如果真的見到了是不是會讓她和秦慧娟都會很尷尬呢。」想過了這些後，姚新麗決定不再繼續尋找秦慧娟了。

    姚新麗雖然對在她和母親所見的這個酷似秦慧娟這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的判斷是正確的，但對母親遇到秦慧娟的這個地點上的判斷卻是錯誤的。事實上母親看到秦慧娟的那天並不是在這個樓層里，也不是秦慧娟在出入水房的附近，而是秦慧娟去護士站送輪椅回來時被姚新麗的母親撞見的，由於姚新麗的母親只顧著敘述見到誰了的這個關鍵點，卻忽視了這個人當時在做什麼了，還沒等她把這些事都完整的敘述出來話題就被姚新麗給岔開了，至此，這件事就像被她忘記了似的不再提起，因為現在韓萍心裡裝的是姚愛國會在哪天出院的這件事上了，這件是關乎到女兒的終身大事。

    現在李鄭一的情況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他的心情也在無意之中變得輕鬆多了。對自己的病雖然也沒有因為這些天的治療抱有什麼幻想，但一開始是的那種消極的情緒卻在不知覺中一點點的消失。就像秦慧娟出去之後，他就有了思想準備，不管秦慧娟帶回來什麼樣的消息自己一定要穩住，不要顯得驚慌失措的樣子，病情惡化的結果對自己來說都是預料之中你的事。這樣的結果不用秦慧娟說，等她進來時的那個就可以告訴自己，李鄭一已經想到了秦慧娟回來後一定是愁眉苦臉臉的樣子。因為在李鄭一的心裡，秦慧娟就是一個表情豐富，不會因情緒的變化而改變。但讓他沒想到秦慧娟進屋就撲到了自己的身上，接著就感覺到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滲在了自己的肌膚上，他馬上意識到了這時秦慧娟的眼淚，同時也猜到了秦慧娟一定是從醫生那裡聽到了什麼，不用問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訊息了。已經有了充足思想準備的李鄭一併沒有因此感到怎樣的驚訝和難過，這畢竟預料之中的事了。開始李鄭一還想把秦慧娟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但感覺這秦慧娟的身體在不停抖動著，兩胳膊有時把自己抱得這麼緊，甚至都有點喘不上氣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李鄭一的心裡突然間就划過一絲感動，就是這一絲從心底里輕輕划過的這份感動讓李鄭一改變了要把秦慧娟從身上推下去的想法了。

    「秦慧娟，不要這樣，人最終都是要經過這一個死亡過程的，謝謝你在我生命最後的階段的陪伴。」李鄭一的兩隻手癱軟般的平鋪在身子的兩側，說話也是有感覺著些氣不夠用，有點斷斷續續的，顯然這是被秦慧娟壓得他肺部張力不夠了。李鄭一的這些話秦慧娟都聽進了耳朵里，本想馬上起來把從醫生那裡得來的的好消息告訴他，可是看著李鄭一併沒有讓自己起來，而且說話的語氣又是這樣的柔和，還有李鄭一這溫暖的胸膛讓她顧不得了，她想好好的這樣的在他的身上多趴一會，多摟他一會。這樣的時刻對秦慧娟來說真的不容易呢，誰知道一會之後的李鄭一又會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呢。

    「秦慧娟，你聽到我的話了嗎，你快起來冷靜一下，你這樣我會難過的……」李鄭一這樣的說著，眼睛裡隨之也是一熱，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聽李鄭一這樣說，秦慧娟一下就坐了起來，眼角處還掛著淚痕，破涕為笑的說：

    「你難過什麼，我現在是高興的你知道嗎鄭一？你知道醫生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他們說我還有多長時間可活了？」

    「呸呸呸，烏鴉嘴，我告訴你，醫生說馬上就給停藥了，我們可以在年前出院了，你知道嗎？」

    「你說什麼，年前可以出院了？你沒聽錯吧。」李鄭一睜大了眼睛看著秦慧娟，有點不敢相信的神色又問了一遍。

    「嗯，是真的，醫生說了你的情況……」秦慧娟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李鄭一那兩條癱軟平鋪在床上的胳膊突然地一下把秦慧娟就摟抱在了懷裡……。

