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這座墳,周圍翻開的新土,尤其是些爛草碎枝上,留有凌亂爪印,經過我和邱子健的檢查,發現是一種類似「獾」的生物。
而且是極具攻擊性的一種狗獾。
狗獾在鼬科中體形較大,肥壯,頸部粗短,四肢短健,尾短,體背褐色與白色或乳黃色混雜,四肢內側黑棕色或淡棕色。
古代蜀人還呼為天狗,可見這一種動物的不凡。
「墳土下,難道是狗獾的巢穴?」從遠處回來的馬奎問道。
「周圍有破廟嗎?」邱子健問。
「沒有!哪怕是泥土瓦房也不見一棟,根本沒有人煙的影子!」馬奎回道。
沒有更多突破口的前提下,我們只能掘土開墳。
半米深,鋤頭就碰到硬物了,卻不是棺材,而是堆砌得嚴絲合縫的石塊,四四方方的石板,重疊交錯,構築成一個「棺」的形狀。
石板上沒有缺口。
最底部的位置,才發現「狗獾」利爪留下的痕跡,很明顯,有一頭神秘的狗獾生物,朝著「石棺」更底下深挖了,可能是給自己掘洞吧!
「鏗……」
「轟……」
……
火星四濺,馬奎真是個手狠的主,不由分說,掄動一把鐵錘,直接砸開了幾塊石板,漫起灰塵還沒消散,一股妖異紅光已經從「石棺」內迸出,血色的光,紅的刺眼,我們三人被嚇得倒退幾步。
雖然是白天,看到那股粘稠血光時,仍是讓人心頭一寒。
「是屍體!」邱子健又大步走上去,「這腐爛程度是怎麼回事?」
過去一看,石板內的景象又讓我感到頭皮發麻,裡邊有兩幅骨,一副黑幽幽的,正是昨夜「失蹤」的骨骸,另外一具,則是散發紅光的根源。
那是一具腐爛了大半的屍體,看著像是一灘紅色的爛泥。
雖然有血、肉、骨、內臟,可全部交錯在一起,看起來正處於腐爛期,可仔細一看,卻發現那些皮肉早已發硬僵化,處於極為詭異的一種狀態。
「老邱,能看出他死了多長時間嗎?」我開口問道。
因為是白天,太陽高照,並沒有什麼畏懼之心的邱子健整個人幾乎爬進「石棺」,還用木劍探了探當中的皮肉,完全不顧及當中散出的一種「腐肉」怪味,好一會才開口,「看情況,死有幾十年了吧!」
隨即,邱子健從當中「扯」出半塊衣料,是舊時代的衣物。
「不是壽衣?」我疑惑道。
所謂人死為大,在更加封建迷信的愚蒙舊社會更是如此,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在安葬事宜上,不會草草了事。
邱子健半邊身爬進棺了,搗鼓了很久,又從當中撿拾出一本書籍。
撒上些粉末,邱子健便打開讀了起來。
這本書更像是日記,大概的意思是;死去的男子叫車遠輝,是一個本地大家族的少爺,車遠輝不同於其他浪蕩公子,不僅人長得出眾,為人處世也很懂得謙卑,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人生卻過得並不幸福。
車遠輝有一個青梅竹馬,她叫曾禮艷,是本地一戶小商販的孩子,家境遠遠比不上車家,不過曾禮艷從小很聰明,知書達理,人也長得水靈,而且很喜歡京劇,還是小丫頭的時候,已經學著大人模樣,有板有眼能唱些京劇,其中「紅娘」唱得最好。
車遠輝很喜歡曾禮艷,常常幻想著,以後和她結婚生子,幸福美滿。
生活是殘酷的。
就在兩家談婚論嫁時,那年曾禮艷出了意外,她和父親上山採藥,沒有遇到什麼妖魔鬼怪,可回來後,卻高燒不退,不斷說胡話,退燒的藥物直到三天後才有效果,燒是退了,人仍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當時傳言紛紛,說曾禮艷在山上遇到了鬼怪,被恐怖鬼魅附身了,魂也被吃了。
現在是不人不鬼的邪物。
封建迷信,一傳十十傳百,那段時間,附近人甚至不敢沖曾家門前路過,生怕沾染不詳。
曾家人請了神婆、道士、和尚治病,依然沒有什麼效果。
更詭異的是,七天後,在一個電閃雷鳴下雨的夜晚,曾禮艷突然醒了,起初還正常,但沒多久曾禮艷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披頭散髮的她,眼睛瞪得老大,嘴裡大喊大叫,最後衝出家門,在大雨中赤著腳丫子瘋跑,她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像病了幾天的人,即便是她哥哥也攆不上。
就這樣,曾禮艷跑丟了。
後來找到她的時候,是在一座破廟內,距離她家足足有好幾公里。
也是出事前,她和父親採藥的那片山野。
那一次,車遠輝永遠失去了心愛的人,彌留之際,曾禮艷還唱了她最喜歡的京劇《紅娘》,然後香消玉損。
再後來,車遠輝與另外女子結婚了,不到幾年,發現自己患了無法治癒的重病,最後一天,車遠輝與過世的女孩來了一場冥婚,合葬一處。
……
「老邱,後邊沒有其他記載了?」我好奇問道。
曾禮艷肯定是死於非命,臨死之際,在我看來,應該有一些遺言告知過車遠輝。
「有!只是紙張被撕碎了!」邱子健回道。
「冥婚而亡,想來車遠輝心中怨氣定然不小,否則的話,怎麼死後變成這種模樣?」馬奎開口道。
老話說人死如燈滅,肉身腐爛,屍體蘊藏的有機物逐漸分解後,和木柴燃燒後化為灰燼是一個道理,應該變成黑色的屍骸。
可我們眼前的,卻是一具妖異無比的屍體。
而且還沒腐爛完全。
「這一頁里,有人骨項鍊的信息!」樹蔭底下,還在不斷翻閱書籍的邱子健忽然激動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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