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零計劃 第二十二章 查

    蘭花小區，距離警局的著實不近。

    身下這輛自行車是從警局門口找到的，痕跡追蹤提示這是小戴的車，柯枉自然沒有客氣。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柯枉急切想要找到王山的住處。

    若是從前，別說是騎到蘭花小區，就是從家到學校十幾分鐘的距離都會讓柯枉氣喘吁吁。

    蘭花小區作為f市新建的小區，內部環境和綠化都十分不錯。

    翻身從車上躍下，柯枉順手將自行車停在大門前。

    王山，雖說二人從未謀面，但柯枉相信，只要見一眼，自己就能分辨出那天夜裡，究竟是不是他。

    在小區里走了一圈，痕跡追蹤沒有任何提示，不免讓柯枉有些泄氣。

    「布鞋印、42碼出現時間：48小時內。」

    就在柯枉準備離開之際，幾乎不可見的橘色腳印出現在了距離他不遠的門洞裡。

    若非之前加強過夜視能力，單憑痕跡追蹤是根本看到的。

    沿著時有時無的腳印向樓上走去，不知何時，柯枉已經習慣這種時刻緊繃神經的感覺。

    七樓，這是腳印消失的地方。

    也就是說，七樓的兩家住戶，其中一個，是王山的家。

    輕輕叩門，柯枉秉著男左女右的原則，敲響了702的門。

    「誰啊？」門內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即便隔著門板，柯枉都能感受他強烈的困意。

    「我是f市警局的，想來了解些情況。」照貓畫虎般的將電視上學到的台詞用了出來，柯枉心中忐忑的等待著屋內的回應。

    「咔嚓」門鎖被打開，一副滄桑的中年男字的臉從門縫裡探了出來。

    「警察？」男子上下審視著柯枉。

    點點頭「對，我是f市警局，江隊手下的警員。」

    典型的東方臉龐，兩側的鬍子蔓延到耳根，沉重的家庭負擔沒有壓垮眼前的男人，聽到柯枉的話也沒有多問「這位警官，你想知道什麼？」

    「請問你認識王山嗎？」

    男子眉頭一挑「對門的？見過幾面。」

    聽到男子的話，柯枉追問道：「你能給我講講關於他的事兒嗎？」

    回頭向屋內看了看，男子從一旁拿出一支煙點上，順帶著遞給柯枉一支。

    「謝謝，我不會。」

    一絲青煙吐出，男子開口「我是中途搬過來的，王山為人挺和善的，搬家的時候還幫過我，聽他說，最近要向女友求婚。」

    「哦？請問具體的時間你能想起來嗎？」

    男子又抿了一口回道：「一個月之前吧，可不知為什麼，前些日子聽到他和女朋友吵得很厲害，女方甚至還動了手。」

    柯枉回頭看向對門，從男子的話來看，王山在這段感情里似乎還處於弱勢。

    「大概十天前，聽我愛人說，王山和那女孩分手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分手？」柯枉疑惑的看著男子。

    聳了聳肩，男子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打了個哈欠「警官，我就知道這麼多，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柯枉一愣「王山之後有沒有回到這來？」

