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恩記 (045)、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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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怕他一個不如意要起害心嗎?」老鴇煩躁的扔了一句話出來。心緒不寧的她暫時也沒計較那對姐妹花中從不知在她面前忌嘴的那丫頭的損人話。

    忌憚於幸兒之前說過的話,所以她覺得像那兩位客人,如果真要對她們這一樓人不利,恐怕不是報官就能解決問題的。再說,如果報了官,就算官府能成功拿罪抓人,以後這塊地面上她們是再待不下去了。

    風月場玩的不只是風月,二十餘載從事這一行業,從自己服侍別人到使喚別人去服侍人,經歷了數不盡風雨的老鴇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那兩人只是一股勢中的一對觸角,老虎身上的兩根毛,不要想著這世上沒了他二人,身旁就清靜了。不想在老虎頭上拔毛,所以她才會這麼賣力的獻殷勤。

    在這樣的情況里,能破財消災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一把琴又能算什麼!

    但她惱火,惱火怎麼這片地面上也有這麼不省心的人物;她自責,責怪自己怎麼就一時腦子堵了,把這部琴給送了出去?

    老鴇此時只能滿心徒傷悲,像撫摸著親兒子被後爹用皮鞭抽打後留下的傷痕一樣,撫摸著那把琴上的四根斷弦,她的眼中浮過一抹狠辣,但這抹狠辣很快被一股無奈的幽怨給淹沒。

    老鴇抬頭看著幸兒,心有忐忑的問道:「幸兒啊,你剛才在樓上,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例如他們的琴音里有沒有什麼特意?」

    幸兒又嘆了口氣,然後徐徐說道:「琴聲你們估計也聽到了。上番琴音宛如刮骨刺耳一般,一調斷一弦,毫無憐琴意,這意在威脅啊!下番用一根弦輕輕鬆鬆的抹悠然之音,調子變化起伏不大,但還是威脅。他這是在暗示,即便只一人,他也能輕鬆捏死我們一樓人,何況前面的千軍萬馬乎?這個人大有來頭啊。」

    老鴇心驚的說道:「那你覺得我們是去是留?」

    既是樓中頭牌,光有美貌是不夠的,如果沒有一定的內秀,怎麼能撐起頭牌的氣勢,怎麼能讓那麼多風liu客甘心膜拜,嚮往佳人一陪?手下有才智,老闆就要將其充分的發揮利用,在不做生意的時候,有一些事情老鴇是會徵詢頭牌姑娘的想法的,特別是她所信任的姑娘。

    幸兒臉上勉強的擠出一朵笑容,她輕搖螓首說道:「如此人物豈會做打草驚蛇之事,那估計是真的放過我們了,只是走之前要給我們一個威懾警音,所以我們還是服從人家的示意,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今天林杉和宋德會別後沒有分開走,而是一同行出了那座漆點得略顯華麗的三層小樓,當然,林杉是帶了一頂覆了面紗巾的笠帽,像他來時那樣遮住了面貌。

    樓中女子對這位客人這樣的奇怪打扮並不覺得奇怪。不過當今天一身素色衣袍,頭戴紗笠帽的他行走在宋德身旁時,宋德那不湊巧配合得很微妙的略微尷尬的神情,讓路過他們身側的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若不是林杉的身材比宋德高出許多,讓那些心生幻想的人多看了他幾眼,然後很快發現他也是個男子,那麼說不定還真有異常熱心人要去報官抓宋德這個攜女私奔的男子了。

    林杉跟著宋德來到縣城外的郊野,他終於能摘下那帽子拎在手裡,然後他引著宋德繼續向前行,只是腳步放慢了很多。

    以散心的速度來到目的地,宋德看見眼前的那條小河,心裡不禁有些感慨。

    在這條河邊,林杉帶著他做過很多實驗。剛開始他覺得有趣,過了一段時間,略微知道了一些這種實驗的因果後,他覺得新奇不已。但當他真正投身到這種學問中去時,他又時而興奮,時而苦惱,又時而在苦惱中開懷笑出聲來。

    這條小河承載了他的太多記憶,以及林杉給予他的太多師生情誼。一直從三年前他渡死劫而重生的那一天開始,延展到現在,宛如這條從未枯竭的小河一樣,連成一條清晰的記憶帶。

    因而,當他看到這條小河時,他宛如看到一個親近有生命的東西。剛才心頭那一抹尷尬的意味逐漸鬆散開,長出一口氣後他說道:「先生的琴藝,學生真的不敢恭維。」


    「其實你現在若撒謊誇我一句,我會比較開心一點。」林杉遙望小河對面遠處層起的山巒,笑了笑又說道:「這似乎是喜歡我們這一行的人的通病。事事都太要求均衡,時間長了腦子也快被磨方了。所以這事你不能笑我,因為剛才那琴若到了你手裡,可能會彈得更差勁。」

