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航 第209節 策成連環套

    漁父會臨陣倒戈,幾百名寒門子弟在曝雹的身邊席地而坐,金頂軍帳里大有勢成水火之勢。大筆趣 www.dabiqu.com

    在此時此刻,紫薇帝座前的帝女「陸姝蘭」和她隨行小媽卻被冷落了。陸姝蘭拎著染血的傳國玉璽,臉上儘是委屈的神色,與她同來此處的開陽王少妻娜仁托婭,正俯身以星魂之光和「蘇生靈氣」治癒倒在帝座前的鄔中仙。

    陸姝蘭小聲說:「嫂子,他還有救嗎?」

    娜仁托婭將右手按在鄔中仙破碎的腦殼上,在她的指尖處有一點星芒閃耀著微弱光暈,然而星芒的光暈所及之處卻空無一物。娜仁托婭站起身,凝眉望向曝雹,身為淨土宗的心園使者,娜仁托婭對太上宗主的扉之幻法知之甚詳。其實鄔中仙早已不在此處,戲弄陸姝蘭,又被陸家公主用玉璽把腦袋砸成了爛西瓜的那個男子,實際上只是扉之幻法製造出的幻象。

    倒在地上腦漿迸裂的鄔中仙是幻象,天權王岱欽回視被漁父會的絕情一眼是幻象,被寒門子弟眾星捧月一般擁簇著的精靈少女是幻象,在黃鶴飛離以後,整座紫薇台上到處都是幻象。除了娜仁托婭以外,紫薇台上的每一個人都無法看破大自在仙靈的扉之幻法。

    「騙子!」娜仁托婭的眼中滑過一絲冷漠,她握住陸姝蘭的手以示安慰。站在娜仁托婭的立場上,她不能戳穿曝雹的幻術,事實上她也做不到。

    陸姝蘭沒有聽見娜仁托婭說出的那兩個字,她瞧了瞧手中的兇器,又看了看面前腦漿迸裂的死屍,心中滿是恐懼、懊悔、忐忑和委屈。陸姝蘭像是一隻野性難馴的雌豹,但她畢竟只是一名不諳世事的少女。淚水從陸姝蘭眼中滿溢而出,她以淚眼四面觀望,只覺得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毀滅和崩塌。

    換作別人也許會崩潰,但陸姝蘭發怒了。她甩開娜仁托婭的手,氣勢洶洶的穿過軍帳的中心,徑直走到了畢烏士族的坐席前。

    陸姝蘭猛拍了烏恩奇面前的桌案,怒道:「你這個騙人的壞蛋,你不是說一切都在你預料之中,只是讓我來走個過場嗎?我害怕了,你卻在旁邊發笑!那個老混球欺負我,你也不出來幫我!我砸死了他,你高興了?混蛋哥哥,你的那些破事兒,我還不管了呢!」

    陸姝蘭的音量很高,她本來就是眾人矚目的對象,她一陣發飆,頓時讓金頂軍帳里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了烏恩奇的身上。

    烏恩奇被罵得愣住了,但憤怒的陸姝蘭從袖中甩出了一幅詔令和一封血書,把它們摔在了烏恩奇的臉上。

    在這個時候,娜仁托婭也跟了過來,她向烏恩奇投去了意味深長的注視,隨後就拖著陸姝蘭手臂,拉著她登上了那座仍然浮現在光影之上的光陰渡橋。光明與黑暗疏忽相合,在眾目睽睽之下,送走了光陰渡橋上的兩名少女。她們從未來回到此刻,在此刻又折返回未來。她們的一來一回,似乎沒造成什麼重要的影響,但卻將烏恩奇推到了風口浪尖。

    矗雲山的五位舟人之王,二十八位公侯,幾百位世家和士族菁英以及漁父會的寒門子弟,全都在盯著烏恩奇,因為珠蘭圖雅摔耙子的舉動無疑是向金頂軍帳里的所有人傳遞了一個訊息——紫薇台上怪事連連,唯有這個改了名字叫烏恩奇的壞小子才是幕後的主使者。

    天權王岱欽、貪狼王胡合魯和巨門王奧爾格勒向烏恩奇投過來的目光里閃著寒芒。但搶先發話的卻是瑤光王查乾巴拉,這位瑤光世家的家主一直都是開陽世家的友人,亦是淨土宗的擁護者。

    瑤光王查乾巴拉麵沉如水,高聲喝問道:「開陽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該向我們解釋一下嗎?一開始我還沒有認出來,但那所謂的帝女不就是你們家的小郡主嗎?開陽世家私藏人皇之女,到底有何企圖?另外,有傳言說你就是淨土宗的宗主,可有此事?你們開陽世家背著矗雲山的諸王諸公,暗地裡謀劃了許多事,只當我們都是聾子和瞎子嗎?」

    瑤光王查乾巴拉帶了個頭,鋪天蓋地的質疑聲在各個方向傳過來,讓烏恩奇成了千夫所指。面對突如其來的聲討,烏恩奇手握著一封血書和一卷詔令,心中卻一片茫然。


    烏恩奇以餘光瞄向曝雹,她歪著頭顧盼神飛笑得高深莫測,烏恩奇明明知道她本來只是一名小仙子,她不是真正的精靈,所以根本不可能成為矗雲山的領域之靈。烏恩奇雖然還沒有意識到在紫薇台上已經布滿了幻象,但他本能的察覺到了事態的異常。

