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蘇鵬?」
見蘇鵬走入房間之中,內席為首的那方臉闊面之人,目視自己,開口問道。
此人距離蘇鵬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聲音卻極為宏亮,中氣十足,聲音傳入耳中嗡嗡作響,聽起來身體極為健壯。
蘇鵬知道,這個人,便是江寧郡城主,莫天擎了。
「正是屬下。」
蘇鵬目不斜視,走到內席中間的位置,施禮對主座的莫天擎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我聽說過你,你倒是一副好本事,本以為只是在江寧郡這裡,你走到哪裡兇案命案就跟著發生到哪裡,沒想到,你來江寧郡之前,這兇案命案,也是如影隨形。」
莫天擎看著下方站立的蘇鵬說道。
「屬下今年流年不利,到哪裡都是會遇到一些奸佞小人,將屬下拖入泥潭中,實非蘇鵬自己所願。」
蘇鵬也不怯場,郎聲回答說道。
「你在說誰是奸佞小人?」
聽了這話,現在還在站起的霍思傑,目光像是放火一樣,瞪著蘇鵬,好像用目光就能把他燒死。
「蘇某有感而發,霍少俠為何自己對號入座?」蘇鵬好像很奇怪,反問說道。
「思傑,你且坐下,這是莫城主在管教屬下,等之後,我們在將鄱陽湖的事情說出,辯個明白。」
在霍思傑身邊一席,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許歲,留著精心修剪的小鬍子,看起來頗有成熟感覺的男人,此人的面容,和霍思傑有那麼六七分相像。
霍思傑聽了,深吸了一口氣,怒目看向蘇鵬,瞪了他一眼,然後緩緩坐下,目光還狠狠鎖定蘇鵬。
「蘇鵬,你上前來。」
內席主座上的莫天擎,對蘇鵬說道,蘇鵬依言上前,走到前方,此時他才仔細觀看這位江寧郡的實質上的皇帝,城主莫天擎。
只見這莫天擎,一張臉十分方闊,眉目粗重威嚴,隱隱有一絲紫氣在臉上浮現,似乎是修行高深內功的表現,因為坐在那裡他看不出身材,但能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定不錯,似乎正是春秋鼎盛之年。
而在他下首不遠處,就是莫宗堂,此時莫宗堂面帶冷笑,看著蘇鵬,顯然是在看著熱鬧。
霍思傑,還有和他模樣相像的那人,拍在莫天擎左側下首第四五張席位,在兩人之前,還有一名頭髮微白,模樣似乎五十幾歲的老者,和霍思傑衣著略有相似。
見蘇鵬走上前方,那名和霍思傑看起來模樣想像的三十歲許男子,長身站起,拱手對莫天擎道:「莫前輩,這次晚輩霍思賢隨門中長輩前來,便是為了我這個不成材的弟弟,在鄱陽湖時,我弟弟霍思傑蒙上不白之冤,而造成這一切的人,似乎正是您的屬下,這位蘇鵬了。」
「鄱陽湖發生了什麼,你弟弟之前語焉不詳,我也沒聽明白,此時蘇鵬已到,你在說一遍吧。」莫天擎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對霍思賢說道。
「好,事情經過是如此……」
這霍思賢,口齒極為清晰,將鄱陽湖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但是言辭之間,卻將他弟弟霍思傑霍少俠描述的極為無辜,路過鄱陽湖聽聞有yin賊,路見不平想要追拿yin賊,卻被yin賊陷害。
然後話鋒一轉,開始說出種種跡象,表明了蘇鵬和霍思傑的矛盾,又種種暗示,雖然沒有明確指明蘇鵬是在鄱陽湖姦殺那富家小姐,但卻讓人忍不住向這方面聯想。
蘇鵬聽了這些指控,不由暗暗佩服這位霍思賢俠士的口才,每一個字明確是說自己是姦殺的兇手,卻讓人忍不住向這方面猜想,著實講的是好故事,做的好手段,不去當訟棍律師實在是屈才了。
「……便是如此,我弟弟的房間便平白多出一具女屍,平白蒙冤,虧得當地官府還算明曉事理,發現這之中的若干疑點,並聯絡我和恆山派,我和本派之中典刑長老吳長老一同前往,才見鄱陽湖監牢見到他,並從中發現許多可疑之處,為了舍弟的青白,和恆山派的清名,一路前來江寧郡,尋找這位蘇鵬了。」
霍思賢將事情過程全部講出,雖然在蘇鵬這位當事人聽來,對方實在是用了不少語言技巧,但在在座的諸人聽來,卻都聽出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來。
蘇鵬餘光看著左右席間的賓客的反應,都在側耳傾聽,當霍思賢講完之後,看向蘇鵬的眼神都有些異樣,看來是被霍思賢誤導很多。
「聽霍少俠所說,這件事怕是真是那蘇鵬做的……」
「我想也是,堂堂恆山派正式弟子,若要女人哪裡沒有,何必姦殺犯下命案?」
「是啊,初出江湖的少年,都是一心建功立業,恆山派正式弟子,怎麼會自毀前程?」
「看看吧,聽聽莫城主怎麼說。」
主位上的莫天擎,不露聲色的聽著霍思賢訴說之後,看了看滿座賓客,這些賓客,似乎都在下面竊竊私語,議論著什麼。
此時的莫天擎,心中也有些許不爽利,他給父親出千金求醫,卻落了個壽宴變葬禮的下場,本就有些心裡不舒服,卻沒想到那恆山派的人,如此沒有眼力,這個時候要追查自己手下。
