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南醫生的來電中,他拜託的那位B班的同學正在接受手術治療,森南醫生打去電話時他的家人說他正在做腿骨手術,因為意外跌下樓梯導致腿骨骨折。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遇到了不幸?
如果再這樣持續下去,下次恐怕不只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剛要走進綜合樓時,遠遠的,我偶然看到大伯的身影正要出校門,因為上課鈴已經打響,我只好打消奔過去叫他的念頭。
一直都見不到大伯,他總是這個時候出去嗎?難怪我午休時去校長辦公室總是遇不到他,就連手機也無法接通,好像進入了失聯狀態。
我心不在焉的上樓梯,到教室門口推開門後——
我吃驚的「啊」了一聲!
本來應該是等待上課的安靜樣子,此時卻是「混戰」局面。
只見無論男生女生全都擁擠在一起,嫌不夠高的站到了桌子上,像堆人山一樣,有人怒罵著、尖叫著——大家都精神失控般在搶什麼東西。
我大惑不解的呆立在門口,人堆中也有幾個理智的在解圍,是桃井和光輝他們,正在使著拽牛一樣的力氣把擁在一起的同學分散開。
——「砰」
有人把黑板旁邊的一盆花砸碎了!
「——住手!」
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互相鬆開手才安靜下來。
「為什麼要搶?你們認為那是有用的東西嗎?」
桃井站在講台上說道,剛剛砸完那盆花的架勢就好像校外街邊小混混中的老大。
這時水靜跑到我身邊,我急忙問她道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誰拿著一張符紙,說是從神社裡弄來的,可以躲避厄運,結果有人就去搶,呼的一下全部人就搶開了...」
我環視四周,除了桃井的「小分隊」以外,大家都面帶怒容,在桃井說完話後有人就問。
「你怎麼知道沒用?」
話端一挑起,眾人紛紛嚷開了——
都什麼時候了,難道就要眼睜睜等死嗎...
我們都按照要求回信了,為什麼還接連不斷發生事故...
我們是不是全部都要死...
真的沒有阻止辦法了嗎?
「鈴蘭傀」是我們當中某個人,要回信給那個人才有用——
不知誰冒出這麼一句,話音一落,大家都僵住了。
「桃井,這是真的嗎?」
好幾個人向講台上的桃井投去疑問。
在大家的注目下,桃井看了看千葉典,隨即神情嚴肅的點點頭說道。
「而且互相不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只能在信中寫出來,這個辦法我也是才知道。」
就在桃井走下講台回到座位上時,所有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一種異樣的沉默漫散開,像是聽到某種需要深思的答案,大家都在自己的思維中進行著可怕的「單獨思考」。
因為明確了「對策」以後,不知道算不算是可怕趨勢的驟變,接下來的兩天裡,我已經感到教室里的氛圍好像在向著某種扭曲的局面發展了——
這天一進教室,牆角一個醒目的東西刺入我的眼球。
——是信箱。
一個新的鐵質信箱,底部看得出有焊接痕跡,過去那個木質的底部可以打開,這個鐵信箱顯然是只進不出,封死的目的是——?
「互相不知道給誰回信。」
水靜悄聲在我耳邊說道,她說信箱是遼太同學搬來的,就在早上大家都還沒來之前。
——這樣一來的話,大家豈不是互相懷疑?
我和水靜對望一眼。
「小希,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鈴蘭傀」,你就回信給那人。」
我瞬間覺得這話讓我毛骨悚然,在我一臉愕然下水靜默默的把她自己的回信投進了信箱...
我沒問她是給誰寫的,畢竟之前就已知道不能說出「那人」的名字,只能在回信中寫出來,可眼前的情形是——
我覺得已經演變成另一種性質的東西,這不是解救的「對策」,而是比以前更令人感到害怕的「行為」。
我看著大家陸續把自己的回信投進信箱,互相怪異的沉默著,眼神交錯時帶著錯綜複雜的躲閃和擔憂,比以前更灰暗陰霾的氣息在彼此前升騰,還不止這樣——
始終跟隨桃井的「四大死士」中的金川和宮山也脫離了他們的隊伍開始獨來獨往,全班會互相說話的只有我和水靜,還有桃井、千葉典、光輝,只有我們幾個。
為什麼要這樣啊——一切都還沒搞清楚...
