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顆發臭的心,蓋鹿想死的心都有,只覺心疼不已,捂住左邊心口,才想起左邊無心,但那種心痛感,的確很真實。
吳常不解地問:「大哥,你沒事吧?」
此事蓋鹿沒對他們說過,此刻說起,吳常和燕七都是聽得目瞪口呆,萬沒想到,他們熟知的蓋鹿,居然沒有本心,目前是靠那顆意外得來的比干心活著。
這實在太可怕了!
吳常和燕七面面相覷,然後一同看向蓋鹿,目光都很奇怪,此刻他們完全分不清,眼前的蓋鹿,到底是人是鬼!
蓋鹿一頭冷汗,無語地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吳常咽了咽唾沫,問道:「大哥,那你現在是活人嗎?」
「廢話!」
蓋鹿不無好氣地道,巴不得給吳常一拳,自從跟著花舞,吳常就完全學壞了,現在的吳常,對他完全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全然不似剛認識時。
「算了,跟你們說,也是白說,我得趕緊把我的心找回來。」蓋鹿說著就繼續往前走,卻忘了他們此刻正碰到鬼打牆。
燕七和吳常也不提醒,稍稍遠離那血坑,坐下休息,並開始吃東西,就連九寶,也沒跟著蓋鹿離去,坐在那血坑前,等血水滿上來,就趴在那裡喝個飽。
燕七一邊往嘴裡塞食物,一邊看著九寶,問道:「吳常,你可知道九寶的來歷?」
吳常搖頭道:「我不知道,估計大哥自己都不知道。」
燕七始終望著九寶,淡淡地道:「是嗎?」
「燕兄,你好像對九寶很感興趣?」
吳常只是隨口一問,燕七卻突然面露緊張,結結巴巴沒有說話,但吳常只是自顧自地低頭吃東西,並未察覺燕七的異常,只以為燕七是太過好奇,就跟最開始的他一樣。
過了片刻,蓋鹿果然出現在另一頭,當蓋鹿看到二人在吃東西,九寶在喝血水時,那臉色,簡直比吃了世上最噁心的東西還要難看。
吳常拿起一根雞腿,笑問道:「大哥,你要不要吃點?」
蓋鹿衝過來,奪過雞腿,幾口就啃了個乾淨,氣得難以說話。
該死的鬼打牆。
他將自己的本心封印妥當,放進乾坤袋保存,為的就是能夠找到將心送回去的方法,實在不行,那他就暫時停止歷練,直接回茅山,師父定然有辦法。
誰知被封印保護起來的,卻是不知名的腐心,而他的心鬼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這下全完了。
什麼陰陽洞主的陰謀,什麼嶗山派的陰謀,此刻他都不想管了,只想儘快找到他的本心,這比任何事都重要。
「小心,有屍毒!」
蓋鹿正要發火,猛地鼻頭一動,嗅到奇怪的味道,急忙大聲提醒,說完就屏住呼吸。
蹲在血坑邊的九寶,顯然也嗅到屍毒的味道,屍毒是她的最愛之一,一看另一側有青霧漫過來,飛奔過去,就是一陣狂吸。
看得蓋鹿等又是駭然,又是欣慰,還好有九寶,不然數次碰到屍毒,他們早就被屍毒送到陰曹地府見閻王去了。
才喝飽血水,又吸屍毒,九寶高興地在那邊又蹦又跳。
那邊不再有屍毒漫出,蓋鹿卻不住地擦冷汗,這回下山歷練,還好是帶上了九寶,歷練固然重要,可若沒了命,也就無法完成歷練,接班師父,掌管死人客棧。
葛有道創建死人客棧,可是有極其遠大的目標,這個目標,需要蓋鹿接班完成。
「我一定要把我的心找回來。」
蓋鹿說著就往前走,不知為何,有九寶跟在身邊,竟覺得很安心。
吳常道:「大哥,比干心顯然比你的本心要好,我看不如別找了,你就老老實實接受比干心吧!」
「放屁!」
蓋鹿怒罵一聲,狠狠瞪了吳常一眼,嚇得吳常不敢多嘴,只偷偷朝蓋鹿吐了吐舌頭。
心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蓋鹿捂住心口往前走,自知一定是他的本心,正在召喚他。
比干心是很厲害,也救了他們數次,但畢竟非本心,要想活得久,沒有本心可不行。
依靠千年古心,鬼知道到最後古心會將他變成什麼樣。
跟著那股若有若無的感覺,蓋鹿在前帶路,在甬道中繞來繞去,感覺上就跟遇到鬼打牆一樣,但奇怪的是他們並未再繞圈,因為沒有再碰到那具陰兵的屍體。
但蓋鹿的心口,卻是越來越疼,疼得他快承受不住,只能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大口喘氣。
這個時候,吳常和燕七才知道,蓋鹿並未跟他們開玩笑,沒有本心的蓋鹿,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燕七立即蹲下身,催道:「恩人,我背你走!」
「我沒事,休息片刻就好。」
蓋鹿擺擺手,笑道:「若連這點路都堅持不了,那我就不配……」
燕七再次催道:「都什麼時候了,就別逞能了,快上來。」
蓋鹿微一猶豫,就跳到燕七背上,然後伸手指路,燕七向前飛奔而出,速度比蓋鹿自己走,不知快了多少倍。
吳常緊跟在後面,看燕七跑得累了,想與燕七換,但因他到現在,都無法控制妖人的能力,只能無奈地跟隨。
「停!」
燕七跑得飛快,突然聽到蓋鹿的話,急忙剎住腳步,回頭問:「恩人,怎麼了?」
蓋鹿低聲道:「回去,我們走過頭了。」
燕七倍感疑惑,往回走了走,聽從蓋鹿的吩咐,將蓋鹿放下。
蓋鹿雙手死死摁住左邊心口,痛得汗流浹背,吃力地道:「二弟,從這裡打個盜洞出來。」
越是靠近本心,蓋鹿的心口就越疼,雖然很煎熬,但他同時很興奮,如果無法讓本心回來,那他就必須想辦法毀掉本心。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被嶗山派控制。
蓋鹿將一把洛陽鏟交給吳常,然後坐在一邊,笑眯眯地看著吳常,並順便取出食物,慢吞吞地吃著。
吳常無語至極,但此刻就他最有力氣,這打盜洞的累活,只能由他來做,他拿起鏟子,就在那邊開挖。
好在這裡並非是在岩層,而是鬆軟的泥沙,挖起來倒不怎麼費勁,就是要運泥土到甬道遠處,有點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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