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牆的出現,是令那些刺客也沒有料到的異數,同時也是江潮等人沒有想到的。不過,身為二組舊人,喬崔卻是料到了些許,所以才會那麼快的做出反應。
但是,那些殺手的行刺目標顯然是沖林杉而來,所以當林杉被喬崔扔進網牆內後,前後兩院夾道湧來的殺手們開始有了步伐上的變化。
他們大部分人纏住了江潮、喬崔一行,只是在那群蒙面殺手裡,有五個人漸漸離步而出。這五人的目光格外銳利,直衝網牆而來,游劍之法令一眾護院人無力阻擋。
殺手中真正的高手,終於分離出來!
被殺的加上離開的,這群蒙面殺手的人數在慢慢減少,但是相對於他們衝出江潮等三人構築的防護圈、撲向巨大網牆的速度,這種人數減少的速度還是慢了。
望著目色如狼一樣凶厲的五名黑衣殺手圍了過來,莫葉的心頓時突突狂跳起來。
很快,五人中的兩人已經攀上一面網牆。
那面牆似乎是因為基座出了什麼故障,只升到其它網牆一半高度——畢竟,在那枚木塊古怪的破碎後,林杉強行使用的替代品雖然奏效,卻不意味著能與啟動這樽巨大機械的穴口內壁完全契合。
莫葉是被林杉從那面牆扔進來的,而林杉又是被喬崔從那兒扔進來的。由此可見,若是一個輕功了得的刺客要爬上那面牆,其實是比較容易的。
宛如兔子籠里忽然出現了兩匹餓狼,原本保護兔子的籠子忽然成了禁住步伐的障礙。
莫葉望著走近的兩人,握緊了手裡的鐵錐,手指開始失去知覺,頭皮也一陣陣的發麻。
這個時候,一隻手臂忽然從身後繞了出來,溫暖的手掌包裹她握著鐵錐捏成拳頭的手,輕輕一咧,就掰開了她的五根手指。
莫葉回過神來剛剛側目,就看見林杉取走她手裡的鐵錐,向那鑽進圍籠的兩名蒙面殺手沖了過去。
憑鐵錐的長度,不夠以完美角度刺中對手命脈,只能勉強格擋對手所持的劍器。
兩名殺手一左一右並排而戰,毒蛇吐信一樣的一對劍鋒揮、點、刺、擋,配合縝密,使得此時的林杉猶如單手執匕對付一個雙手持長劍的人,有些應接不暇。
對手不敢輕易靠近,以防距離過短不利於手中長劍展開殺招,而林杉一時也無法在這樣緊密的攻勢下前進一步,手中長度有限的鐵錐暫時只能使出格擋防守的招式。
但此時的環境已不利於林杉在持久戰中尋找取勝機會,一則他背後的傷口已經浸濕一片,二則,身處網牆外的另外三名目色嗜血的殺手已有躍躍欲試之態。
然而那三人暫時沒有上前,也沒有退後,似乎是在等待,等待著在時間的推移之中,林杉的氣力再消耗乾淨一些。
藏在眾位殺手之中,直到此時才真正現身的他們用心注意過剛才林杉殺人的手法。憑那種出劍的速度,如果環境的大小被局限在一定範圍,是很容易被他鎖死在一個必殺角度的。
所以儘管在人數上他們占有優勢,但他們也沒有立即全部衝進來,此時甚至有一種殘酷的情商,默契的想讓先進去的那兩位作為磨鈍快劍鋒口的兩塊磐石。
處於圍籠之內,正與林杉僵持不下的兩名殺手在毫無進展的近百招對抗後,兩人的心境也在無聲之中悄然變化著。…
忽然,身處左邊的一名殺手慢了一步,繞到了右邊那名殺手的身後,橫隊排列因此瞬間變為縱列。這使得林杉忽然少了左邊劍招給予的壓力,手中鐵錐在格擋了一下右邊那名殺手刺出的一劍後,不需要回招再去格擋左邊,而是在擊偏右邊的劍鋒後,又順著劍身滑向劍柄。
那殺手沒料到自己的搭檔會忽然退後撤劍,但這不是同伴之間平時的對抗練習,林杉憑不具優勢的武器欺近身來,等的便是這個機會。
右邊那名殺手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什麼,緊接著只覺得手腕一麻,在林杉所持的鐵錐一鉤
一抬之間,長劍脫手被他的左手抄起。
與此同時,那殺手的身形又被林杉擊其腕的手握拳撞轉了一個方向,剛剛奪來的劍翻轉一圈後,毫不猶豫的划過他的脖子——他的死狀,就如同在自刎,只是握劍的是林杉的手——那個一身素衫被自己的血染得明艷的文士,似乎不需要用目光去審度,就知道人的脖子哪一處的皮肉最薄。
可在這個時候,那名忽然退後一步的殺手退後的意圖也顯露出來。他那帶著殺意的劍絲毫沒有尊重同伴遺體的意思,直接透過那名已經氣絕的殺手的腹部,向站於其後的林杉刺來。