但對方做足江湖規矩,選擇的場合又是這麼多貴賓在的時候說出,而門派清譽這件事不可謂不大,所以莫天擎也只好讓他們做了,卻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至於屬下的蘇鵬,他也是最近才有印象,最近聯繫到此人名字的幾乎都是敏感,而且還似乎殺了自己師弟古劍……
雖然莫天擎對古劍的所作所為有所耳聞,在門派中也古劍關係也只是一般,談不上十分投契,卻也知道古劍是替青城派行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的,只是最近惡了門派,門派中大佬有意清理門戶,知會了自己任蘇鵬等人發展追查,才被蘇鵬等人剷除了古劍山莊,但畢竟那蘇鵬殺了一個青城門人,莫天擎心中,對蘇鵬也頗感不喜。
所以,莫天擎對蘇鵬,也無過甚維護,若真是他在鄱陽湖幹的好事,自己大不了在此讓屬下擊殺他,以莫天擎的江湖地位,所有人都會說他秉公嚴明。
想到這裡,莫天擎心中有了判斷。
「蘇鵬,霍少俠所說你可曾聽明白?你有何自辯說辭,講來吧。我雖然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若證實鄱陽湖發生的事情,確實是你做的,今日,我便要烹了你,還恆山派少俠一個清名。」
莫天擎看著蘇鵬,淡淡的說道。
「呵呵,聽了這位恆山派俠少的話,蘇鵬心中只有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蘇鵬聽了,做出一副悲憤樣子,大聲說道。
說完,蘇鵬看向霍思傑,看了他一眼,大聲說道:「霍思傑霍少俠,當日我不過是無心之失,在樓船上落了你的面子,你就要如此陷蘇某與不義麼?若是如此,你當真當得起喪心病狂四個字!」
「你說什麼?」霍思傑聽了,心中生出一陣急怒,『噌』的一聲又站了起來。
蘇鵬卻扭過頭去,不在看他,而是看向周圍,然後又看向莫天擎,拱手高聲道:「在座諸位貴客,城主大人,我與霍少俠旅途之中同行,只是知道這位霍思傑少俠辦的一些略蠢之事,便讓這霍少俠嫉恨,實在冤枉!」
「哦?霍少俠辦的蠢事?你們二人不是旅館之中偶有爭吵有的嫌隙麼,莫非還有其他事情?」莫天擎聽了,忽然開口說道。
「正是!事情是如此這般……」
蘇鵬開口,來講霍思傑路遇那假和尚姚通,然後結交那假和尚,又被騙了十兩黃金等等事情,一一講了出來。
聽蘇鵬如此講,那站起的霍思傑,心中羞憤難堪,臉色憋的通紅,被那假和尚騙了的事情,是這位霍少俠下山之後,自己都覺得辦的最蠢的一件事情,絲毫沒有臉面在,若被人聽了,難免嘲笑,此時被蘇鵬講出來,卻是臊的他臉都紅透了。
蘇鵬卻不管這個,將事情講了出來,期間不免加上小說手法,著重刻畫了一下這位霍思傑少俠的攀附大空寺的形象,並重筆墨勾勒一下自己拆穿那假和尚的時候,霍少俠的惱羞成怒,對自己惡言相向。
不過,傅子弈的身份,還有歐陽慶的存在,還有推測出假和尚姚通的身份事情,蘇鵬卻輕描淡寫,沒怎麼提及。
「就是如此了,霍思傑少俠在那之後,恨我讓他出醜,嫉恨與我,霍少俠是否真的姦殺了富家小姐,蘇某不知,但是他此時如此攀咬與我,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情,因為在下的讓霍少俠露醜了。」
蘇鵬將整個事件談完,便不在做聲。
左右的江湖賓客,此時聽了蘇鵬所言,卻覺得有趣,沒想到,還牽扯出這麼一段八卦。
「這恆山派的霍思傑,先別管人品怎麼樣,犯沒犯下大錯,先說這智計,就有些令人堪憂啊。」
「確實如此,如此簡單的江湖騙術,竟然也上當,真是讓人拙計。」
「可能恆山派這一代,都只是交給他們武功,忘記傳授一些江湖經驗了吧,不行,我回到青城派之後,一定要緊抓一下弟子們的江湖閱歷問題。」
聽著席間這些竊竊私語的聲音,霍思傑的臉紅的幾乎要滴下血來,正因為覺得自己被騙的極蠢,這些事情,他連自己哥哥都沒告訴,就是怕負面評價和批評。
現在倒好,有了這些評價,自己未來的江湖路上,各種嘲笑阻礙是免不了的了,最起碼明察秋毫目光如炬之類的褒獎評價是和自己無緣,以後怕是要花十倍的努力,才能換回這些聲譽。
霍思賢看著自己弟弟,不由瞪了他兩眼,這種事情,他竟然沒跟自己說過!
瞪了幾眼後,霍思賢心中長嘆,自己的弟弟總體還是不錯的,不過卻剛入江湖就載了個跟斗,以後怕是銳氣受挫……不過,這也未必不是好事,他日後如果再翻身,那麼未必不是一種磨練。
至於蘇鵬,霍思賢卻不甚在意,一個為地方豪強賣命的軍士有多大發展能力,怎麼能和自己弟弟同日而語,不過,今天蘇鵬的言辭銳利也超出自己預估,但也不是不可掌握。
因為,霍思賢自覺有一張底牌握在手中。
該出牌的時候了……霍思賢如此想到,只聽他忽然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姑且揭過不論,莫前輩,我從鄱陽湖衙門的捕快那裡得知消息,當時神捕凌追的女兒,也在鄱陽湖,當時,她對那裡的捕快說過,目擊到了一件怪事……」(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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