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蕪、一米九分開,回到雜誌社已經夜裡九點多,沒有急著睡覺。
上網查詢一些資料。
我是地理雜誌社編輯,所負責的工作,本身也是考察離奇古怪的民間傳說,我們行里有一個特殊的網站,叫做「詭網」,上邊有很多論壇帖子。
蝙蝠。
鮮血。
挖心臟。
人僵。
……
在搜索關鍵字的地方,輸入一連串字符,跳出幾個帖子,很老的帖子,其中有一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一個網名為「亞歷山大」發布的。
說清朝時有個富人叫張守全,六十幾歲了,有一年患重病,奄奄一息時,有個神棍突然到他們家,揚言能救活張守全,收錢後,當場寫下一個偏方,話說就當所有人以為張守全會死的時候,死亡線上走一遭的他居然活了下來,經此磨難,因為捨不得自己積攢的財富,就給了神棍一筆重金,說自己想要長命,最起碼要長命百歲。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假,神棍真給了張守全一個法子。
讓張守全在月中十五的時候,去附近陰氣森森的山窟,捕捉一隻蝙蝠回來,體型越大越好,開始的時候,每日用自己的鮮血餵養,待一年後,再將活人的心臟搗碎餵給蝙蝠,一共要四十九顆人的心臟。
蝙蝠不死。
人就能一直活。
別說,張守全還真無病無災活到了八十歲,只是,就在八十壽誕那個晚上,張家起火了,莫名的大火從柴火房燒起,火勢蔓延得太快,家裡幾十口人,一夜間死於非命,燒成一具具慘不忍睹的黑屍。
天亮後,附近人去看熱鬧,卻發現滿目蒼夷的廢墟中,張守全居然還活著。
當然,他也被燒得血肉模糊,眾人想要救他,卻被張守全抓傷了好些人,陷入瘋狂的張守全,喉嚨蠕動時,發出一些類似蝙蝠的「吱吱吱」古怪聲,那張扭曲的臉龐,瞳孔甚至冒綠光,嚇得所有人頭皮發麻,不敢再靠近。
張守全失蹤了。
聽說二十年後,大概是張守全百歲的那天,有人在附近一處偏僻墳地見過他,那時的張守全,腦袋光禿禿,沒有穿衣服,身上是一層惡臭熏天的泥污黑皮,傳言像是一個滿嘴獠牙的「蝙蝠人」,趴在墳包上,在開墳挖屍找心臟,嘴裡還念念叨叨,「神棍……你在哪……害我全家……」
沒想到。
在古時候,真有餵養蝙蝠續命的說法。
網上看完幾個帖子後,坐在桌前,我開始重新整理化工廠的兇殺案件。
「古阿!」
「幽泉寺餵給我的藥丸。」
「幽泉丸。」
「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鬼東西煉製而成,但能提高智商,希望這次可徹底理順思路!」
……
我從冰箱招來幾塊冰,裝入盆內,雙腳放上去,任由寒意侵染周身。
這是我近段時間發現的法子。
氣溫越低。
我的大腦思考的頻率越快。
……
第二天清晨,打了個電話給一米九後,我便趕往市公安局,並說要檢查那具大型蝙蝠的屍體,滿頭霧水的一米九,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帶我去冰室路上,一米九疑惑道,「崔先生,蝙蝠屍體腐爛成那樣,有必要再檢查嗎?」
「有!」我繼續道,「估計那不是真正的蝙蝠。」
冷藏室內,果然有了發現,看似是一隻可怕猙獰的黑蝙蝠,其實,只是一隻禿鷲的軀體,
至於那顆幾乎無法辨認的腦袋,也是用「鷹頭」製造而成,因為沾滿腦漿血污的原因,能夠以假亂真,差點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與我所料一樣,化工廠樟木林內,那隻真正的異種蝙蝠並沒有死。
「崔先生,你可真牛啊,你是怎麼發現大型蝙蝠是假的?」一米九問道。
「從兇手出現了兩次,猜測出的結果!」我回道。
兇手第一次在404室的房頂現身,還與一米九糾纏,最後跑掉了。第二次是昨夜在十字路口,要用皮卡車將我們撞死。
看似對方只是銷毀證據與亡命一搏,真正情況,卻並沒有那麼簡單。
「崔先生,你知道兇手是誰了?」一米九滿臉佩服的神情。
「在404室樓頂廢墟收集到的灰燼呢?」我沒有直接回答。
「化驗科已經化驗成分,是一種菸草的灰燼,菸草所含尼古丁量很重,那個兇手菸癮肯定很大。」一米九說道。
「可以將化工廠看門的黎叔捉拿歸案了!」我說道。
「黎叔?他是兇手?不可能的吧?」一米九瞪大眼睛。
「為什麼?」
「就他那副骨瘦如柴的老骨頭,怎麼可能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沒猜錯的話,昨晚在十字路口,布局想撞死我們的人,應該也是黎叔。」我繼續說道,「一米九,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黎叔抽的旱菸很奇怪?」
