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寒食散,它的主要成分是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以及一些輔料配製而成。因此,它還有另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叫做五石散。
這種散劑據說是張仲景發明的,張仲景發明這個藥方,是給傷寒病人吃的,因為這個散劑性子燥熱。對傷寒病人有一些補益。
在歷史上的某個朝代,五石散尤為流行。而所謂寬袖長袍,飄飄欲仙的當朝名士們,也是因為多半服用了藥物才使自己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創作靈感。五石散服下後不禁容易上癮,還會使人感到燥熱急痴。
那些名士們輕裘緩帶,多半因為五石散的藥效發作後身體燥熱;不僅如此,長期服用還會導致精神恍惚,不能控制自我,急躁之處難以想像,發狂痴呆,及至看見蒼蠅也要拔劍追趕。
然而在那個時代,誰也不知道這種藥背後的副作用,而文人雅士爭相效仿,樂此不疲,將吸食五石散當作了一種代表身份的象徵。吟詩清談都要服散飲酒,在享樂中得以麻醉自我,放縱自我的寄託。文人雅士們在朝不保夕的年代裡,始終以一種高潔雅致的夢想支撐自己。
林惟謹當然也在其中。早在他成名之前,也經常和一些志同道合的詩友聚在一起共同服用五石散,然後飲酒作樂。
「別看著林惟謹表面光鮮,文質彬彬,其實他根本就是個性情暴躁,喜怒無常的癮君子。唐馨兒在嫁給他以後才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但既然是自己挑的夫婿,就算有苦,也只能憋在肚子裡了。在林府這幾日,我還打聽到了不少有關三年前的事情。」晨光神情嚴肅,隨後將自己這幾天所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面前的兩個人。
原來林惟謹並非世人口中所說的那麼才華橫溢,自從他娶了唐馨兒以後,所寫的那些詩詞在很多人眼中早已不復當年。
他最出名的幾首詩詞風格淒婉纏綿,描寫的也大多是兒女情長,但卻不靡靡。構詞意境脫俗,豪放不羈,雖有花間詞派遺風,亦標新立異,獨樹一幟。
而唐馨兒傾心於他,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了這些詩詞的影響。
「可他這個人並非詩里所描繪的那麼與世無爭,寄情山水。相反,林惟謹是個一心想著功名利祿,追求權勢,野心勃勃的男人。自從成為了唐大學士的乘龍快婿,他現在寫的這些詩詞一改以往的風格,大多豪情壯志,抒發心中的理想,但連我這樣沒什麼文學修養的人看了,也覺得挺一般的。」晨光還特意將那些詩詞抄寫了下來,讓老魚乾和關山行細細品讀。
「確實平庸,遠不及這《月下笛》、《兩同心》還有《風中柳令》來的精妙。」關山行瀏覽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後面這幾首詞是什麼時候寫的?」
「四五年前,算是他早期的作品了。」晨光說完後,關山行和老魚乾皆是陷入了沉默。
「林惟謹人現在在哪?」關山行忽然開口道。
晨光想了想:「用過早膳後,他應該在書房處理公務。」
「你能不能想辦法帶我們混進林府?」老魚乾從背包里幻化出了一張低階驅靈符,對他說道:「我們已經離真相越來越接近了,現在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求證,但基本上可以說是八九不離十了。你只需要讓我們接近林惟謹,事成之後這張符就是你的。」
「一言為定。」晨光滿足的將瞬移道具收入囊中,隨後對二人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好。」關山行起身結了賬,跟魚乾走在了晨光的身後。
晨光在林府的身份很高,他領著二人堂而皇之的從正門進入,一路上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晨光告訴他們,因為林惟謹吸食了五石散,導致性情大變,脾氣古怪,因為一點小事,動輒大發雷霆,而倒霉的往往都是伺候他的貼身丫鬟。因此府內經常更替下人,自己領著兩個小女子進府,其他人也只是以為他帶著的是新來的丫鬟。
他們跟著晨光來到別院,在一間書房門口停住了腳步。晨光指著身後的木門,對二人說道:「林惟謹就在裡面,有什麼要問的你們自己去問吧。」
「那你呢?」魚乾見他似乎並無同行的打算,有些好奇。
對方淡淡的笑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就沒有干涉過,如今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目的也算達到了。如果人真的是林惟謹殺的,只要我能回歸,應該也可以拿到分數吧。」
他看得很通透,既能拿著道具置身事外,又可以跟著魚乾和關山行等人通關,拿到獎勵加成。如果接下來他們的猜想得到印證的話,這次遊戲的真相也即將浮出水面,屆時,這個叫晨光的玩家也能跟著沾不少光。
要說也只能說他運氣很好,畢竟任務一開始就註明了,洛素嫣化為厲鬼徘徊在望春樓內,而他從開始到現在幾乎一直待在林府,可以說是最安全的玩家了。
「好吧,最後告誡你一句,儘量待在陽光充足的地方。之前厲鬼只會在晚上動手,現在已經可以在陰暗處自由行動了。」關山行友善的提醒了對方一句。
「明白了,那也祝你們好運。作為回報,我就在院子外面幫你們把風吧。」晨光說道。
目送著對方離開,老魚乾有些不爽道:「原來所有角色里最沾光的就是龜公跟隨從,想要打聽消息簡直易如反掌。這個晨光基本什麼風險都沒有冒,就輕輕鬆鬆從我們這裡拿到了兩件道具。通關的話還能因為探索到了林惟謹的秘密而拿到額外加分。」
「沒辦法,往好處想,如果通關的話,我們也能拿到更高的積分回報不是嗎?畢竟望春樓內的情況對方一無所知。」關山行安慰他道。
「也是,不過這樣一來,江風眠跟四季常青那邊可能要撲空了。」老魚乾壞笑了一下:「誰能想到我們這一趟出來,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收穫呢?」
二人推開了面前的門,徑直走進了書房內。
淡淡的檀木香撲面而來,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西牆上當中掛著幾幅墨寶,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
而東邊的臥榻上,歪歪扭扭的躺著一名身穿白衣,眉清目秀的青年。他面色酡紅,雙目微睜,碎發散亂,額間不斷有汗水滑落。男子身上的衣服單薄寬鬆,桌上還放著一沓宣紙以及墨寶,床腳邊還有一隻滾落的酒杯。
對於老魚乾和關山行的闖入,那人竟絲毫沒有察覺,他抓著酒壺往口中灌了不少酒,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迷離神遊的狀態。
不必多說,床上的這名癮君子自然就是林惟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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