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大漢也被徹底的震驚了,這個滿頭白髮的小個子是怎麼在背著一個人的情況下,還有餘力將一個個彪形大漢扔飛出去。
然而,很多時候決定成敗的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間,就在大漢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他的脖子已經被隋唐緊緊的握在了手裡。
「都住手,不然我捏死他。」隋唐一聲怒吼,這一次雙方終於都停住了手。
「大哥~」
「快放了我大哥~」
有人驚叫,仍然試圖向前,但都被任原、宗遼等人擋了下來。
「都回營,不然我殺了他。」隋唐目露凶光,一臉冷意的望著那些投鼠忌器的漢子。
「回營,快回營。」被隋唐握在手裡的大漢,此時卻是臉色一變,艱難的呼喊著,顯然,隨著爭鬥停止,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
其他人也是一樣,隨著遠處的慘叫聲和馬蹄聲響起,他們終於信了隋唐的話。
見場面已經被自己控制,隋唐沒有再猶疑,鬆開大漢轉身便向著營內跑去,其他人沒有再質疑,而是跟在他的身後一窩蜂的湧入了營內。
此時,遠處已經可以看到大批的騎兵正在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衝擊而來。
馬蹄聲響,彎刀飛揚,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已經入營的隋唐等人一陣後怕,方才如果稍慢一步,便是必死無疑,任你隋唐巨力無雙,任你任原萬夫不當。
隨著騎兵的回歸,營內的動亂終於被安撫了下來,四散的奴隸也被一批又一批的收攏了回來。
臨時營地中,武川成面色陰晴不定,眼中是壓也壓不住的憤怒。
作為此次帶隊的三千人當戶,先是在歸路上遭遇其他部落的截擊,損兵折將,後又在這即將到達鐵礦之時,遭遇狼群襲營和奴隸暴動。
禍不單行。
武川成知道,他必須要有一個交代了,否則,一旦回到族裡,他恐怕就守不住他這當戶的位置了。
此時奴隸們已經被集中在了大營的中央,烏泱泱的至少兩千人的樣子。
此時天色太黑,哪怕是四周舉著火把,但身處其中的隋唐,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楚。
只有武川成站在最前方,在火光的搖曳中臉色陰沉。
「稟當戶大人,我軍1764人,奴隸還剩下2521人。」武川奉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我們這一路走來,奴隸一人未損,結果都到家門口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炸營就折了近五百人,好,很好。」
「來人,武川奉玩忽職守,拖出去砍了。」武川成冷聲喝道。
「當戶大人,饒命啊,饒命啊,大人。」武川奉恐懼的大叫著,似乎是想要喚起武川成的同情。
但武川成卻絲毫不為所動,或者說不是武川成心狠,而是武川奉非死不可,此次外出,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總要有人負責。
再看這武川奉大小長短剛剛好,你不當這替罪羊誰當。
武川成看著被摁在地上的武川奉冷哼一聲。
「武川成,老子跟著你出生入死,你就這麼對我,你等著,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武川奉嘶吼著,一道刀影閃過,武川奉便再也沒了聲息。
隨著武川奉的謾罵聲戛然而止,整個營地里迅速靜了下來,在無數火把的照耀下,武川奉那猙獰的頭顱清晰可見,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正死死的盯著奴隸的方向。
噤若寒蟬。
無論是武川部的騎兵還是那些奴隸們,只一瞬間便被武川成的鐵血手腕鎮住了。
「來人,奴隸一人賞十鞭,無論是逃跑的,還是未逃跑的,讓他們長長記性。」武川成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然後,整個營地里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統帥,怎麼辦?」宗遼看了一眼正緊張的盯著四周的忘憂,一臉擔心的站在隋唐的身邊。
「不要著急,咱們替她擋擋就是了。」隋唐相當的淡定。
既然已經入營,那麼接下來,他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
忘憂是他帶出來的,那就必須保護好她。
很快,鞭子就抽到了隋唐這邊。
「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別動,不要鬧,靜靜的待著。」突然,隋唐轉頭對著身後的宗遼和任原說道。
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隋唐已經向前一步,攔住了走過來的武川部士兵。
「大人,我能不能替我弟弟多領十鞭,他身子骨太弱。」隋唐賠著笑說道。
「你找死。」武川部的士兵顯然也在氣頭上,只見他銅鈴般的雙眼瞪圓,一鞭子就抽在隋唐的背上。
今夜如果這些該死的奴隸不暴動,當戶大人就不會遷怒他們。
「大人,奴隸不能再死了,如果當戶大人知道又死了一個奴隸,他說不定會遷怒於你,大人放心,我絕對聽話,不給大人添麻煩。」隋唐依舊低聲下氣的說道。
死軍眾人何曾見過隋唐如此低聲下氣過,身後的任原虎目一瞪正要上前,卻被宗遼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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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千萬不要動,今夜不能再發生騷亂了。否則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放開。」任原低喝一聲。
「任原大哥,你真要致這麼多兄弟的性命於死地麼?」宗遼再次規勸道。
這邊還在拉扯,那邊的鞭子已經抽到了隋唐的背上,執刑的武川部士兵顯然把隋唐的話聽進去了,今夜他確實不敢再觸萬夫長的霉頭了。
然而,他心中終究是有氣的,所以,抽在隋唐身上的鞭子格外的重。
看著一抖一抖的隋唐,藏在任原身邊的忘憂早已哭花了臉,隋唐那並不高大的身影,也從這一刻開始深深的印在了忘憂的心裡。
隊伍終於再次啟程了 ,只是這一次速度相對更慢一些,而且隊伍里時不時傳來低低的夾雜著疼痛的呻吟聲。
他們這批奴隸大多數都是壯年漢子,但依然有一些年老體弱者,在這頓鞭子之下受了不輕的傷。
只是大家同為天涯淪落人,除了自己之外,誰也沒有餘力能兼顧到其他人。
此時天色已經麻麻亮了,前面的路也漸漸可以看清楚了。
隋唐的神情有些恍惚,這個場景好熟悉啊!
他記得幾個月前從樂浪郡前往御奴城的時候便是這般場景,人們艱難求活,不得不屈服於暴力和權勢之下。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點。
隋唐苦笑了一聲,自己為什麼這麼命苦,別人穿越不是王侯將相,就是世家公子,再不濟即便家徒四壁也還有嬌妻相伴。
怎麼到自己這,不是在做奴隸,就是在去做奴隸的路上。
命苦哦!
「隋唐哥哥,你疼不疼啊!」隋唐一轉頭,只見忘憂那黑漆漆的瞳仁在滴溜溜的轉動著,裡面儘是心疼。
「沒事的,哥哥不疼。」說著緊了緊忘憂的小手,再一轉頭,身後任原、宗遼等人都沉默的向前走著,但大家的目光卻始終都在他的身上。
隋唐突然莫名的笑了起來。
誰說一切都回到了起點,自己身邊有這麼多關心自己的兄弟,前方的鐵礦里還有連橫、顧誠等人。
隋唐突然間開始對這一趟鐵礦之旅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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