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十三子怡王爺一改往日的風度翩翩,看著親娘病懨懨的躺著,一直不見起色,暴跳如雷,揪著太醫的衣領厲聲的質問,仿佛他如果不給好的答案,就要捏死太醫一般。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陳太醫心裡也是一肚子黃連水,淑妃娘娘那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治,廢太子身體一天不好,她就一天沒有什麼起色,並不是普通的藥材可以拯救淑妃娘娘的身體的,可是這話,讓他如何說嘛。
「怡王爺,您先放手,先放手,下官已經盡力了,可是有些事兒,並不是下官能夠左右的。」
怡王爺心裡其實也明白,四哥的病恐怕不成了,以前也許還看不透父皇的舉動,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是心裡的火,如果不趁機發出去,憋屈的太難受。
「是本王太魯莽,還請陳太醫在仔細診斷,斟酌一下藥方吧,哦,對了,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那邊?陳太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怡王爺指的是什麼意思?看著一臉蒙圈的他,怡王爺對著廢太子妃的方向斜了斜眼,對方立即明白什麼意思,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話,他可不敢讓前來宮裡請安的廢太子妃聽到這種話,即使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怡王爺聽了他的嘀咕,臉上的表情不變,並沒有說什麼,對著陳太醫揮揮手,對方急忙施禮拜別,皇家的人沒有一個善茬,他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
怡王爺沉思了一會兒,轉身走進內室,看到淑妃娘娘正拉著廢太子妃,詢問廢太子的身體情況,他什麼也沒說,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母妃,您放心,今兒王爺身體輕快了不少,喝了兩碗粥呢,太醫不是說了嘛,只要進食慢慢修養即可。」
廢太子回到國都,皇帝陛下封了他為魏王,也算給予了應有的體面,告訴諸位皇子,廢太子的風波過去了,以後不要揪著這件事不放手,看似平靜的表面,誰又能知道背地裡的涌動。
「哦,那就好,那就好,本宮就說嘛,老四自幼身體都不差,怎麼經不起這點風雨,以後可怎麼辦,呵呵,這下子好了,老四媳婦兒,你多費心開導開導,凡是要往開里想。」
「是,母妃。」
「呵呵,本宮這裡有他們幾個在,用不著你在跟前伺候,快歇回去吧,老四身邊缺不得人,只有你在府里,本宮才能放心得下,哎,這裡還有一根老參,你也拿回去給他進補進補。」
「是,母妃,兒媳告退。」
淑妃娘娘聽著魏王身體有好轉,心裡也不煩悶了,心情一下子好起來,怡王爺坐在椅子上,眼神不明的看著,靖王爺今兒並不在,靖王妃倒是天天都在近前伺候,怡王妃有了身孕,淑妃娘娘不讓她進宮,怕沾染了病氣,對胎兒不好。
魏王妃慢慢走在宮牆裡,心頭思緒萬千,看著紅牆金瓦的皇宮嘆口氣,如果不是娘家人透露了一點兒風聲,她還蒙在鼓裡呢,丈夫不死,兒子出不來頭,對於這樣的選擇,
她心裡的天平不由自主的歪斜,自己做皇后,以後做皇太后,哪一個踏實,她一清二楚,魏王的性情她太了解了,皇后之位穩當不穩當都難說,到時候她的孩子就不是嫡長子,
哪來的錦繡前程?別跟她說什麼一日不夫妻百日,側妃在的時候,她何曾受過什麼寵愛,要不是祖宗家法,初一十五必須歇息在正房,她還不知道什麼能有孩子呢。
「見過魏王妃,聖上宣您去御書房問話。」
冷不丁的響起不男不女的話音,驚得她立即回身,這是皇宮大內,她竟然如此大意,要不得,要不得啊,立即裝成平日柔順賢良的模樣,微笑著點點頭,跟在帶路的小太監後面一步一步前行。
最近兩天皇帝陛下也在糾結,怎麼處置廢太子才好,看著淑妃整體病懨懨的,他心裡也不好受,老四自幼都乖巧聽話,才思敏捷,以往的美好和諧時不時的找上門來。
心裡也明白如果有皇太孫,底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叔叔們不會上罷干休的,但是皇子當中扒拉過來,扒拉過去,沒有一個符合他心目太子之位的,想想他兒子那麼多,竟然沒有一個人選,心中的悲哀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涌動。
想來想去他決定把廢太子這件事交給上天來做,不在讓太醫行事,如果廢太子能挺過來,那就繼續做太子吧,如果挺不過來,那就是註定他的嫡長子有這個命,以後的事情隨他處置。
魏王妃低著頭走進御書房,跪在冰涼的地板上磕頭問安,對於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她其實並不怨恨什麼,反正獲利的都是她,除了嘆息一聲,皇家無情之外,什麼也沒有。
「起來吧,魏王的病情可有什麼好轉?」
