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將芝香扶上了床,她走向窗台朝窗外望了望,萬物已混入一片夜色之中,除了遠處被狂風肆虐的樹影外什麼也看不見。
不對,遠處似是站著一個人影,那人卻不是春華。
柳紅帶著幾個姑娘追了出去,南溪傷還未好透動不得身子只好留在屋內等候,柳紅走後她心裡卻不安起來,春華此刻受著傷應當跑不遠,不管如何先找到人才好。
狂風呼嘯,遠處那人影越走越近,直到走到距離南溪兩尺的距離時她才認出是個男子的身影。
男子直徑向她走來,頭上戴著斗笠,腰間掛著一串大大小小的竹筒,走起路還晃蕩著聲音。
南溪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手漸漸移向腰間的匕首,譚愛馨等人見了南溪的舉動也都警惕起來。那男子走近了立在窗前,南溪看不清男子的五官,卻能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壓迫感,窗外頓時電閃雷鳴,一道閃電略過,男子的輪廓也跟著一閃而過,那是一張桀驁不羈的臉,嘴上還掛著輕蔑的笑。
「誰?」南溪清脆的聲音響起。
男子並未回答,而是輕身一躍跳了進來,譚愛馨頓時從窗戶旁竄了出來站到了男子身後,男子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又是輕蔑的笑。
譚愛馨對南溪使了個眼色,南溪立即打開一個精緻的瓶子向男子撒去,一道白色的粉末划過空氣,男子將斗笠揭下把粉末擋了回去,就在此時譚愛馨匕首一揮眼看就要落在男子身上了,男子卻一個俯身躲了過去,男子俯身後手肘一出力便落在了譚愛馨的後背,譚愛馨重心不穩的向前踉蹌了幾步,南溪上前接住了她:「沒事吧?」
譚愛馨搖搖頭,後背雖通卻未傷到筋骨。
南溪見此人來者不善,便問道:「少俠為何夜闖女子居所?」
那男子仍不回答,從腰間取出一個碩大的竹筒,並將木塞拔出,一條紅綠相間的蜥龍順著竹筒爬了出來,姑娘們皆嚇了一跳,那條蜥龍沿著男子的左臂攀上了脖子懶洋洋的繞了一圈,又沿著右臂慢慢往下爬。
男子蹲下身將蜥龍置於地上,那蜥龍瞬間溜進了人群,姑娘們尖叫著為它讓路,南溪瞪了一眼男子,也不知此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見男子並沒有想要惡鬥一番而是快步追上了蜥龍,南溪覺得有必要一探究竟,便也跟了上去。
蜥龍在地上徘徊了一圈便出了房門,一堆人在它身後張望著,蜥龍進了院子便消失在夜色里,不一會兒草叢裡便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那隻蜥龍嘴裡叼著一隻黑黑的蟲子又爬了回來。
小謹定眼一看,那蟲子竟和她從春華嘴裡看到的蟲子一模一樣!
「蟲...蟲子!春華嘴裡的...一樣!」小謹嚇得語無倫次。
「這可像你從春華嘴裡看到的那隻?」南溪自然知道小謹想說什麼。
「是...是它!」小謹瞪大了眼睛盯著那隻蟲子。
姑娘們一時躁動了起來,回想起春華的遭遇就覺得背後一涼,這么小的蟲子竟然這麼毒!
南溪也認出了那蟲子,與自己昨夜在燭台上看到的那隻一模一樣!心裡不免有些後怕起來。
那蟲子在蜥龍嘴裡掙扎著,它敏捷的的一跳,竟然掙脫了出來,一個拋物線就落在了南溪的腳邊,姑娘們見狀尖叫不已,南溪本想後退,男子卻制止了她,道:「別動!」
南溪一聽便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那蟲子在南溪身前徘徊了一下,身後的蜥龍向它撲去,那蟲子又一跳落到了南溪的裙子上!
南溪渾身都冒著冷汗,若是被這蟲子咬上一口可全完了!
「千萬別動!」男子說完又對姑娘們比了個住嘴的手勢,姑娘們這才都安靜了下來。
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南溪,又輕輕打開一隻竹筒,一隻蟲子閃著金光爬了出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它長得像極了那隻黑色的蟲子,只是身體要比黑色的蟲子大上兩倍。
那隻黑色的蟲子瞬間就跳到了男子手上,順著他的手臂向那隻金色蟲子的方向爬去。
男子另一隻手緩緩拿起掛在脖子見的哨子,他輕輕吹了兩聲,哨子發出輕緩悅耳的聲音,那隻金色蟲子似是聽到了便又爬進了竹筒里,黑色蟲子緊跟著也爬了進去,男子立即塞緊了木塞,又掛回了腰間。
南溪這才仔細瞧了瞧眼前的男子,他的髮絲輕舞,微微有些凌亂,眉骨高挺英氣逼人,倒是看不出年齡,他一身的粗布袍子,看上去八尺有餘,袍子底端大概被樹枝劃了兩道口子,一雙草鞋遮不住一道道裸露的傷口,男子蹲下身吹了兩聲口哨,那隻紅綠相間的蜥龍便竄到了他的腳邊順著他的腳爬到了肩膀上,他站起身筆挺挺的立在南溪跟前,又巡視了一周,發現十幾個姑娘正一臉崇拜的看著他,滿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大搖大擺的向門口走去。
「少俠且慢!」
南溪從背後叫住了男子,男子勾了勾嘴角又緩緩轉過身看著南溪,臉上掛著一副姑娘有何貴幹的表情。
南溪見男子得意的樣子便道:「少俠可知曉此蟲的來歷?」
男子頓了頓,臉上的不馴又多了幾分,道:「這是秘密。」
他的回答讓南溪覺得他愈發神秘,南溪稍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笑了笑道:「少俠幫了姑娘們如此大忙,如今夜已深了,大雨將至,不如吃些酒菜再上路?」南溪心想,春華的事情太過蹊蹺,此人又熟知那黑蟲的習性,不如先將他留下來。
男子見南溪突然變得如此客氣,還要酒菜招待,心裡頓時美滋滋的,道:「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說完男子便自顧自的移至了正廳,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四處打量了一番,這宅子到不像是私人的,裝潢和家具也都很陳舊了,那為首的女子看起來倒有幾分姿色,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行姑娘碰上了他算是走運了,否則她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正想著,南溪便上了茶,男子見她眉眼低垂,青絲垂落,溫婉而大方,心裡竟有些觸動,他拿起茶杯道:「姑娘們為何流落至此?」
「少俠又為何流落至此?」
男子見這姑娘非但不回答反倒問起他來了,便笑道:「我就居住在金城以東的埮谷山上,今日只是下山遊歷。」說完便品了口茶,心裡不經感嘆,這姑娘看著有些落魄,泡的竟是西湖龍井!如此他倒要重新謀劃謀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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