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說 【19】追憶

    棄青衫劍氣劍意很好，在這方面極有天賦，似是為劍而生。但是他對於劍之技巧的掌握卻不盡人意，劍招劍法上缺陷弱點有很多。

    為了讓歸鞘式上的破綻達到最少，棄青衫在這一劍上，花了不少時間！

    只見棄青衫的劍在歸魂刀上一勾一回，然後將半邊劍刃在刀上輕輕一扣。

    那勇往直前不可阻擋的氣勢一滯，歸魂刀竟然被打偏了方向！這是技巧，用劍之技巧配合上劍上的劍氣劍意，竟然有著這樣的功效。

    還記得小時，棄青衫被不使用任何內力亦或者是先天真氣的老人打敗，所以雖然棄青衫對劍之技巧上天賦不好，卻是將一些劍招練習了很久，而這歸鞘式，就是練習的最多的一招。

    只見棄青衫的劍，忽然之間寒光收斂，竟是後者將烏木劍收回了劍鞘之中！現在可是還在打鬥呢，即使將歸魂刀打偏了，可是還有三道毫不弱於那一刀的刀氣呢！

    陳東見此，冷冷一笑，在看到棄青衫的劍客之心以後，他可不認為後者還會這樣坐以待斃，一個劍客，即使面對波濤洶湧泰上壓頂也會悍然出劍。

    但是，即使是出劍又如何呢？陳東與棄青衫打鬥至此，還見到了全身與大漢的戰鬥，從始至終，棄青衫只出過三劍，或者說他只會三劍。雖然棄青衫的三劍變化萬千，但是陳東可是一流高手，自然可以看透棄青衫那一招一式之間的練聯繫。

    對比了無數次，他都不認為棄青衫的三劍之中會有哪一劍可以抵擋住此時這一刀的，一劍也沒有！

    所以，陳東見到棄青衫將劍收回劍鞘，也只是冷冷一笑，並沒有引起多大警惕。然而，陳東沒有注意到的是，當棄青衫將烏木劍收回劍鞘以後，那右手竟然沒有離開劍柄，反而是將手一扭，反手握劍！

    劍鞘之內，無數劍氣激盪，正是剛才被淡去然後收入烏木劍的劍氣。由于歸鞘式沒有將這些劍氣激發出來，此時落入劍鞘以後，便是開始了一陣陣的呼嘯。只見棄青衫身上青衫無風而動髮絲亂飄，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劍氣與劍風。

    忽然，如同火山爆發一般，一股極強的劍意從棄青衫身上噴薄而出，竟是硬生生將飛斬而來的三道刀氣在空中停滯了一個轉瞬。棄青衫他————出劍了！

    歸鞘一式，不管是何時何地都必須學會將已出鞘的劍收回劍鞘內斂鋒芒，老人曾經說過，一把劍若是撥出太久要麼會失去鋒芒要麼就會傷人。

    而歸鞘，卻是可以讓鋒芒暫且收回，使劍在下一次出劍之時更加寒光逼人鋒芒畢露。這便是歸鞘式否極泰來的真正含義！

    這一劍，來自天邊；這一劍，來自眼前；這一劍，如同水天一線般浩然；這一劍，如同野芳綻放一般默然；這一劍，……來自棄青衫！

    這一劍，一線罷了，一現罷了。只是這一線，帶著無窮無盡的劍氣劍意；只是這一現，三道刀影盡碎！如夢如幻罷了，這三道刀影，也只是虛妄，在劍下，只能化為虛幻！

    「撕拉~~」姍姍來遲的，是陳東手中的歸魂刀的破空之聲，一刀歸魂只是一刀罷了，而那三道刀氣也只是輔助的功效，一刀歸魂的精髓永遠只有那真正的一刀。

    雖然棄青衫破去了刀氣，但是手中的劍也已經被打開去了，在空中打了幾個轉，直直沒入了奔騰而過的河水之中。

    頓時，棄青衫胸口空門大開，陳東絲毫不肯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一刀斬下！

    「撕拉~~嗤~~！！」歸魂刀深深斬入了棄青衫的左肩，一朵妖艷的血花在刀刃上綻放，在刀尖上舞蹈，強有力的刀氣灌注入了棄青衫的身體，巨大的痛楚頓時淹沒了他的腦海，那一朵朵刀氣在身體中肆虐，似是在一刀刀剜下身上的一塊塊血肉。