    李鄭一這樣的舉動並不是他從秦慧娟的話里誤以為自己的病好了才讓他這樣激動，就是現在醫生在這裡當面告訴李鄭一說他的病已經好了，他也不會相信的，這一點李鄭一還是有著一個清醒的頭腦的，他之所以這樣激動，原因是他真的想回家了，想他的父母了。有幾次他都想親自去醫生那裡詢問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否還有回家的可能，可是，最後他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去問醫生，他怕醫生給他一個否定的回答，除此之外在從他疼愛父母個角度說，他也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的病態讓父母看出來，更不想讓父母在因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後思想在受到打擊垮下來，那麼這個家也就算是徹底毀掉了。對生命的渴望幾乎是在他的心裡已經不存在了，甚至說是在李鄭一的心裡他也沒有因為對生生命的貪戀而產生的那種怕死的痛苦了，唯有這想念父母的滋味現在開始一天強似一天的在撕咬般的折磨著他了，這種折磨的痛苦比任何的痛苦都忍，就在他把自己回家看父母的想法深深的壓在心裡的時候，秦慧娟帶回來的這個消息怎麼讓他不激動呢。

    「秦慧娟，沒說我的病回到家裡後會怎樣，會不會被父母看出來呢。」激動過後的李鄭一也鬆開了摟著秦慧娟的手，自己靠在床頭就做了起來。

    「秦慧娟，你把鏡子給我拿過來。」

    秦慧娟沒有動，就像沒有聽見在他說什麼一樣，眼睛痴痴的望著他，此時，秦慧娟的心思還沒有從李鄭一的懷抱里走出來，依然還沉侵在那種美妙的幸福時刻里，渾身還在酥麻中沒有緩過勁來呢。

    見李鄭一靠坐在了床頭，她也跟著靠了過去，把自己的身子又貼了過去，緊緊地依在了他的懷裡，仿佛忘記了這是一個病人了。

    「鄭一，你真是好樣的，我說過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秦慧娟喃喃的說。

    李鄭一這次沒有像剛才那樣激動地再把秦慧娟摟過來，有些泄了氣的說：

    「秦慧娟，過完春節後你就不要在跟回來了，我現在不需要人照顧了。」

    「回來幹什麼，想得美，你在這裡被人伺候的的舒服了吧，還要回來，醫生說不用了，連針都不用打了，服用中藥就可以了，還說呢，出了正月之後再來複查一下就可以了。」秦慧娟在李鄭一的懷裡撒著嬌說道，全然不顧李鄭一的反應了。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伸進了李正義的被子裡，這時候的李鄭一還是裸著下半身，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下?體就被秦慧娟給握在了手裡。

    這天的夜裡，秦慧娟就睡在了李鄭一的床上，李鄭一也沒有拒絕。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這句話一點也不假。自從秦慧娟上了李鄭一的床上之後，秦慧娟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又回到了重前，又每天又開始化妝打扮了，時不時的嘴裡也要哼唱幾句。

    這時間，李鄭一的吊瓶也在減少，由原來的六七個到現在只有兩三個了，每天不到下午的時間就點完了。這時候秦慧娟就會帶著李鄭一來到窗前站上一會，看著窗外的藍天，看著樓下空地里的綠化樹，現在李鄭一還不想走出病房，主要的原因還怕被別人看到他和秦慧娟在一起，他的這個心理秦慧娟是能感覺到的，但秦慧娟並不在意，有什麼還要比真正意義上的擁有更實際呢，何況要想讓李鄭一從內心裡來接受自己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這還需要一個過程，現在李鄭一隻是在身體上接受了她，但在心靈之間，他們或許還有一點距離。

    「鄭一，你看到沒有，樓下的樹是不是要發芽的樣子，樹皮好像充盈起來了，我看這裡的季節要比咱們家裡早一兩個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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