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桃井由怒視轉為失望,他的瞳孔里爍放著冰冷的光芒,讓我覺得刺骨。
「琉璃希...昨天晚上你才...」
「不是我——」
我不禁大聲叫道。
「是不是要我把它認為是一出單純的意外...」
他繼續問我。
...不是意外,我知道。
可解釋在已成為事實的死亡面前顯得多麼無力,就算不是我的所作所為,但多少都和我有關係...
「驗身」的時候桃井還沒到學校,那時我在人群里搜尋過他,沒看到他的身影,直到他踏進教室時就目睹了慘烈的那一幕,所以他才會誤以為是我在「屠殺眾生」。
「...還有別的東西...」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隨之向他講了事情經過,桃井思慮片刻後回過神來向我伸出一隻手,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不過我對他剛才那種冷漠無情的眼神多少有點不舒服,至少他應該先聽我說幾句的...算了,我明白,這種時期大家都不能保持正常,甚至激素分泌都不在基本水平線上,同學中誰突然變得判若兩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剛才傷到你了,對不起。」
被他拉起來之後我狼狽的意識到自己衣履不整,慌忙整理時桃井也有些尷尬的背過臉去。
我並沒責怪他把我弄傷,在目睹了那種惡性刺激後,誰都可能有點喪失理智。
之後他陪我去校醫室處理膝蓋和手肘上的擦傷,再回到教室時,教室門口已經被警察拉上封鎖線,而且天花板崩塌以後那裡成了危險地帶,所以整層樓都被警戒線封鎖了。
高一D班的同學都來到綜合樓一樓的走廊上,濃重的陰鬱氛圍幾乎讓我感到寒冷...
就在大家陸陸續續達到後,聚集在走廊上僅剩的為數不多的那麼十幾個人當中——
「我有話要說。」
突然有人從大家中間走出來,是淺褐色頭髮的金川,他習慣性捋了一下前額的頭髮,認真看著大家說道。
「事情發展到現在,我覺得有必要說一下。」
我一聽他的開場白就覺得不是什麼好預兆。
想到金川在「捉迷藏」那天晚上的奇怪舉止,他為什麼那時要說水靜去了別間教室...還有後來紀美說的那些話,我覺得這其中必然有關聯。
而且,據我推斷,金川把我誘騙到C班的教室里,其「目的」只有一個,他想讓我和水靜造成「失之交臂」的結局,如果我們錯開,他才能在中間做「手腳」...可以這樣去推斷嗎?
可是,金川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做呢?
——其實金川他...只要你不出去,就會有個人替代你...
紀美當時是那麼說的,「替代」這個詞讓我想到目前我正擔任著班級里的「異己分子」,「替代」...難道,紀美想告訴我,金川他...
這種想法讓我無法保持冷靜,某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萌生出來,難道,世上還有人想做「鈴蘭傀」?
以「鈴蘭傀」肆意殺人的能力來看,可以想像,金川是不是對某人抱有仇恨?不過這僅此是我的想法而已。
——我吸了一大口冷颼颼的涼氣,心臟開始打破平衡的狂亂跳動。
也就是說,金川那麼安排的話,說明他知道那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包括那天在「奈生」里他的表現,事實上,那時我們認為「K」是千葉典的時候,被擴散的五個人當中沒有金川,那時我認為我最擔心的「叛變」最有可能發生在金川身上,一種無法說清楚的強烈直覺,無論「K」是誰,我都感覺金川會和「K」達成某種「共識」...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這時,所有人都靜默無聲,無聲的表決了「讓金川同學發言」的肯定答覆。
「我認為剛才的事故正好發生在我們驗證誰是『鈴蘭傀』的時候,難道大家不覺得太巧合了嗎?這也許就是『鈴蘭傀』怕曝光身份才公然的展開一次殺戮行為,你們覺得呢?」
金川此時突然告別偽娘形象,變的像個倡導者,我瞥見他冷靜的側臉,毫不遜色於桃井冷靜的時候那種泰然處之神情淡定。
這一說,大家開始紛紛窸窣耳語,幾乎都對金川的看法表示贊同。
「琉璃希同學——」
金川突然轉向我,氣勢有些咄咄逼人,和他嬌瘦如女生的外形完全不相稱,他眼神銳利的看著我又繼續說道。
「事情好像就發生在琉璃希同學準備『驗證』的時候,對吧?我記得那個時候在場的人沒做『驗證』的就剩下你和桃井,還有木原你們三個人,之前大家順序做完的結果都澄清了自己不是,那麼,我認為你們三個有必要再做一次驗證,完成剛才沒完成的事情,大家覺得呢?」
我沒太注意到木原,但除了我和桃井還有千葉典,幾乎所有人都呼籲了金川的提議,就連水靜都站到金川身邊去了。
很明顯,目標已經鎖定在我們三個身上,而知情的桃井和千葉典自然不用說,他們已經知道「鈴蘭傀」是誰——
我環視四周,感覺到大家看我的神情都開始變得異樣,仿佛那個給大家帶來無限恐慌的答案在瞬間就清晰明朗起來,他們的目光猶如芒刃一般向我包圍過來,似乎還帶著「恨意」與「憤怒」——讓我覺得生疼。
「等等...」
突然叫出一句的是桃井,他兩隻手插在褲兜里走到大家中間,仿佛即將展開對決般的語氣說道。
「我覺得這樣做的話反而更有問題。」
桃井比金川更加冷靜而不失風度,他稍微咳嗽了一下,目光環顧一圈後又落到金川身上。
「我想問金川同學憑藉什麼認為那個辦法就一定能驗證『鈴蘭傀』是誰?到事故發生為止之前,所有接受驗證的同學結果都顯示『不是』這樣的結果並不能代表沒做驗證的人就有嫌疑,我想問一下金川同學,如果我們三個『驗證』完之後,全部結果都顯示『不是』,那你該如何決定?」
「桃井,話可不能這麼說,只要沒驗證就是有可能的,而且,據我所知,這個辦法曾經也驗證過同類型的別的東西,非常奏效,所以...這也是我極其相信的理由。」
「是嘛?金川同學有沒有考慮過在場每個同學安危呢?比如剛才發生那種事情,既然是『鈴蘭傀』的話不排除再發生,難道你不怕嗎?」
桃井的更加寸步不讓,他的雙手一直放在褲兜里沒拿出來過,那副架勢感覺就像法庭上的年輕辯護律師。
「那我們投票表決,如何?讓大家來決定。」
金川說完,向旁邊的某個人遞了個眼色,那人取出便籤條對每人發了一張——
很快,結果有了,除了桃井、千葉典、還有木原投了反對票,其他人都投了「驗證」票,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宣布完結果後,他們三個同時向我投來極其不理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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