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項陽的房門就被重重的敲響,女子高亢的嗓音,把項陽夢中周公的女兒嚇得如同受驚的小鹿一樣的逃走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一邊小聲的嘟噥著,一邊打開了房門,眼角的餘光還向外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只有路燈的光芒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假小子,你幹嘛,這大清早的。」
「馬精通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們馬上去一趟。」
「他說趕我們走就趕我們走,說讓我們去就讓我們去啊,不去。就是去,也要先把覺睡好了再去。」
說完,項陽就打算關閉房門,繼續回去睡個回籠覺。馬精通找雨姣什麼事情,項陽已經知道了,被死神卡控制的人終究難逃一死,那個被稱呼為小蕭的女子,恐怕現在是香消玉損了,到了這個時候,馬精通才響起雨姣的話來,因此才會打電話求救。
雨姣伸出手臂,阻止了項陽關門的動作:
「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心眼兒比我還小。人命關天,還是和我走一趟吧。」
看到雨姣明亮的眼神,項陽只好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轉身到床邊摸起了自己的棉衣。現在外面似亮非亮的,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如果不多裹上兩身衣服,不被凍成冰棍才怪。等到項陽準備好了,發現雨姣已經站在門口了。讓他感到一絲意外的是,雨姣只是穿著平常的衣服,並沒有帶上自己的道袍。這個小女子可是以防身的寶貝多而聞名的,沒想到今天竟然是輕裝上陣:
「怎麼沒有穿著你的那一身行頭啊。」
一邊拉上自己羽絨服的拉鏈,一邊對雨姣笑呵呵的說道。雨姣也輕笑了一下,但是在她的笑容中充滿了苦澀:
「即使我穿上了我的那身行頭,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一次你應該是主角。」
項陽也沒有說什麼,就在兩個人將要出門的時候,另外的一個房間中傳來了羅子豪的喊聲:
「等等,姐夫,我和你們一起去。」
「你姐呢?」
「切,一看你對我姐就不關心,虧得我還喊你一聲姐夫。我姐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住在這裡,連這個你都沒有注意到,真是的,看來我要替我姐好好的看著你點兒了。」
聽到了羅子豪的話,雨姣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臉上泛起了笑容:
「你是打算替你姐看著我吧?」
「咳咳,雨姣姐,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玩笑,玩笑。」
話雖這樣說,可是在羅子豪的臉上卻看不出什麼尷尬的樣子,看來這傢伙真的是在為自己的姐姐擔心了,誓必要看著項陽,防止這個內定的姐夫出軌一樣。項陽對於這個便宜小舅子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三個人很快就坐著羅子豪的車子裡,出現在了公路上。雨姣的車子已經在車禍中報廢,其實就算羅子豪不要求和項陽他們同行,雨姣也會將他從被窩中揪出來,給他們當司機用。在車上,雨姣和項陽說了事情的經過。
果然如同項陽猜測的那樣,蕭總監在後半夜的時候忽然發病,馬精通發現了她的不正常,連忙將他送到了醫院,可是剛剛到達醫院,蕭總監就被宣告停止了呼吸。馬精通想到了在白天的時候雨姣曾經說過的話,不由得一陣的毛骨悚然,顧不上讓醫生診斷蕭總監去世的原因,匆忙的給雨姣打了電話,現在馬精通人還在醫院裡。想到了這些詭異的事情,這傢伙已經嚇得連家都不敢回了。
「他是第一個發現蕭總監的出事的?」
項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意,連坐在他身邊羅子豪都感覺到了項陽笑容里隱藏的那一點兒不一樣的味道:
「姐夫,你笑得……咳咳,你笑得好賤啊……」
「本來蕭總監就是馬精通的情人,事發的時候兩個人就在一起,馬精通第一個發現蕭總不正常也沒什麼。」
難得雨姣也有善解人意的時候。說話間,車子已經在一個醫院的門口停下,在雨姣的帶領下,三個人急急忙忙的走進了一個獨立的房間中。房間裡枯坐著四個人,其中三個人是醫院中的醫生。馬精通被忽然發生的事情嚇破了膽,連自己呆在一個房間中的勇氣都沒有了,硬是拉住三個醫生陪著他在房間中做伴。昨天看著還不可一世的馬董事長,現在好像受驚的小鹿一樣,蜷縮在床頭。看到雨姣和項陽走進來,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樣,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
