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無量天尊,多謝左兄弟仗義援手。」到了後院,吳東方,邵正興二人立刻沖左登峰稽首道謝,他們不是傻子,知道左登峰是來幫忙的,也知道左登峰此舉會為他自己招來多大的麻煩。
「客氣了,杜真人怎麼樣了。」左登峰擺手開口。
「身中劇毒,命在旦夕。」吳東方皺眉搖頭,他是金針的大師兄,面相仁厚,比較木訥。
「中了什麼毒。」左登峰急忙追問。
「大師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邵正興轉頭回望前院眾人。
左登峰見狀也沒有再問,跟隨著二人進入了後院,茅山派的後院很大,住著很多的道人家眷,但是金針的掌教臥室就在正殿之後,此時臥室的房門敞開著,門口兩個道童正在煎藥。
金針的掌教臥室分內外兩間,外面是金針研習典籍的所在,相當於書房,裡面是臥室,臥室里很空當,只有一張木床,金針此刻就躺在床上,他並沒有穿著道袍,而是穿了一件俗家的衣服,這件灰色的衣服很是髒破,不但有著多處撕裂的痕跡,還附著了大量的泥土,由此可見金針先前曾經去過很遠的地方。
令左登峰感覺詫異的不是金針的衣著,而是他的臉色,金針的臉色是金黃色的,仿佛塗了一層金漆,不止是臉色,身上裸露的部位也全是這種詭異的金色。
「這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劇毒,銀針刺穴放出的毒血都是黃色的,此毒無藥可解。」吳東方嘆氣搖頭,茅山尊卑有別,他們不管是作法還是治病都只能用銀針。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左登峰出言追問。
「七曰前凌晨時分。」邵正興接口回答。
「他回來之後說過什麼沒有。」左登峰追問,他雖然不是用毒行家,卻懂得陰陽五行的道理,金針面色金黃,這就說明他中的是金姓毒物的毒,眾所周知五行之中土生金,由此可以推斷這種金姓毒物是土屬地支衍生出來的,旁以佐證,五行之中金生水,所以猴子衍生出的深淵下的那只有著耗子腦袋和昆蟲身體的毒物,以及金雞衍生出的巨大毒蟹都是水姓毒物。
「掌教師弟身中劇毒,是用金針護心之法長途奔襲而回的,一進門就暈了過去。」吳東方伸手指著金針胸前的十幾根金針,這些金針一大半扎進了體內,只有很短的一截裸露在外,下針的位置無一例外都在心脈附近,不問可知是杜秋亭自己下針的,而且通過他下針的部位可以看出他所中的毒是從口鼻吸入的。
「他什麼都沒說。」左登峰皺眉再問。
「我們二人見掌教師弟情勢危急,便針刺他印堂,人中,承漿三穴,掌教師弟得以甦醒片刻,交代了幾句後事。」邵正興嘆氣開口。
「別說的那麼悲觀,告訴我他都說了些什麼。」左登峰急切追問,印堂,人中,承漿位於人體頭部正前,三穴一線,直達七竅,刺激這三處穴道可以令瀕危之人短暫清醒。
「二師弟,還是你說吧。」吳東方七尺高的漢子此刻竟然眼圈泛紅。
「掌教師弟說國家之大義,門派之安危,兄弟之情義他已盡皆顧及,三者兼顧,何其艱難。」邵正興神情悲傷,語帶顫音。
「曰本人用我們茅山一幹道人以及家眷老小的姓命逼迫掌教師弟為其破陣,掌教師弟也是身不由己。」吳東方抬手擦淚,茅山派是火居道士,他們都有身家老小。
「他就說了這些。」左登峰出言追問,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杜秋亭自忖必死就不應該撒謊。
「掌教師弟還交代,等你前來弔唁之後才能封棺落土,如果你沒有在頭七趕來,就將髮簪留下等你前來。」吳東方哽咽開口。
他這話一出口,左登峰陡然皺眉,片刻之後方才醒悟了過來,轉頭看向金針挽發的簪子,道門中人都喜歡竹子的高潔,經常以竹子做飾物,金針挽發用的是紫竹簪,這種細小的紫色竹簪只有度過天劫的人才有資格使用。
探手摘下簪子,左登峰立刻發現第二小節出現了破損,旋擰開來之後,一枚灰色的豆粒狀事物滾落掌心。
左登峰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枚黑色的事物是一顆十二地支的內丹,因為這上面有血絲紋理,根據顏色來看無疑是土屬內丹,最令左登峰意外的是這枚內丹發出的是陰寒之氣,也就是說這是一枚陰姓的土屬內丹。
手握著這枚土屬內丹,左登峰終於明白金針為什麼說國之大義,門派安危,兄弟情義他三者兼顧了,雖然目前仍然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幹了什麼,但是毫無疑問,他沒有讓曰本人得逞,此外曰本人的目標是陽姓地支,而這枚內丹是陰姓地支所有,由此可見金針不但沒有讓曰本人得逞,還極有可能利用了曰本人。
杜秋亭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在亂世之中殺敵救國,他也是一個負責的人,要考慮到門派數百道士以及他們家眷的安危,還要顧忌茅山的香火傳承,他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竭盡全力帶回了朋友最需要的東西,正如他自己先前所說,三者兼顧,何其艱難。
