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一驚,還未說話,那卓延宗冷笑著說道:「好!既然如此,就讓你們好好瞧瞧棲霞山的手段!莫師弟,咱們走!」
話不投機半句多,卓延宗與莫憑欄轉身便走,消失在灌木叢中。
玉綺羅急忙拉著周少白的胳膊:「快走!趕緊去尋那無常公子,咱們可不能輸了!」
周少白卻說道:「等一下!」
他走上前去,撕下好些闊葉,將喬大戶的屍身掩蓋起來,然後又在周圍做上一圈記號,這才嘆息道:「希望他的屍身不要給野獸給糟踐了。」
二人默默注視那一堆隨風輕輕顫動的闊葉良久,這才往林中深處行進。
走了許久,這林間陰翳,人在其中,茫茫不辨方向。
「玉姑娘,如今沒了嚮導,咱們走了這許久,卻都是在白費工夫。」周少白扶著一棵樹站定,擦擦臉上的汗水說道。
玉綺羅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扇著風說道:「那你說說,該怎麼辦?你跟慕姑娘困在蟲穴之下時,辦法不是想了一個又一個嗎?」
周少白訝異道:「你怎麼知道?」
玉綺羅眼珠一轉,誆道:「那是自然,我與慕姑娘如今可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就連你們在蟲穴的那些事情,她也都告訴我了。」
聽她這句,周少白這純良少年更是大吃一驚,忙道:「什麼!她連那些事情也都告訴你了?」
玉綺羅一聽,微微一震,但是仍舊假意說道:「那是自然,沒想到啊,周少白你貌似純良,卻敢對人家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周少白急急說道:「什麼叫禽獸不如的事情,可不要胡說啊!我明明……」
說到這裡,周少白瞧著玉綺羅正瞪大眼睛,全神貫注的樣子,忽然心中靈光一閃,趕緊閉口不語。
「說呀,你明明怎麼了?」玉綺羅見他忽然停下,忙催促道。
周少白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道:好險,差點就著了她的道!
「哎呀,有辦法了!」周少白忽然一拍腦門,對玉綺羅說道,「讓赤箭出來,我想了個辦法,能帶我們找到那無常公子。」
玉綺羅一聽面露喜色,忙讓赤箭從背囊中出來。
只見周少白掏出凝霜刃,將劍刃上那青色的血跡置於赤箭的鼻子尖下面,說道:「赤箭,仔細聞聞,這是那妖物的血漬,你一定能找出它的巢穴所在!」
「原來如此,你果然想了個好辦法呢!」玉綺羅喜道。
那赤箭到底是雪域靈獸,伶俐異常,聞了凝霜刃上的青色血漬之後,便在林間四處細心嗅來嗅去。
周少白與玉綺羅瞧著它的動作,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不小心將那無常公子的氣味弄沒了。
約莫半柱香的工夫之後,那玉耳赤狐忽然昂起頭來,朝著一個方向仔細嗅了嗅,終於下定了決心,扭頭朝玉綺羅和周少白叫喚了幾聲,便往那個方向跑去。
「快跟上去!」玉綺羅喜道,方才追問周少白的問題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二人立即奔出,緊緊跟著玉耳赤狐在林間行進。
就這麼奔出兩個時辰,穿過不知多少樹林溝壑,二人漸漸跟著玉耳赤狐來到了山林腹地,但見這裡林深霧重,妖氣陣陣,嶙峋怪石猶如各種醜惡的鬼怪,環繞林間,隱約竟像是某種陣法。
在這片石林外面,有一塊巨石,黢黑如鐵,猶如一位黑臉將軍傲立,散發著凜然不可侵犯之氣勢。
二人走近一瞧,只見上面深深刻著「石鬼霧林」四字,這四字筆劃詭異無比,似鳥足蟲跡,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入者必死」。
玉耳赤狐走近這片石林,忽然眼中一片茫然,又低頭尋覓了很久,終於跑回玉綺羅腿邊,委屈地「嗚嗚」起來,原來它跑到這裡,便失去了那妖物的蹤跡。
玉綺羅皺起眉頭,說道:「赤箭,連你也尋不到了嗎?」
周少白瞧著那妖氛森森的石鬼霧林,說道:「到這裡便失去蹤跡,莫非那無常公子就躲在這片石林之中?」
赤箭朝霧氣重重的石林叫了幾聲,玉綺羅說道:「多半就是在這裡了。走,咱們進去!」
她正要進去,周少白拉住她的手說道:「等一下,這石林瞧起來很是怪異,待我細細瞧瞧。」
周少白輕輕一躍,便有丈許高,無聲無息落在旁邊一棵大叔枝杈之上,放眼望向這片石林。
只見這片石林延伸極廣,觸目所及,竟不能瞧見它的遠方邊界,只見石林越往裡,霧氣越是濃郁,繚繞其間,讓人目眩神迷。雖然不能看見這石林全貌,但是從眼前這一角看去,只見石林間的那些石柱高高低低各不相同,每根石柱所處的位置似乎也極為講究,一看就是借用石柱而排列成高深莫測的陣法。若是貿然進入,定然要迷失其間。
想到此節,周少白更是瞧得仔細,想看出些端倪,琢磨些門道出來再闖入其間。
誰知玉綺羅在下面等的不耐煩,抬頭大聲呼喊道:「你要看到什麼時辰?等你看夠了,太陽都下山了!」
周少白看得入神,隱隱覺得這排列的陣法似乎有些眼熟,正在苦苦思索之時,忽然聽到玉綺羅的喊話,忙回道:「莫急,再稍等片刻!容我再思量一下!」
但是那玉綺羅是急性子,早已等得不耐煩,她大聲喊道:「你這個慢吞吞的蝸牛!等你瞧出些什麼門道,那兩個棲霞山的早就把那什麼無常公子給滅了!我可不想輸,你在這裡慢慢看,我先闖進去瞧瞧,到底裡面有些什麼古怪!」
說完,玉綺羅急急喚道:「赤箭,我們走!」
隨即毫不停歇,一人一狐便往那石林中莽撞闖去。
周少白大驚,忙從樹上一躍而下,急奔上前跟上玉綺羅,不滿道:「玉姑娘你太任性了,這石鬼霧林很是古怪,你居然就想孤身硬闖!」
「嘿嘿,我怎麼會孤身硬闖,只是不這樣嚇唬你一下,不知道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呢!」玉綺羅得意了,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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