    刀劍的氣在身體中流轉，氣息的紊亂頓時讓棄青衫噴出一大口鮮血，這血，染紅了身上青衫，將衣角上大漢的血跡覆蓋……

    「撲通~~」一道身影投入了奔騰而過的河水之中，一絲絲血從投入的地方逸散，但是很快的又被河水衝散了，這道身影，沒有在奔騰而過的洛右河中翻起一道水花……

    陳東看著棄青衫投入水中，他實在想不到，竟然還會有人能夠在承受這樣的傷害時還可以使出輕功，但是投入河中是死在刀下也是死。

    陳東從來沒有懷疑過，在受了這樣的傷後還可以在洛右河中活下來。

    面對著奔騰的河水良久，陳東將歸魂刀一把插在地上，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魚兒在洛右河中翻不起一點波瀾，而他，在青銅面前也涌不起半點風雨。」

    但是陳東猛然拔起地上的刀，向河水中揮出一道刀氣，激起了大片的水花————「但是，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從來沒有人，可以從我的刀下逃脫！」陳東此時的眼神就像是一匹狼，一匹陰冷的，孤傲的野狼……（太好了，主角快死了，神雪好開心啊！！~~~~）

    棄青衫只感覺自己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墜入水中，如夢如幻一般……不願醒來……

    耳邊傳來的，卻是河水呼嘯的聲音，於是，他醉了……腦中想著的，卻是多年以前的事情……

    「屍！」在一處遠離人煙的悠悠山谷之中，一名老人行走在芳草萋萋的小道上，小道兩旁是長得十分茂密的草地。老人似是向四周喊尋著什麼，但眼中卻是幾分戲謔。

    「嘿！」一道黑影從旁邊那半人高的草叢中掠出，撲在了老人的背上，「師傅，我在這呢！」

    竟是一個年約五歲的小男孩，想必，這就是老人所找的。

    「哈！屍，越來越重了啊。」老人將背上的屍向上挪了挪。

    「才沒有呢！」男孩沖老人扮了個鬼臉，在老人背上有些不安分的扭動了幾下身體，「一點都不好玩！」說著，從老人的背上跳了下來。

    一老一小嬉鬧著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座小木屋。

    他們，一個叫做屍，另一個卻是已經沒有了名字的人　……

    或許中別人的眼中，他只是一個已經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罷了，也只有在知道他的人心裡，才知道他是誰，才知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劍宗宗主！被稱為劍尊的劍之泰斗！

    但是在這遠離人煙的幽谷之中，他只是一個老人，是屍的師傅罷了……

    ………………

    這一年，是那個名叫屍的小男孩的五歲的生日，但是他找遍了這幽谷中所有他可以去的地方，但屍依然沒有找到那個老人的蹤跡。於是有些喪氣地坐在草地上。

    "師傅到底到哪裡去了呢？總不可能出了幽谷吧！"屍心中有著千萬的疑問，因為從他記事起，師傅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幽谷。

    幽谷裡面物資豐富，渴了，林子裡面有涓涓細流；餓了，有野果有野菜，各種菌類，小溪里還有魚林子裡也有不少動物！而一些鹽衣物之類的東西，都有極多的儲備。

    所以根本用不著有外面的補給，於是屍從記事起也就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的師傅有出去過這座幽谷了　……

    "難道　，師傅說在那裡！"忽然，是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然後一下子從草地上跳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拍了拍粘連在屁股上的草葉，就一路小跑著，跑向了遠處。

    在那裡，是連在一起的，足足有著二十多座小木屋，而在這裡面放置著的，其實就是劍宗近乎所有的秘笈寶典，還有各類幾乎已經在武林上絕版的秘錄典籍！

    光是這些，就足以讓武林上的武者們為之瘋狂。當然，裡面是不會保存著劍宗最最重要的劍術秘籍，因為只有那個，才是劍宗開宗立派開始以來的根本，是由每一位長者宗主口耳相傳的劍術！

    但是屍並沒有跑向連在一起的那些木屋，反而是去往更加偏遠的地方，那一間在所有木屋中看上去說最破舊的木屋。

    那裡，其實就是屍在這幽谷中不能去的幾個地方之一，但並不是說那裡很危險，所以屍不可以去，而是因為老人早已對屍有了警告，絕對不可以去那裡。

    老人以身作則，自己也從來沒有靠近過那裡，於是，這一間木屋也就從來沒有被打掃過了。一間木屋，哪怕是用再好的木材，不去使用不去打掃，在風吹雨淋之下，恐怕也會變得像這樣的破舊吧！

    屍站在那間木屋前停了下來，然後鼓起勇氣，向木屋裡頭喊了一聲，但卻是沒有一點回應。

    "難道師傅不在這裡？"屍這樣想著，就想要回去，剛一轉身，想到這木屋師傅不允許他靠近，於是心中不免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