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說 【10】古怪之處

    「這就是我接下來所要說的一件事：終於，在少家進行了半個月的調查以後，發現杭城裡的地頭蛇青銅竟然和那支商隊的人有來往。青銅是杭城裡最大的幫派，分為四門，分別是東門，西門，南門還有北門。裡面高手如雲，而掌管四門的四位門主，都有著武林里一流的戰力。」

    聽到這個，棄青衫不由點了點頭，雖然少洛賦說的不多，但是他可以想像到，想要在這樣一座大城市裡成立這樣的幫派，甚至連少家和官府都要調查半月之久才能查出些許端倪，其底蘊絕對是極為深厚的。

    「當知道與青銅有關後，發現先前在杭城裡調查發現的一些奇怪的事，其實都可以算到青銅的身上。像是一些工匠的失蹤，或是藥店裡的一些藥材的大量採購……這樣的事，都是。可是，我們卻是根本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用意……」少洛賦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思索著，「而這些事情，似乎都與商隊有關……」

    「青銅畢竟是杭城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所以當杭城的城主知曉少家的調查結果以後。就想終止進行瀚海盛市，但是當瀚海盛市的名號一打起來，除了開始的那幾個來自小國林立之地的國家，後來又陸陸續續加入了將近十個國家。原本杭城的官員還打算撤銷瀚海盛市的計劃，但是現在卻是根本停不下來了。」

    少洛賦的聲音此刻聽起來似乎帶了幾分戲謔。

    「少家的調查在那以後就已經停下了，現在我們要做到，就是保護好二十天以後的瀚海盛市正常進行。若是在那時出了事故，二十幾個國家的商隊啊！嘖嘖嘖……」說著少洛賦咂了砸嘴。

    「照你這麼說，那個大漢就是青銅的人了？」棄青衫想也沒想，畢竟剛才少洛賦又講了這麼多關於青銅的事，若大漢不是青銅的倒真的是說不過去了。

    「沒錯，而且經過剛才的是，我也越加肯定了猜想……」說著少洛賦的臉逐漸陰沉了下來，「帝國可是從來沒有出產過像巨靈石這樣的東西啊！」

    「所以……」棄青衫欲言又止。「所以，我們可以肯定他們之間一定有某種關係。但是，我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的，是吧，少洛賦。」北冥瀾說著，看了看想說什麼的少洛賦。

    「沒錯！」少洛賦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隨即點了點頭。

    話已至此，棄青衫也已經是完全明白了。

    「可是，剛才那大漢想要逃跑，為什麼北冥瀾不上前將他擒住呢？以你的武功，想要這樣做還是很容易的吧！」

    「可是，若是真的捉住了他又怎麼樣？」少洛賦反問道，「我們可以了解到的都已經知道了，而不了解的，以他的身份必然是不知道青銅里的重大事項。甚至於，我們連把他當做證人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以青銅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留下隱患。」

    「至於殺了他，就更不可能了。此刻青銅與少家暫時相安無事，但是一旦有人死了，就將會把這樣的格局完全破壞掉，打草驚蛇不可取。所以雖然剛才我和大漢戰鬥激烈，但是他不敢殺我而我也不能殺他。」

    聞言，棄青衫沉默了。忽然，北冥瀾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兩人，「那麼……要不要一起呢？」

    「嗯？……」少洛賦望了望北冥瀾，「這個……以你們的武功，倒是可以起到作用，出其不意……用來調查的話……」他喃喃著。

    「不對，」突然，少洛賦似是想到了什麼，「北冥瀾那一頭白髮太過顯眼了，加上極為高超的輕功。一般有心人都會猜想到是他，從而聯想到有北冥家的介入。但是事實上北冥家只有他一個人，相比之下，兩大家族齊聚杭城這樣的消息更會打草驚蛇，所以北冥瀾也只能是在瀚海盛市上湊湊熱鬧……」

    少洛賦極為有條理地分析著。

    忽然，當看到棄青衫時少洛賦的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開口道：「不錯不錯……」

    而北冥瀾聞言也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棄青衫，微笑著：「確實不錯！……有點意思……」