「雨姣先生,你可來了,快救我!」
雨姣和項陽兩人對視了一眼,相對苦笑,真不知道馬精通怎麼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馬董,您到底怎麼了,是個人就會有生老病死,你何必這個樣子呢。」
「你們,你們是沒有看到小蕭死的時候的樣子,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
電話中馬精通只是告訴雨姣來哪個醫院,並沒有詳細說明事情的經過。他現在的樣子,反倒是把雨姣和項陽的好奇心勾了起來。回頭看看陪著馬精通的三個醫生,發現這三個人的臉色也都不是非常好看。
「什麼樣子?」
「我可以帶著你們去看看死者的遺體,如果你們願意的話!」
猶豫了好一會,還是一個應該是膽子比較大的醫生站了出來,本來作為醫生,應該都是已經見慣了生死的,可是沒想到就是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竟然也能夠被嚇成這個樣子,還真是讓項陽滿腹疑問。
不管羅子豪如何孟浪,在項陽的眼中還是一個小屁孩,為了防止有什麼少兒不宜的場面出現,項陽還是將羅子豪丟在了病房裡陪著馬精通,並沒有讓他一同前往。
進入到了醫院的太平間中,一陣陰惻惻的氣息在項陽的周圍瀰漫,嚇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項陽現在也有陰陽眼的本領,在太平間中並沒有看到什麼鬼魅之類的影子。已經可以斷定,沉睡在太平間中的都是一些屍體,並沒有什麼超自然的力量存在。可是即使是這樣,項陽還是感到心中有些發毛。看到一臉淡定的雨姣,項陽不由得感到了一陣的汗顏,和人家這樣的專業人士比較起來,自己無疑還要差上很多。
那個醫生在一個被白布蓋著的屍體旁站住了腳步,用手指了指,可以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這個就是了。
說完,醫生連忙退後的幾步,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讓項陽本來就已經懸到了嗓子眼的心,跳動的更厲害了。雨姣滿眼的疑惑,按說這些醫生應該已經是見慣生死的人,怎麼還會有這麼奇怪的表情,難不成這個屍體還有什麼蹊蹺?
這樣想著,她的心裡也有了一些防範,慢慢的將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輕輕的掀開了一個小角,可是瞬間她的表情就呆滯了,一聲犀利的尖叫從她的嘴裡發出,猛的放下了白布,快步的跑了出去。接著項陽就聽到了在走廊中雨姣的乾嘔聲。
在進入太平間的時候,項陽看到在走廊的位置有一個洗手台,可以想像,現在的雨姣就是伏在那個洗手台上大吐特吐。一個屍體怎麼會讓進入到太平間的時候還神態自若的雨姣變成這個樣子,項陽奇怪的撓了撓腦袋。剛才雨姣只是掀開了床單的一角,項陽並沒有看到屍體的樣子,因此慢悠悠的走到了床邊,在掀起床單的時候,還回頭看了陪同他們的那個醫生一眼。那個醫生臉色慘白的後退了兩步。看來在他的腦海中又回映起了這具死屍的樣子。
慢慢的項陽的手伸到了床單上,幾經猶豫,他還是輕輕的把手上的床單掀開了,終於看到了躲藏在床單下面的屍體的真容,嚇得他也差點喊出來。
一張焦糊的臉龐出現在了項陽的視線中,整張臉都黑漆漆的,而且臉上的皮膚看上去就好像被火灼燒過一樣,完全看不到他本來的面目了,如果不是一頭已經枯焦的長髮,恐怕單單憑著這張臉,連死者的性別都無法搞清楚。在枯焦的頭髮中,隱約還能夠看到一些白色的東西,用不著特別辨認,項陽就能夠猜到那些是什麼,還沒有完全乾涸的腦漿。屍體的兩個眼珠子從眼眶中垂落出來,掛在屍體的太陽穴上,看上去非常的令人噁心。兩個嘴唇已經燒沒了,露出兩排牙齒,很是猙獰。鼻子就是兩個黑窟窿,從這張臉上怎麼也看不到一絲一毫昔日美女的樣子。
在馬精通的辦公室的時候,項陽和這個蕭總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雖然這個美女說不上是國色天香,可是也絕對可以稱之為是風韻猶存,否則也入不了馬精通的法眼,成為了他的情人。但是,就是項陽的想像力再豐富,也無法將眼前這個灼燒的已經變型的屍體和那個美女聯繫到一起。怎麼也無法想到,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一個熟女,今天竟然會變成了這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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