「啟稟父皇,並無,依舊是老樣子,太醫說,靜養為主,慢慢進補,畢竟身體有些虛弱。」
本來說吃了兩碗粥就是安慰淑妃娘娘的話,他一直進食就不怎麼昌順,但是同樣都是娘親,她豈能不知道兒子病情就是娘親心頭的剜心之痛,兩碗粥也不算說謊,只不過每一碗也就是三五勺子而已。
「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嘛,不著急,需要什麼藥材,儘管讓太醫用,不要讓他吝嗇,就說這是朕說的。」
「是,父皇,兒媳醒的。」
「嗯,你做的很好,回去吧,好好在府中照料魏王的日常起居,淑妃宮裡自有人,不用特意進宮請安,她不會怪罪與你的,那都是虛禮,朕也會給她說明白。」
「是,父皇,兒媳告退。」
惠帝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麼,好一陣才拿起筆繼續批示奏摺,有很多不重要的摺子,他都交給了魏王的嫡長子,有意試探他的能力,誰知道結果令他刮目相看,心中更加大了讓他登基的念頭。
薛府老宅薛侯爺的書房裡,他手裡拿著一封信,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憤怒,似乎又哀切,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吩咐小廝把嫡出的兒子們叫過來。
薛楓陌,薛楓際,薛楓階,薛楓阡依次進入書房,看到一下子衰老很多的父親,恭恭敬敬的施禮,然後找了位置坐下來,靜靜等著老爺子的吩咐,能把他們都叫回來,一定有什麼大事情吩咐。
「你們看看吧。」
老侯爺說完遞過去一封信,其他兄弟並沒有怎麼行動,第一個接過來的是嫡長子,薛楓陌,這個沉浸官場數十載的老油條,快速閱讀遞給下一個人,低著頭心裡琢磨如何撇清關聯。
一個接著一個傳閱,最後一致看向自己的大哥,有時候薛楓陌的代替了薛侯爺的職責,俗話說,長兄如父,他說什麼幾個人都能接受,誰讓親生父親自幼沒有對他們嫡子過多關心呢,生疏是常態。
「不知道,父親想要我們哥幾個如何做?」
老侯爺看了看長子,那一張嚴肅的臉,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他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出,都是娘舅家鼎力相助,跟老太君娘家的關係,比他親近多了,嘆口氣說道:
「如果參加關係到整個薛家的安危,必須小心謹慎,當今天子可不是好糊弄的,內廷暗探多如牛毛,深入到各家大臣中刺探著消息,不得不防範,如果不答應他們的條件,你弟弟一家的命就此消亡,唉,手心手背都是肉,為父難以取捨,今日叫你們過來,商談一二。」
「父親,您既然知道這關係的薛府的安危,為何不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庶弟是庶弟,早就分家單過,都是成家立業的人,他們做什麼事情,為什麼要拉上我們兄弟幾個墊背?
平日裡父親疼愛幾分,我們並不在意,人和人的親緣有遠有近,我們哥幾個從來沒有埋怨過什麼,娘親,外公,舅舅給予的溫情足夠彌補您的缺失,庶弟的事情您自己拿主意吧。」
說完看了看嫡親的兄弟,每人的眼神都充滿了讚許,大哥說得對,憑什麼享受的時候沒有我們,吃苦受牽連的時候想到我們了,父親的心偏的太厲害了吧,這讓他們如何接受?
看著嫡出的兒子們一臉冷漠,薛侯爺心裡悲涼叢生,是他當年考慮欠缺,造成了今日,嫡出,庶出之間冰涼的關係,唉,悔不當初啊,可是如今的困境又不能不攤開了談。
「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血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以後為父不在了,互相也有個依靠。」
薛楓陌聽到父親這麼說,來了一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其他兄弟有跟著同步,態度很明顯,全力支持自家大哥的決定,要不是顧忌到老太君的感情,他們早就帶著她離開薛侯爺的身邊。
這一場薛侯爺滿心期待的會談,除了沉默什麼也沒有留下,看著兒子們恭恭敬敬的離開,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傷心失落,在他們小時候種下的因,如今這個果開花結果了。
「老爺,如今該怎麼辦?這件事還需要儘快處置,否則傳到山頭耳朵里,就不好收拾了。」
庶出三爺前幾年被歡兒設計了一個意外身死,可是他的兒子遺傳了十成十,也不是一位安分守己的東西,遊說大伯父,五叔叔,聯合投靠了十二皇子,也想要掙得從龍之功。
「容我想一想,明日答覆你。」
「是,老爺,歡兒告退。」
薛楓陌越想越覺得憋屈,兄弟們離開之後,在書房裡不停踱步,看得書房裡伺候的人都眼花,心裡嘀咕,平日裡淡定從容的大老爺,這是怎麼了,這麼煩躁不堪。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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