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鬼爺說完,蓋鹿就覺一陣噁心,斥道:「去去去,我有舌頭。」
說著蓋鹿扭頭看向九寶,九寶瞧著鬼爺,似很期待,他知道九寶在想什麼,但讓鬼爺成為九寶的舌頭,此事他絕不答應。
鬼爺笑道:「鬼爺拒絕你一次,你拒絕鬼爺一次,好,我們扯平了。」
蓋鹿一聽笑道:「那我的心愿,你如何完成?」
鬼爺來回在蓋鹿面前跳,思來想去,就是想不到能做什麼,可兌現他的承諾,身為鬼爺,信譽第一。
「回頭再說。」
鬼爺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一跳就跳進了鬼盆,這舉動搞得蓋鹿莫名其妙,但他很快想到,肯定是有人來了。
這個時候,能到此處的,最有可能是劉追水,蓋鹿朝四周看了看,與九寶迅疾躲到一側的巨石後。
砰砰砰!
也不知是什麼聲音,從遠處的陽光下傳來,那怪異的聲音,讓溫暖的陽光,都籠著滲人的寒意。
所幸鬼盆這時候很老實,而九寶則又將手塞進去,在裡面摸索,看來她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師伯,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聲音卻從身後傳來,說話的正是楚阿四,他的聲音在顫抖,那麼多師兄弟,慘死又復活,。復活又慘死,然後再復活,已將楚阿四折磨得快要瘋掉。
劉追水隨即說道:「失了鬼盆,回去也是死。」
聽他們的聲音靠近,蓋鹿冒出冷汗,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劉追水交手,且不說他打不過劉追水,只因一旦開戰,聚心鬼盆必然又會逃走,他有個直覺,若再讓鬼盆逃走,那此生就再也無法找到。
蓋鹿突然想起了鬼鏡,在下水村得到的那面鬼鏡,鬼鏡本是陰陽洞主之物,但在九寶的幫助下,被蓋鹿成功馴化。
之前遇到危險,蓋鹿竟將鬼鏡忘了,人在情急之下,總是會慌得手忙腳亂,此刻他取出鬼鏡,將鬼鏡擺在他們身前,鬼鏡中,幻化出石頭,讓此處看起來,就是一整塊石頭。
做完這些,蓋鹿便盯著鬼盆,只盼這個時候,鬼盆千萬不要搗亂。
聚心鬼盆跟鬼鏡一樣,也是成精之物,有自己的神識,也就有自己的判斷,誰更危險,自然一目了然,此刻便安靜地呆在九寶懷裡,任九寶在裡面亂抓。
這回九寶抓了好久,也沒能抓出任何東西,連鬼爺那條噁心的舌頭,也是不知所蹤。
九寶將手縮回來時,滿臉失望,蓋鹿看在眼裡,頗為心疼,同時也對鬼盆內部充滿好奇,若能進去一看,或許……
但這個念頭一閃即逝,要進入鬼盆很簡單,就是在下次鬼盆奪心時,不用反抗,心便會進入鬼盆。
被鬼盆奪心的生靈,倒是會永生不死,說實話,蓋鹿很想體驗一下那種活死人的感覺。
劉追水和楚阿四很快從這裡走過,卻沒察覺到異常,繼續往前搜索,劉追水能感覺到聚心鬼盆的氣息,就在附近。
繞過前方的一塊巨石,楚阿四就看到了遠處的陽光,登時大喜,叫道:「師伯,那邊有陽光,我們……」
劉追水冷冷地道:「在這聚陰陣中,有陽光的地方更危險。」
楚阿四想說人們追著光明走,身處黑暗中,也要點燃東西照明,陽光讓天地明亮,肯定不會有危險,但他不敢反駁劉追水,望著那陽光,眸中充滿渴望。
「我們先休息片刻,然後繼續找。」
劉追水說著就靠著一塊石頭坐下,取出乾糧,也不給楚阿四,直接咀嚼起來。
楚阿四一點也不餓,就是覺得口渴,他的儲物袋中,水和食物都很充足,當即取出水,大口大口喝著。
「師伯,那些師兄弟不會再復活吧?」
這個問題,一直籠在楚阿四頭頂,讓他魂魄都很不安,現在終於有機會,能夠問出來。
劉追水乾笑道:「化成灰都能復生,你說呢?」
楚阿四隻覺毛骨悚然,抬頭看了看來時的方向,濃霧中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想到要不斷和那些師兄弟戰鬥,不免頭皮發麻。
「師伯,我去解手!」
半晌後,楚阿四起身說道,看到劉追水微微點頭,便走向遠處的石柱。
自打入陣以來,沒日沒夜泡在陰氣中,他感覺渾身發霉,此刻那陽光就是他最大的追求,說是去解手,實則是走過去想曬曬太陽。
劉追水如何不知,但他沒有阻攔,不聽長者言,吃虧在眼前,楚阿四是個好苗子,但不聽話的好苗子,沒人會稀罕。
陽光和煦,灑在身上,連心底都暖暖的。
楚阿四平躺在地上,連日來的陰霾,被陽光一掃而光,周身有著說不出的舒暢。
透過鬼鏡,蓋鹿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罵,這兩個慫貨,怎的賴在這裡不走了?
又是頓飯功夫過去,還不見楚阿四回來,劉追水也是無可奈何,大聲道:「臭小子,快點回來,別怪師伯沒提醒你,再……」
「啊!」
卻聽一聲慘叫,劃破濃霧,嚇得蓋鹿都差點叫出聲來,劉追水卻是從地上彈起,直朝有陽光處奔出。
蓋鹿舉著鬼鏡,悄然跟在後面,很快就到了陽光與濃霧的交接處,只見楚阿四躺在地上,來回翻滾,不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其身上出現不少黑色的斑點,那些斑點有銅錢那麼大,顏色在不斷加深,一看就讓人毛骨悚然。
劉追水迅疾甩出兩張靈符,一張貼在楚阿四的額頭,一張貼在楚阿四的命根處,兩張靈符發威,登時減輕了楚阿四的痛苦。
「師伯,救我,救我……」
痛楚稍減,楚阿四翻身跪在劉追水身前,苦苦哀求,那黑斑帶給他的痛苦,遠比被砍掉腦袋要恐怖得多。
劉追水若有辦法,自然會搭救,嘆道:「阿四,你別著急,師伯會想辦法,你先躲到霧中來,早給你說過,陽光很危險,你就是不聽,唉……」
楚阿四心裡別提有多後悔,短暫的舒適過後,竟會是此等痛苦,可後悔也是晚了,抬手全是黑斑,黑斑陰森,看著看著就覺得有點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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