    「不知道。」

    說完，男子將菸頭扔在樓道將門關上。

    「菸頭：白塔出現時間：十秒鐘前。」

    柯枉低頭掃了一眼，痕跡追蹤自動將信息傳入腦海。

    這才看見，自己胸前還帶著自己學校的胸牌。

    啞然一笑「這大叔還真是心善，明明看出自己不是警察，還這樣仔細的回答自己。」

    與江隊通過電話，柯枉獨自騎行回家。

    路程不近，躺在床上時天色已經泛白。

    強烈的困意襲來，一轉身，呼嚕聲響起。

    「啟動者，歡迎回到元腦空間。」

    沒有了之前的不適感，柯枉快步走到列表前。

    能力增強：心理窺視。

    對於目前的處境，這無疑是性價比最高的能力，雖然這次獲得的增強點數很少，但如果只獲取單個能力的增強已經足夠。

    與之前不同，這次獲取能力後並沒有被驅逐出元腦空間。

    這讓柯枉有些懵逼，抬起頭對著頭頂散發著柔光的亮點大喊「喂！我怎麼出去啊？」

    無人回應，想要回到列表再看看其他能力，卻發現列表早已消失。

    無奈的柯枉只好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著元腦空間將自己傳送出去。

    頭部一陣劇痛，柯枉連下坐起身來，發覺自己正躺在地上。

    「怎麼從床上掉下來了。」柯枉嘀咕著站起身。

    窗外的陽光透進屋裡，柯枉一愣，連忙拿起手機一看「我靠！完蛋了！」

    太陽已經到了頭頂，來不及洗漱，柯枉拎著書包一路跑向學校。

    「柯枉，老師讓你到辦公室去一趟。」果不其然，剛進教室，班長就將這個「噩耗」告知了自己。

    無視了同學們的鬨笑，將書包扔在座位上，垂頭喪氣的向辦公室走去。

    「柯枉！你到底還想不想念了?」今日的遲到，徹底點燃了班主任心中的怒火。

    在辦公室忍受了近兩個小時的痛罵，推門出來的柯枉像落水狗般走了出來。

    手中拿著一張通知，留校察看。

    如果自己最近的表現再沒有提升，恐怕畢業都會是個問題。

    重重的坐回座位，柯枉嘆了口氣。

    如果這件案子在得不到解決，自己以後就不用上學了。

    「柯枉呢？」下午，老師來到教室的第一句話與清晨一樣。

    座位上空無一人，一旁的學生也連連搖頭。

    若是沒雨，空氣還是悶熱的很。

    身上的襯衫已經濕透緊緊的貼在皮膚上，公交上的人著實不少。

    「今日，f市警方針對連環殺人案發布通告，聲稱已經有了最新進展，警方有把握在半個月之內抓捕嫌疑人。」

    就連車上的廣播都在播放有關那個殺人犯的事，這也讓柯枉心中焦急。

    如果鎖定了王山就是犯罪嫌疑人的話，那根本用不上半個月，幾天之內就能將他抓捕歸案。

    江隊這樣說，只能表明他們現在也不能夠確認，襲擊鄭君和這女子的人是同一個人。

    「我就說，乾脆把王山抓住得了，你管是不是他呢，現在外界輿論這麼大，再沒有點作為，我們還怎麼當警察！」還沒進辦公室柯枉就聽到了小戴的嚷嚷聲。

    江隊背著他在牆壁上用記號筆寫著東西，頭也不回的反駁著「你放屁，按你說的，隨便找個替死鬼，如果之後又有人死了呢！」

    「那就再抓啊！我們可以發布聲明說這不是同一起案件啊！」多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讓小戴到了極限。

    見到柯枉走進屋內，二人停止了爭吵。

    將筆扔在桌上，江隊的笑容很勉強「柯枉，你來這做什麼？」

    江隊眼中充斥眼白的血絲告訴柯枉，他一夜未睡。

    「江隊，我昨天去了蘭花小區。」

    將自己昨晚的調查告知二人，柯枉靜靜的等待著他們的判斷。

    「懷疑：40信任程度60目標：江隊。」

    腦中突然出現的信息讓柯枉大吃一驚，昨夜升級的心裡窺視此刻突然發揮作用。

    轉而在看小戴，出現的信息與江隊相同，只不過信任程度要低了些。

    「柯枉，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先將王山帶回警局，至於兇手是不是他，到時候在做定論。」沒等江隊把話說完，小戴拿起椅子上的警服走了出去。

    正想跟著出去，卻被江隊叫住「柯枉，你很優秀，不當警察真的可惜了。」

    這次，柯枉沒有反駁，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江隊臉色一緩，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柯枉的後背「多謝。」

    咧嘴一笑「應該做的。」

    警笛聲響起，炎熱的烈日也阻擋不了警方前進的腳步。

    「咚！」這已經是第四次敲門了，門後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撬開！」不得已，小戴只好出此下策。

    隨著門鎖打開，屋內的景象也出現在眾人面前。

    破碎的玻璃杯、乾涸的血跡、摔落在地上的背包都見證了這屋子裡曾經發生過的景象。

    幾樣物品在痕跡追蹤里的顯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72小時內。

    正是那女孩遇害的時候，接下來只需要將屋內的證據取證後分別化驗就可以了。

    「戴哥，王山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嗎？」看著屋內工作的警察，柯枉開口問道。

    揉了揉柯枉的腦袋，小戴咧嘴一笑「你放心吧，我們有他的信息，只要他出現在任何攝像頭覆蓋的區域，半分鐘之內就能鎖定他的位置。」

    聽到小戴的話，柯枉點頭「真厲害。」

    「對了，戴哥，你能給我看看王山長什麼樣嗎？」

    多日的止步不前如今終於有了進展，小戴的心情不錯「可以啊，不過眼下我手裡沒有，等回去給你看看吧，那傢伙長得根本不像是二十多歲的人。」

    小戴這句話讓柯枉雙眼一凝，不像二十多歲的人？

    這次的出動可以說收穫頗豐，不僅獲取了更多的物證，也基本可以確定殺害女孩的人就是王山。

    遞給柯枉一杯咖啡，小戴如釋重負的靠在沙發上「柯枉，如果王山就是殺人案的兇手，你以後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從沒喝過咖啡，輕抿一口，苦中帶甜。

    「但願吧。」

    「戴哥，這是你要的資料。」一名警員走進辦公室，遞給小戴一份文件夾。

    小戴接過順勢扔給柯枉「給，這是王山的資料。」

    將咖啡放在一旁，封面打開。

    晴天霹靂，滄桑的眼神，絡腮鬍子。

    「這是，那天那個大叔？」咖啡杯被打翻在地，柯枉一臉的不敢置信。

    咖啡杯碎裂的聲音讓小戴連下坐起身「柯枉，怎麼了？」

    「戴哥，錯了。」

    柯枉似乎想到了什麼，將文件夾扔在一旁撒腿跑出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