    烏恩奇又將目光注視在五位舟人之王的臉上,或許這五位舟人之王中有開陽世家的盟友,但他們也和烏恩奇一樣,有無法拋棄的出身和立場,他們對淨土宗的敵視極深,就連曾經被烏恩奇認定為傀儡的瑤光王查乾巴拉也不能容忍宗人對矗雲山的滲透,所以他在紫薇台上公然表明了瑤光世家的態度。

    烏恩奇環顧了金頂軍帳里的二十八家士族以及漁父會的寒門子弟,他們這些人也都敵視宗人和淨土宗,但曝雹毫不費力的分化了他們,讓矗雲山面臨著族群撕裂的危機。

    烏恩奇又望向紫薇帝座,在此時光陰渡橋已經消失了,能使用光陰渡橋將珠蘭圖雅和娜仁托婭從未來送到此處的那個人,必定是烏玄羅夏。穿越時空的法則是絕不能改變既成事實,那麼她們在法則允許的限制下,究竟想將什麼樣的訊息傳遞給他?

    在如山洪海嘯一般的質問和責罵聲中,烏恩奇傲然立起,雙目微閉,在他的頭上靈光縈繞,在他的腦海里無數文字在飛速的排列。烏恩奇發動了諸界智者的技能——諸界之明悟。諸界之明悟可以感知到世間所有曾經記錄過的文字,不展開那捲詔令以及那封血書,就可以感知裡面的內容。

    寫下那封血書的人,署名陸君實,他在血書中記錄了鳳凰帝國的帝胄之師在湯瓶山戰敗的經過,詳述了帝女陸姝蘭的身世,記載了他背著她跳海逃生,輾轉逃亡的歷程。

    陸君實在血書中還描述了鳳凰帝國,鳳凰帝國統轄著兩億六千萬人類,地闊一萬七千六百億頃,繁榮昌明,源遠流長,乃是三界六域中太一族裔所建立的最強大的帝國。然而帝國已被亂臣賊子所竊據,那賊子名為陸高成。他竊國篡位,辱人妻女,滅人十族,明明胸無韜略卻好大喜功,殘忍嗜殺竟活颳了三千佳麗。

    如此的惡賊,居然成了啟天弘道高明肇運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這是要毀了人類的萬年道統。鳳凰帝國自陸高成以後,無開明之治,無包容之心,無尚武之勇,無耿介之義,只餘下了兩億六千萬暮氣沉沉的行屍走肉。

    故此,在逃亡之旅的終點,陸君實於重傷瀕死之際,將帝胄之女封印於蘇生水晶之中,並寫下了這封血書。他將血書和蘇生水晶推入了白河,寄希望於昔年遠征的勇士能拾到他留下的血書和蘇生水晶,仗義回返人龍大陸,討伐大賊陸高成,一掃人類之衰頹。

    烏恩奇感悟出了這篇血書中的文字,也感悟出了這篇血書成文的時間,那是在太一歷的五一零三四年,距今已經過去足足三百八十六年。將近四百年的滄桑歲月,竊國的大賊陸高成墳上的樹,大概都有合抱粗細了。

    這封血書無疑是在告訴烏恩奇,他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絕不可能是什麼陸姝蘭。所謂的人皇之女駕臨矗雲山,根本就是一個巧妙安排的謊言。然而這個編造的謊言,卻給了矗雲山的舟人一個能名正言順的興師回返人龍大陸的仗義之名。

    烏恩奇嗤笑了一聲,暗想:「這還真像我的手筆,這封血書既然交到了我的手上,說明即使我變成了荒天統領,也並沒有忘卻自己的使命。」

    烏恩奇甩開那封血書,以諸界之明悟去感知那捲詔令中的內容。那捲玉軸金書的詔令以精靈文字寫到:「大君之怒,流血漂櫓。紅蓮帝城,司命所屬。征遠遺部,克日回返。見詔不尊,人神共誅!」

    烏恩奇睜開雙目,心下凜然。大君是人鬼共主,也是比揚卡的正身;紅蓮帝城又叫大荒幻城,是大司命之神的居所。大君與大司命聯名下詔,命令舟人即刻返鄉。這份詔書一旦展示給眾人,那就是宣布舟人要立即啟航,刻不容緩。然而烏恩奇卻深知,即使他以菲比斯之名籌劃了至少十幾年,但舉族遠遷的條件和準備還遠未就緒,歸航的時機也並未成熟。

    烏恩奇莫名其妙的想:「這兩樣東西,當著矗雲山所有人的面,交給了我,卻都不能示人。難道只是為了取信於我嗎?」

    烏恩奇狐疑的望向曝雹,她正在悄悄的向他搖手。烏恩奇又把目光轉向矗雲五王,他猛然間豁然開朗。這五位舟人之王,全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倘若烏恩奇將他真正的意圖泄露給他們,他們站在世家的立場上必定不會贊同。這五個傢伙只需將烏恩奇的意圖半真半假的泄露給魔族或者妖靈,就能讓舉族遠遷的計劃胎死腹中。

    故此在時機來臨之前,一切與遠征相關的籌備都必須隱秘。然而籌劃一次龐大的舉族遷移,卻要瞞過近在咫尺的魔族,這談何容易?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小動作藏在大動作里,以誇張的舉措來迷惑魔族和妖靈。大自在仙靈那誇張的野心就是虛假的大動作,而在暗中緊鑼密鼓推進著的,才是舟人的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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