這陰損的一招,早在不久的剛才,才被那名化身布莊掌柜的殺手使用過。
林杉在這一招上吃過虧,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再上當。早在剛才他看見那殺手忽然讓步時,心裡就起了疑惑,雖然很快看清其用意,但他還是急步上前,先了結了一名殺手。這樣的機會雖然要掌握就需要冒險,那他也必須一試。
然而,體能的消耗在隨著身上傷口的失血而加速,林杉有所預備的身形偏移還是比預估中平時的速度慢了些許,以至於他雖然避開了那透過屍體刺來的一劍未傷及自己的要害,卻還是沒能完全避開的使自己的腰側多了一道傷口。
深鎖眉峰,林杉架在那名擋在身前的屍體肩上的手調動手腕,在對面那名殺手以殘害搭檔遺體為代價刺來一劍的同時,在其額頭留下深深的一道傷痕,同時回劍又在其鼻樑上補了一劍。
……
轟然一聲,三個人同時倒在地上。
……
血塗了一地,已經分不清哪些是那兩名死去的殺手所流,哪些是林杉的。
莫葉看見林杉摁著腰側躺在地上蜷起的身體,近乎瘋狂的尖叫著沖了過去。
圍籠外那三名矗立的殺手目色瑟縮了一下,不知道是被莫葉的尖叫刺到了耳鼓,還是再次被那兩名殺手的死狀震懾住腳步。
更遠一些的那群與江潮、喬崔等一行護院纏鬥在一起的殺手心中突跳了一瞬,手中的劍幾乎在同時滯住了一下,又在同時恢復了殺機。
被幾名殺手圍住的喬崔看不見剛才巨大金屬圍籠中,林杉與兩名殺手展開近身格殺的一幕,只在此時看見躺在地上的林杉許久沒再站起身來,他忽然有些後悔剛才的舉動,但他此時的處境讓他沒法多想其它。
目光一閃之中,喬崔忽然看見陸生的身影,心中一個念頭驟然拔起。只是陸生漸漸在與一群殺手的纏鬥中退遠到後院裡,看見這一幕,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漸漸襲上他的心頭。
……
「師父,師父,你怎麼樣了……」
蹲在林杉身旁的莫葉哭著推了推他的肩膀,看見他的眉頭又皺緊一分,慌亂中的她才想到這樣做會牽動他的傷處,只得改為握住他的手掌。入手卻是一片粘濕,分不清是誰的血,她禁不住嚎啕起來。…
片刻之後,被眼淚迷濛了的視線里,她看見林杉抬了抬手,她趕緊抹了把淚挪近一步,林杉就按著她的肩膀坐了起來。莫葉從未覺得師父的手落在自己肩膀上時有這麼沉過,死一般的沉,讓她的心再次下陷,又一次的抽泣起來。
「哭什麼呢?」
林杉忽然出聲,皺眉看了莫葉一眼,然後掃向圍籠外站得最近的三名殺手。
感覺到莫葉的肩膀承受力的單薄,他挪開壓在她肩上的手,伸向一旁躺著的一具屍體,將其拉扯過來作為肉墊。靠著那『墊子』喘了口氣後,他又道:「你帶的水葫蘆漏沒漏?好久沒動過這麼多力氣,渴得很。」
莫葉怔了怔,旋即慌亂的摘下腰側掛著的水葫蘆,只見它雖然周身沾滿了灰土,但卻沒有漏水的跡象。
她心中微微一喜,可很快那絲喜悅就被喉尖湧上來的酸苦溢滿——自己的周身絲毫無損,連攜帶的水壺都如是這般,卻都是一個人浴血遍身換來的結果。
自己,真的是個累贅!
一直都是!
就在她痴怔的時候,林杉伸手過來:「快拿來,潤潤喉嚨,我便帶你出去。」
林杉的嗓音里壓抑著一絲虛弱的顫慄,但也充斥著一種篤定之感,莫葉從這種聲音里找到一點鎮定,將水葫蘆遞了過去。
圍籠外的三名殺手忽然詭異的開口說話了——這對於擔負隱藏身份執行刺殺任務的殺手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口渴了。」
「這說明,他的體能消耗到一個界點。」
「未必,他的狡詐,你我皆見過。」
第一輪談話過後,三人快速的互視一眼,旋即開始了第二輪談話。
「我們何不用暗器?」
「有這種密度的網牆擋著,暗器的準頭會大打折扣,並且……面對這樣的人,我還是比較相信劍柄握在自己手裡。」
「哼,劍柄握在自己手裡,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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