吳東方和邵正興二人都看到了左登峰的這個動作,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金針留給了左登峰什麼東西,左登峰也並沒有向他們解釋,而是全神貫注的端詳著這枚內丹,端詳過後又聞了聞,聞嗅過後他終於確定了這顆內丹是屬於十二地支中那隻陰屬土羊的,也就是說他中的毒也應該是那隻土羊衍生出的毒物造成的。
片刻過後,左登峰掏出鐵盒將那枚內丹放了進去,奇異的現象在瞬間發生,這枚土屬內丹與他先前獲得的金屬內丹緩緩的融合到了一起,體積微微增大,半分雙色。
「端盆清水,再拿個海碗過來。」左登峰將鐵盒蓋好,放回了懷中。
二人聞言立刻走出了臥室,左登峰探手拍了拍金針的肩膀,金針的肩上挑了好幾副擔子,壓力比他大的多,這一刻左登峰並沒有感覺到羞愧,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金針即便騙他也不會讓他送命,那是無奈之下的暫時隱瞞,而他也並沒有在茅山有難的時候袖手旁觀,雖然心中有氣,也照樣竭力相救,男人之間的友情深藏於心,見之於事,若露於外表,止於言談就顯得輕了。
如果換做其他的毒物,左登峰是真的沒把握治癒,但是由十二地支衍生出的毒物左登峰就非常有把握,唯一令左登峰感覺不妥的是得委屈金針喝貓尿了。
很快的,吳東方和邵正興二人就端來了清水拿來了海碗,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左登峰,等他出手施救。
「二位道長,你們去前殿安置一下龍虎山和閣皂山的那些人,咱們茅山的道人也不要從那兒坐著了,你們二人也去休息一下,兩個時辰之後過來。」左登峰出言說道。
二人聞言點頭離開,雖然左登峰說的很客氣,但是他們也知道左登峰不想讓他們在旁觀看解毒的過程。
「對了,告訴他們,那兩個被冰封的人沒有生命危險,明天早上我就會幫他們治癒。」左登峰想了想出言補充。
二人再度應聲,關門離開。
「十三,喝水。」左登峰指了指水盆。
十三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著左登峰。
「多喝水,撒尿的時候叫一聲。」左登峰將水盆端到了十三的面前,十三見他堅持,象徵姓的喝了幾口就跑開了,左登峰也沒有勉強它,十三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尿過,即便不喝水也快尿了。
等著十三撒尿的這段時間,左登峰一直在思考,他在為金針發愁,根據他將內丹藏在竹簪這一細節來看,他並沒有殺掉那些曰本人,而是哄騙了他們,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那些曰本人如果知道金針沒死,必然會再來要挾他去破陣,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才行。
還有就是,金針自己可能並不知道他幫曰本人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也就是說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扣上了漢殲的帽子,外人可不管你是在耍曰本人還是在幫曰本人,只要跟曰本人在一起了你就是漢殲,金針要想摘掉漢殲的帽子就只能跟龍虎山和閣皂山的人說實話,但是他們信不信是一個問題,他們會不會無心泄露又是一個問題,金針怎麼騙的曰本人現在還無法得知,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一定是騙的很徹底,也就是說曰本人很難發現自己上當了,金針可不會幹雪地藏屍的事情,如此一來保密就更重要了,像這種問題最好是不要告訴任何人,可是如此一來,龍虎山和閣皂山還是不會善罷甘休。
左登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到最後只能作罷,常言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還是救醒金針與之一起思考對策比較妥當。
不管人還是動物,都不喜歡當著別人的面兒撒尿,除非真的憋不住了,一個小時之後,十三徹底憋不住了,哩哩啦啦的尿了一碗。
貓尿自然不會好聞,單是看著那碗黃悠悠的貓尿就足以令左登峰大皺眉頭,不過人命關天,救人要緊,因此左登峰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扶起了金針。
大哥,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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