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才想起背包里還裝有大量逃生工具。筆神閣 bishenge.com他的隨機應變能力令魔術七刮目相看,見江離開始搗鼓裝備,他走上前說道:「我可以先過去。」
「那……那就拜託了。」想起對方的身份,江離也不再逞強。魔術七點了點頭,熟練地將鎖扣別好,固定住牽引繩,在眾人心驚膽戰的注視下,他從樓上一躍而下,那根麻繩也瞬間繃得筆直。魔術七懸在三樓與四樓之間,他穩住身形,攀上了牆壁,踩在了空調外機之上。
調整好狀態後,魔術七雙腿發力,猛地蹬離。在他身形離開的瞬間,他腳下踩著的空調外機發出了「咔啦」一聲,生鏽的支架猛地斷裂,緊接著,便摔到了空地之上。
聽聞這一聲動靜,下方的喪屍也紛紛揚起腦袋,它們朝著上空伸出爪子,如同忘川河裡的鬼手一般,想要將人拉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眾人替魔術七捏了一把冷汗,然而對方卻絲毫未受影響。他吸氣收腹,雙腿繃直,依靠著剛才的加速度,猛地踹向了那扇玻璃窗,隨後雙臂也穩穩的抓住了窗沿,成功到達了對面。
「成功了!」江離激動的朝著對面比了個大拇指,隨後便催促眾人趕緊行動。
待魔術七固定好繩索後,江離把自己的鎖扣牽在了郭俊身上,對他說道:「你先走。」按照順序,逆流的魚和陌上灕江也依次到達了對面。
「王大哥,李大哥,你們先走。」江離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眾人。此刻,天台的鐵門後已經傳來了令人膽寒的撞擊聲,但由於繩索承重有限,眾人不得不依次一個個通過。
待王開陽和李古離開後,林中遠鶴也穿上了逃生裝備。
石文鑫膽怯的看著他們,其中有好幾次他都想插隊,但看到容與那張陰沉的臉,只得強壓著心底的倉促,站在一邊等著眾人撤退。然而,看著那扇即將被衝破的鐵門,石文鑫的內心再一次被絕望所填滿。他明白,自己很可能作為最後的棄子,被眾人徹底拋棄。
石文鑫默默攥緊了胸前的懷表,想到家中年邁的母親,死去的同伴,他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流滿面。他將匕首拿了出來,已然有了自我了結的打算。
「你走吧。」
在林中遠鶴到對面後,江離忽然回過頭,望向了石文鑫。
原本不抱什麼希望的他在這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石文鑫激動的話都不會說了,看著江離的眼神,這才哆哆嗦嗦的背起了包,連聲道謝後攀上了滑索,飛快的盪向了對面。
「吼……」
此刻,天台的鐵門已經被撞開了一半,但由於還有一根鐵棍卡著的緣故,才沒有讓喪屍在第一時間衝進來。
「快點啊!要來不及了!」此時,陌上灕江忽然發現窗台邊的繩子已經被嚴重磨損,眼下看起來,似乎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一邊,容與也明白時間不多了。他將鎖扣丟在了江離腳邊,同時抄起了手中的工兵鏟,對江離說道:「你快走吧。」江離對此頗為詫異,而對方的眼中,卻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看著江離,釋然的笑了:「說老實話,一開始被拉入這個遊戲以後,我就沒想著自己能活著離開,只是覺得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許有一天,我還是會死在其他任務里,反正我的人生已經糟透了,命運再怎麼戲弄我,我也認了。」
「你……」江離還沒說話,便被他打斷了:「我一直覺得自己只配活在黑暗中,做一隻見不得人的老鼠。我在福利院長大,在所有人眼裡,我是個孤僻的怪物,哪怕是我的養父母,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把我送到了外國念書,未曾親近過我。」
容與告訴江離,自己在現實中是一名建築設計師,他年輕英俊,收入不菲,身邊也不缺女人陪伴。在外人眼中他事業有成,是人生贏家,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夜晚來臨之際,那種孤獨和恐懼感是多麼的讓人絕望。
「很高興認識你,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容與的聲音不大,但卻鏗鏘有力:「交到你這個朋友,我陳歸遠死而無憾。」
「咔噠」
後腰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聲,他詫異地扭過頭,卻對上了江離那張沒心沒肺的笑臉:「原來你叫陳桂圓啊,這名字比容與好聽多了,那個太文藝,不適合你。」
江離把鎖扣重新扣在了對方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你把我當朋友,那也告訴你我的名字吧,記住了哈,我叫江離。好了,麻溜的,趕緊走。」
「可是……」容與還未說完,便已經被江離拽到了天台邊緣。江離雖然看著瘦弱,但力氣卻不小。他猛地一推,便將他送了出去。
容與抓緊了身後的吊索,順著繩子飛速劃到了對面。就在他剛攀上窗戶的瞬間,身體猛地一輕,而魔術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在林中遠鶴跟王開陽等人的幫助下,將他拽了上來。
看著那截斷裂的繩索,與此同時,身後建築的天台上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響聲,那扇鐵門終於被喪屍們衝破了!
「江離!」此刻容與什麼都顧不上了,他趴在了窗邊,看著對面天台上魚貫而入的喪屍群,撕心裂肺的叫著對方的名字,渾身的血液也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陌上灕江手腳冰涼的站在原地,她死死的望著對面江離的身影,呼吸也愈發急促了起來。
然而天台之上,江離聽到身後同伴的呼喊,方才鬆了口氣。既然所有人已經平安轉移,自己終於可以不用顧忌了。他背著包,一鼓作氣衝到了天台中央廣告燈牌下方,順著腳手架爬到了距離地面莫約兩米高度,下一秒,看著陸陸續續朝自己衝來的屍群,江離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只見一顆顆冒著濃濃白煙的手雷被他精準地拋進了密集的屍群中,伴隨著「嘭」一聲巨響,一團團火浪瞬間擴散,焚燒著屍群。手雷爆炸後的彈片四間,炸向了附近的喪屍,腥臭的黑血四處飈射,一部分喪屍在熱浪的衝擊下摔下了天台,另外一部分則被炸得四分五裂,天台上滿是斷肢鮮血,場面慘不忍睹。
受到衝擊,腳手架搖搖欲墜的晃蕩了幾下,江離也用身體拼命撞擊著鐵架,而那些狂暴的喪屍在受到傷害後,更是發了瘋一般的攀上了廣告牌。終於,那本身已經腐朽的鐵架下方發出了咔啦一聲巨響,直接折斷了。
「哐!」
廣告牌應聲倒下,搭在了對面一棟居民樓的天台邊緣,形成了一座天然橋樑。那些喪屍措手不及,如同下餃子般一個個從架子上掉了下來。而江離卻穩穩噹噹的懸在半空,他的腰間被自己用繩索固定,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也變得一片鐵青。對於有著輕微恐高症的他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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