    「為什麼我忽然感覺背後有些發涼？」棄青衫武功高強，對於危險的感知也是異於常人，見到少洛賦與北冥瀾的目光，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少洛賦與北冥瀾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你在武林上好似一個剛剛出道的小子，沒有一點名聲，不會打草驚蛇；而且武功極強，我實在是找不出比你更好的人選了！」

    棄青衫一愣，道：「從剛才就想問了，難道你們不怕我是你們所說的青銅里的人，亦或是那支商隊裡的人。就這樣大膽的將這些隱秘的事告訴我，這樣真的好嗎？」

    聽到這個，三個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但是少洛賦與北冥瀾再次對視一眼，笑得比剛才還要大聲：「我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

    說著，少洛賦指了指棄青衫手中的烏木劍，然後看著棄青衫，說道：「這想必就是烏沉木了吧！」

    而一旁的北冥瀾也是贊同地點點頭：「一把木劍，卻是可以擊碎少洛賦手中的軟劍和精鐵長劍，雖然有劍氣的原因在裡面，但是劍的材質也占了一大部分。能讓少洛賦使用的劍，材質不會差，但是你的劍卻是可以做到這樣，又是烏黑的木劍，讓人想到的，也只有《天材地寶》裡的————烏沉木了！」

    與《兵甲譜》一樣的，這《天材地寶》也是一本書，是一本記錄世間天材地寶的書。

    其中對於烏沉木有這樣一段描寫：有木生於南海之崖，獨木而支，樹身修長無葉，似鐵似石。縱觀其紋理，烏色染於木紋，其表卻不得見。伐之置於水，沉也，故以烏沉木稱也。

    「看這烏沉木上的紋理，很是細緻緊密，只有烏沉木的樹心是這樣的。而且看這烏沉木，應該有五百多年的樹齡了，五百多年的烏沉木心所製作的劍，無論是哪商隊還是青銅都沒有這樣的能耐擁有這樣的寶物啊！」北冥瀾似是對自己眼力很滿意，止不住地點頭。

    棄青衫卻是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自己的劍。

    其實，卻是棄青衫小看了來自這樣大家族的少年英才的眼力了。

    不論是少洛賦還是北冥瀾，從小就要進行嚴格的教育，不管是武功還是其他的什麼。

    就好像是棄青衫，從小學習劍，但同時也要學習兵法，歷史，謀略等等。當然，像是人情世故還有金錢之類的生活中常用的知識也是必不可少的，畢竟如果一個大門派或是大家族出來的人，卻是不知道錢財是何物、不懂人情世故，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了嗎？

    「可是，用這樣的劍，會不會太引人注意了？以這樣的劍，錄入《兵甲譜》綽綽有餘了。」少洛賦側過臉看著棄青衫手中的劍。

    北冥瀾聽此，也有些同意，「確實有些引人注意了……」棄青衫聽到這裡，緊了緊手中的劍，開口道：「如果你們打算讓我換一把劍，那還是算了吧。畢竟這把劍我已經用了有些年頭了，若是不用，倒還是真的有些不習慣呢！」

    確實，因為那木劍的劍柄上已經被握出了與棄青衫右手完全吻合的握痕。

    「你還真是……」少洛賦一瞪眼，但隨後又嘆了口氣，便道，「也罷……也罷……」

    「他們都不知道武林上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再加上眼界不高，估計是認不出這把劍的不凡吧！」北冥瀾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你的不出名反而是這些行動最好的依仗……」

    的確，君不見縱然是像少洛賦這樣眼界的人在一開始也沒看出烏木劍的特殊之處，也看不出棄青衫竟然有如此高的武藝，最後輸的一敗塗地，連手中的兩把劍都被毀去。

    聞言，棄青衫才慢慢鬆開了手。「既然要干，那就快一點，先把那個大漢給幹掉吧！」少洛賦恨恨地說道，顯然對剛才大漢陰了自己，感到十分的惱怒。

    現在既然有了可以殺掉對方的機會，自然是不能放過。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讓我依仗不為人知的身份來大鬧青銅？」棄青衫面色怪異。

    只見少洛賦一把勾過棄青衫的肩膀，道：「不要這麼說嘛！青銅勾結夷狄，這樣的事，自然是要好好調查一番。可是我們都有顧慮，出不了手，自然只能靠你了！要快一點了，不然那個大漢可就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