「有嗎?」一米九越來越迷茫了。
「那種菸絲很珍貴稀有,我昨晚上網查了,即便是身價百萬的有錢人,也不可能抽得起,你說一個普普通通的看門大爺,怎麼有錢購買?」
「是啊!昨天我看到包裹菸絲的盒子,上邊的字我的確一個都不認識。」
顧不上和一米九多做解釋,讓他好好審問黎叔,我則找到唐蕪去辦一件大事,沒有去化工廠,也沒有去404室,先去了一趟商場,購買一套普通的情侶服。
然後又去本地的圖書館,不去大型圖書館,而是那些偏僻到陰暗潮濕的老圖書商鋪。
「崔浩,別瞎轉悠了,你到底要找什麼資料?」圖書館找了小半天,還是一無所獲,唐蕪顯得不耐煩了。
「本地圖志!」
「上網找不就行了?」
「網上沒有!」
……
就在我們要離開時,商鋪的老人走過來,提了提厚厚老花鏡問道,「年輕人,你們想知道什麼問我就行了,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本地的事情,沒什麼是我不清楚的!」
「第二化工廠,那塊地,在建廠以前是什麼地方?」我問道。
「不就是一片堆放垃圾的荒地嗎?」唐蕪先開口道。
潮濕的鋪子裡,靠著書架站定,我望著白髮蒼蒼的老人,一字字問道,「其實,我想知道那塊地的下面,在更老的年代,是不是埋著什麼東西?」
老人先是一愣,然後回過神來,「年輕人,看不出來,你居然想知道這些。」
「望老先生請教!」我謙虛說道。
「很遙遠年代的事情了,應該是我祖父那一代吧!當時兵荒馬亂的,聽說有一伙人,從北方來到了那塊地,他們不是普通百姓,一個個奇裝異服,有人說是算命先生,有人說是少數民族,也有人說他們是什麼邪教徒,反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看著就不是善輩。
當時那片林子還很茂盛,附近也沒有村莊。
他們在那裡聚集,奇怪的是,那裡一直沒有炊煙,也沒有篝火,甚至沒有一點談論交流的聲音,每到夜裡,如果從附近路過,就會聽到一些怪鳥尖叫聲,以及一些恐怖至極的悽厲聲響。
沒人知道他們在幹嘛!
有些人很好奇,便在夜裡偷偷過去,想要一看究竟,透過茂密灌木望去,他們看到極為殘忍的一幕,那些傢伙居然在對一具具動物的屍體開膛破肚,好像古時候的野人般喝著生血,吃著生肉,甚至有人捧著冒白氣的心臟在大快朵頤,更古怪的事情發生,那些人回來後,短短三天時間,一個個都患上了嚴重怪病,七竅里不斷流血,什麼法子都止不住,沒多久便流幹了血,全部一命嗚呼。
此事引起公憤,當時十里八鄉聚集起來,想著將那些人趕跑。
可是去到林子深處,哪還有人。
只有一支支新堆壘的墳墓,墳墓旁,則是一具具遭到肢解的血淋殘骸,現場血腥無比,方圓百米的地面,聽說幾乎變成了黑紅色澤。
當時的人很封建,不敢輕易毀墳,便任由其簇立在林子裡。
後來因為一場洪水。
洪水退去後,那些墳墓就消失了,大傢伙都說是被大水沖走了。」
……
這些回憶很重要,離開的時候,我腦海里不斷思考著,在猜測當年那伙穿奇形怪狀衣服人的來歷。
「崔浩,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知道又有什麼用?」唐蕪問。
「有!我懷疑他們可能是兇手!」我表情嚴肅道。
「你沒發高燒吧?不是你說黎叔才是兇手嗎?怎麼又扯到那伙死人了?」
「唐警官,一天之內,黎叔接連兩次現身,就好像迫不及待要顯露自己是「兇手」的身份,你不覺得其中很可疑嗎?」我的這層想法,估計沒有幾個人能想得到。
畢竟其他人都認為,為了擔心事情敗露,黎叔在狗急跳牆。
「黎叔那樣做,不是為了自保?」唐蕪試探問道。
「絕不是!」我語氣堅定道,「估計是黎叔背後的存在,想著丟車保帥,黎叔被抓,讓我們認為案子到此結束了,好讓我們停止調查!」
「崔浩,我真跟不上你的思路!」唐蕪搖搖頭道。
「今天晚上,你就能見到真相了!」
「我們買一套情侶裝,今天晚上,要去化工廠那片樟木林假扮幽會的情侶,引蛇出洞?」
「唐警官,你並不笨嘛!」我淡然一笑。
「我們兩個……斗得過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嗎?」唐蕪心緒道。
「你不是有槍嗎?只要她不是鬼,就能制服!」我說道。
「崔浩……那……那萬一她是鬼呢?」
「萬一的話,只能跑路了!」世上有很多鬼魅傳說,也只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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