    宋德聞言一笑,沒有說什麼。他根本不懂音律,連抹兩下琴弦都不會,不然剛才先生可能會讓他來擊節助琴了。但他知道,先生此時話中的意思,可不是指彈琴那麼明了的事。

    林杉望著河邊上漸漸繁茂起來的蘆葦,悠然說道:「我就送你到這裡了。以後你也許將會長期與一條比它寬數倍,急數倍的江流待在一起,所以,現在向這條小河說一聲再會吧。」

    宋德聞言雙目微潮。他鄭重而緩慢的抬起雙手,半掌微疊,就像面對一位高德的長者一樣,對著眼前的小河深深一揖,口中說道:「再會了。」他的心中則同時默念道:「謝謝你,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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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河邊分手後,林杉回到縣城,路線熟絡的來到一家飯莊。他上了二樓,一眼就看見坐在窗戶邊上,趴在一張空空的大桌子上正在發呆的莫葉。

    林杉緩步走到莫葉的對面坐下,然後輕聲說道:「小怪物,守著這麼一大張空桌子在發什麼呆呢?」

    「我在想,這麼大一張桌子,擦得乾乾淨淨,我是不是應該躺上去睡一覺。」莫葉知道是林杉來了。對於真正親近的人,人們大多都會顯示出一種近乎放肆無禮的隨意。就見莫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神情有些委頓的蠕動了一下嘴唇,又說道:「我怎麼又成小怪物了?」

    林杉笑著說道:「守著這麼大一張桌子,也不知道叫杯茶喝,看別人都怎麼在看你。」

    莫葉扁了扁嘴說道:「茶有什麼好喝的,又苦有澀,我在家喝那個已經夠煩的了。」

    她說完後不再趴在桌上。坐正身子,挺直腰杆後,她看著林杉有些鬱悶的說道:「師父,你讓我下學後帶著刑風下一趟館子,跟他說說話散下心,但那傢伙居然中午就溜了。下學後馬叔叔把我帶到這裡,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樣子,後來我讓他先去辦他自己的事了。我怕你找不到我,故意占著這麼大一張桌子顯眼。」

    林杉當然知道刑風做什麼去了,有些走神的他隨意的說了句:「你的馬叔叔能有什麼事要去辦。」

    就見莫葉有些驚訝的說道:「他居然還有秘密的事能瞞著你?」

    林杉回過神來,含笑說道:「他能有什麼事瞞著我?除非……」

    林杉說了個除非,就見莫葉目中忽然顯現一抹狡黠,然後兩人幾乎同聲說道:「女人?」

    林杉說完那兩個字,臉上不禁有些難為情的顏色。因為他才從青樓出來,所以才會那麼快想到女人。雖然他沒有招女人,他也不是莫葉的親爹,就算招了女人,對莫葉來說也沒什麼影響,但在莫葉面前他想到這個問題,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莫葉說完那兩個字後也感覺到有些不妥。她才幾歲的孩子,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就把那兩個字從嘴裡蹦出來了,這裡可不是自家四面圍牆的院子裡呀!所以她一時間也沒有去注意林杉臉上變幻的神情。

    她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此時還不是吃晚飯的準確時間,所以有些散客都在一樓,二樓幾乎等於無人,她這才淺淺鬆了口氣。

    這時就見坐在對面的林杉嚴肅的盯著她說道:「你啊,才多大一點就這麼沒大沒小?明天我就囑咐柴夫子多盯著點你,不然就一個藏書閣都能把你教壞了。」

    莫葉笑著朝林杉淺淺的吐了一下舌頭,沒有說話。

    林杉叫來跑堂的夥計,要了幾樣清淡小菜,然後他們將大桌讓了出來,換座到對面的一張小方桌旁,當然也是窗戶下。

    這一點沒人要求,是林杉的習慣,也是林杉故意時常透露給莫葉的信息。他不想莫葉長成一個常以盛氣凌人的人,哪怕自己只能影響到她的表面行為謙和。天下只有那一個人可以有這種霸道的脾性,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種性格卻是容易給自己招來無故的敵人和無妄的災禍的。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的生活環境所造就的,從小習慣在自家院子裡因為不能出去而坐著發呆的莫葉,慣常喜歡在有窗戶的地方坐。例如房間的窗戶旁,馬車的窗戶旁,藏書閣窗戶下的書桌邊,經常是莫葉看書發呆的位置。對於這一點,林杉一直是隨她意的。

    此時莫葉坐在桌邊,眼睛已經望向了窗外,安靜的等著上菜。而坐在她對面的林杉已經是站起身,一側身面向窗戶,將手隨意的按在窗欄上,然後他的目光廣闊的向窗外的房屋街道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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