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聽到這對方這麼說,何詠姍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原本攥著的手機也掉在了地板上。只不過因為蔣美英的死震撼到了所有人,除了江離以外,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怎麼回事?」韓雅驚恐的捂住嘴,而李柔珠聞言,則丟掉了手中的香菸,轉身去門邊拿起了雨傘,似乎想親自去現場確認一下。
趙啟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他緊抿著嘴唇,額頭也沁出了不少冷汗,似乎還沒有從先前的驚嚇中緩過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對李柔珠說道:「別去,太恐怖了……我們還是報警等警察上門吧。」
「不可能……她怎麼就死了……不會的啊……」李柔珠猛地推開對方,情緒看上去很是古怪。江離見她撐起傘,匆匆忙忙朝著小屋的方向跑了過去,不禁陷入了沉思。
李柔珠的表現,實在有些不對勁。
此時,韓雅也猶豫了一下,繼而對趙啟陽展開了詢問:「到底怎麼了?蔣老師是怎麼死的?」
趙啟陽聞言,忽然來了精神。他拽著韓雅的手,警惕的看著四周,繼而開口對她們說道:「小心,這個別墅里還有其他人!有一個變態殺人犯潛伏在這裡,就是他,殘忍地殺死了蔣老師!」
冰冷的雨水夾雜著呼嘯的風不斷拍打在李柔珠那張視若珍寶的臉上,她的眼睛被雨水眯住了,額前的髮絲也被打濕,狼狽地貼在臉上。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感到寒冷,李柔珠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雙唇也毫無血色。
她打著傘,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木屋,卻忽然沒有了開門的勇氣。
那個女人真的死了嗎?一時間,她忽然覺得有些迷茫,自己心中對蔣美英的那股恨意,似乎在聽到她死訊的瞬間消散了不少。
直到那扇門被人毫無徵兆的從裡面推開,李柔珠如同觸電般猛地一哆嗦,手中的雨傘也掉在了腳邊。
沈峰從屋內走了出來,只是看了李柔珠一樣,側身站到門邊,讓開了位置。李柔珠情不自禁邁開步子,走了上去。借著屋內昏黃搖曳的燈光,她看到了落滿灰塵的木地板上殘留著大片暗紅色尚未乾涸的血跡,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臭味,在這種原本封閉的環境裡充斥著大量刺鼻的血腥氣息,刺激著她醉酒的神經,令李柔珠忍不住反胃,衝到門口吐了起來。
緊接著,江離趕到了現場。他衝進屋,看到段惜言正一臉平靜的注視著面前的屍體,如同欣賞一件藝術作品一般。
蔣美英的身體端坐在一張落滿灰塵的椅子上,她的腰杆挺得筆直,從脖子以下到腹部則被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裡面的內臟被掏空,一把木質十字架支撐著她鮮紅色血肉所構成的軀幹,四周被綠色的藤蔓所纏繞。
她雙手手心朝天,置於膝蓋,靜靜地捧著自己的頭顱,臉上的表情異常平靜,雙眼睜著,無神的盯著前方,就好像在發呆一般。
值得注意的是,蔣美英的口中還銜著一朵粉色的鮮花。一般在送老師長輩時,都會選擇這樣的花。它的花語下也隱藏著諸多親情的故事,然而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卻顯得無比詭異。
而在蔣美英原本斷裂的脖頸部分,還插滿了其他鮮花,在鮮血的滋潤下,那些花朵如同孔雀盛開的尾屏,綺麗、詭異。
「我草。」江離自認為進入遊戲以來,自己已經見過了不少血腥噁心的屍體,但看到蔣美英的死狀以後,他只覺得胃酸不斷往外翻湧,一陣陣惡寒充斥在心間。
一個活人,竟然被以這樣殘忍的手段,做成了藝術品。
「康乃馨代表著尊敬之情。」段惜言將鮮花從蔣美英的口中緩緩抽出,揚起手舉到頭頂,橘黃色的燈光照在粉色的花瓣上,形成了一種妖異的桃紅色,綻放著死亡華麗的氣息。
「啊!!」另一邊,趙啟陽帶著韓雅跟何詠姍趕了過來,兩個女生在看到這樣獵奇的畫面後,直接尖叫了起來。而膽小的韓雅更是兩眼一翻,昏厥在了趙啟陽懷裡。
「大家都先回別墅吧,我們不能破壞案發現場。這附近的信號塔估計出情況了,電話根本打不出去。」趙啟陽橫抱起韓雅,對其他幾個人說道:「況且殺死老師的兇手說不定就潛伏在附近,大家必須團結起來,一起守到天亮。」
「不行,我現在就想下山。」何詠姍的聲音里已經夾雜著一絲哭腔了:「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要離開……」
「詠姍,冷靜一點!」趙啟陽提高了音量:「你看看現在外面的雨勢多大,這山里沒有燈光,道路崎嶇,貿然駕車離開,只會遇到更大的危險。我們有七個人,只要聚在一起,熬過這六個小時,明天天一亮,我們就立刻開車下山求救。」
李柔珠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在沈峰的攙扶下走出了屋子,對何詠姍說道:「班長說的對,我們現在還是回別墅比較好。」
何詠姍緊抿著雙唇,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默默打起傘,跟著其他人走回了別墅。
段惜言將木屋的門鎖上,而江離也站在他身邊低聲說道:「這必定是某個死去的學生做的。不過為什麼屍體會呈現出這樣的狀態,我個人的推測是,可能跟厲鬼的身份有關。」
「死亡方式相當具有儀式感,完美的藝術品。」段惜言語氣中的淡然就好似真的在討論一件物品般:「你有沒有發現,在場的每個人似乎都有殺死蔣美英的動機?」
「嗯,但蔣美英失蹤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除了何詠姍。」江離說道:「雖然她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我認為,蔣美英的死跟她沒有關係,厲鬼也不在這五人之中。但我推測,他們一定隱瞞了什麼事情。關於厲鬼的線索、厲鬼真正的身份……一切問題的根源,應該就在這些人身上!」
「聰明。」段惜言撐開雨傘,望著前方的別墅,喃喃說道:「今夜,就讓我們側耳傾聽,那名死者在黑夜中的低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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