上課時,我被從後面扔來的小紙團砸到後腦,水靜只會從前面扔來小紙條,後面的會是誰?
我一轉頭,正對上木原那雙迷人的眼睛。
他指指地上,示意我看。
——顯然小紙團是他扔的。
「你看到了吧,死亡會傳染,無聲的傳染...他們正在這樣。」
我回復他
「——?」
(表示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扔過來。
「——心靈死亡。」
我在惶惶不安中回頭看他,他朝我聳聳肩笑了笑。
至於一切問題的癥結——回信給誰?我不知道,我無法做出任何判斷,也不會隨便去懷疑誰就是大家口中代表「鈴蘭傀」的那個人,但是,不回信絕對會引起大家不滿的,那麼——就這樣一直默默的互相懷疑著對方甚至在害怕中仇恨著對方,然後每天寫著回信嗎?
——是這樣嗎?
如果一直只是這樣那只能說明我太天真了。
我要給這個班裡的誰回信?
我杵著頭思索,誰和那種「異樣陰冷異樣不協調」的感覺最貼近呢——?
水靜——
她表面一副熱情洋溢的樣子,背後卻有令人不敢想像的自殘表現,用自己的鮮血來釋放痛苦,對自己都可以下手的人應該最陰冷。
木原——
他一直脫離群體,崇尚死亡,看穿一切的雙眼,漂亮到失真的容貌,總是說著惡魔說的話,與高一學生完全不符的感覺,當那些噩耗一場接一場的降臨,他仿佛就站在暗處冷漠的俯視那些死去的一具具屍體。
宮山——
從外形上他就已經和「怪異」非常接近了,他很少說話,走路也沒聲音,在不知不覺中就悄悄站在別人背後。
金川——
最難猜測他那種不男不女的心態,同學死去的時候還有閒工夫修指甲的人,他一邊用手撫著頭髮一邊說「害怕」的時候難道不讓人覺得可疑嗎?
悠人——
至今都還未出現,以奇怪的請假理由消失了,並且明也死的時候還提過他的名字。
紗良香——
在兩種人格中替換自己,和過去的她大相徑庭,畫著詭異的肖像畫,難道不是有「某種東西」正在侵入她的表現嗎?
櫻樹——
和校外的小太妹混的很熟,是不是「那個」最有嫌疑。
千葉典——
巫女世家的後代,對「鈴蘭傀」知曉的最多,而且在所有人當中,他好像從未過於害怕,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好像他早已有所準備,如果「鈴蘭傀」是他不就更好解釋了嗎?
桃井和光輝——
他們兩個我實在想不出什麼陰冷的地方,我覺得他們兩個我最沒有理由去懷疑,危險時刻他們總是身先士卒衝鋒陷陣,可如果非要懷疑的話,這個就是最充分的理由了——有誰會害怕自己布下的亡陣呢?
還有優斗、遼太、石原純、佑介和北澤鳴——對於他們我鮮少接觸,更有懷疑的理由。
最後一個——
我——
誰會懷疑自己呢?當然——
如果我就是「鈴蘭傀」,那當然不會懷疑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性的同時我渾身都冒出冷汗,我有失憶症,我身邊的正常人當中,只有我異常,只有我見過那雙「腳」,也就是後來被我們稱之為「那個」的東西...而且紀美的死也成為我懷疑自己的佐證。
不對不對!絕不是這樣的,我和「那個」完全扯不上關係。
......不會......
我感到耳邊一陣轟鳴...
——不管怎樣——
我抱著一種奇怪的心態,在攤開的信紙上,寫下了那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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