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不戒和尚與勞遠山二人,勞遠山雖然位列五龍使,一直以來,卻是以謀略見長,輪到動起手來,卻比不上六龍使石破天,與不戒和尚戰至酣處,漸漸落入下風。
不戒和尚禪杖揮動,虎虎生風,大有降龍伏虎之意,禪杖所帶金環,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更是無形之中衝擊著勞遠山心神,此戰,關乎清涼寺生死安危,更關乎天下蒼生禍福旦夕,不戒和尚越戰越勇,勞遠山漸漸不支,不多時,已經滿頭大汗。
但見不戒和尚欺身而上,閃至勞遠山不遠處,手中禪杖,金芒大盛,一招「橫掃千軍」直向勞遠山腰間掃去,勞遠山見此招威勢不凡,不敢硬接,身體滴溜溜一轉,堪堪避開禪杖,暗道一聲,好險!
豈料不戒和尚一招得勢,便不饒人,禪杖橫掃打空,身體順勢一轉,雙臂陡然發力,已將禪杖舉至頭頂,一招「力劈華山」以迅雷之勢,照著勞遠山腦門砸將下去。
勞遠山大驚失色,本能地向後猛退,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向後,仰面倒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僥倖,倒地之後,雙腿分向左右兩邊,不戒和尚這勢大力沉的一招,恰巧砸上他雙腿0之間的空地,「轟——」的一聲,砸出一個深坑。
勞遠山嚇的冷汗淋漓,臉色煞白,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雙腿間的深坑,竟自愣在原地,若被這一杖砸實,只怕自己頃刻間便成一堆碎肉!
不戒和尚冷哼一聲,我不笑師弟便是因你們這幫殭屍而殞命,且教你看看,我清涼寺佛寶的威力!
想到此處,體內清聖之氣,通過雙臂湧入禪杖,禪杖頂端瞬間亮起耀眼的佛光,勞遠山此刻正自盯著深坑內的禪杖發愣,佛光一現,頓時被刺得雙目吃痛,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目,並伸手去擋。
那佛光卻比他想像中更為可怕,即使隔著一雙手掌,而且又緊閉著雙目,眼睛卻依然被刺的酸澀難耐,那禪杖所散佛光,猶如根本就是在自己眼球之中亮起的一般。
不戒和尚毫不猶豫,陡然揮起禪杖,掄起一圈,杖頭帶起萬丈光芒,以雷霆萬鈞之勢,自左而右,猛擊勞遠山的頭部。
勞遠山對此渾然不覺,眼看不戒和尚便要得手,如若被這一杖打實,頃刻間便能將勞遠山斬首示眾!
忽聽「錚——」的一聲巨響,一道紅褐色能量,突然憑空生出,眨眼間擊上不戒和尚的禪杖,不戒和尚本要大開殺戒,是以,此招蘊含其全身功力,威勢不可謂不強,而這突如其來的一股能量,所蘊含的威勢,竟也不弱,二者相交,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不戒和尚猝不及防,被反震之力,推開老遠,這才穩住身形,震驚之餘,向能量擊來的方向看去。
卻見半空之中,一顆斜斜生長在半空崖壁之上的松樹,被大雪蒙上一層白衣,松樹頂端,大龍使樂觴正在盤腿而坐,手扶瑤琴,面無表情,整個人卻似乎從容至極,顯然方才那一道紅褐色能量便是他以手中瑤琴而發出的。
樂觴身後,一左一右,分別站著兩名三代殭屍,修為俱已至臻,身形威猛,面色剛毅。
戰場之上,頓時響起陣陣琴音,樂觴一邊撫琴,一邊輕輕言道:「遠山,小心一些。」
勞遠山回過神來,趕忙站起身來,回一聲:「是!」隨即看向不戒和尚,眼神之中漸漸充滿了憤恨。
不戒和尚一對白色長眉,迎風飄舞,也是毫不在意,緊了緊手中禪杖,隨時準備再次大戰。
狂龍依舊傲立雪中,英雄氣概舉世無雙,見樂觴終於出手,緩緩言道:「大哥,既然你一定要執迷不悟,助紂為虐,這便是我最後一次如此稱呼你,你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啦!細細想來,自從我加入神龍教之後,你便很少親自出手啦!「
樂觴嘴角微微一動,很快又恢復平靜,「你一生痴迷於武力,在這方面的天賦,也非常人所能及,自你加入神龍教不久,實力很快便已經與我相當,甚至到後來,已經隱隱在我之上,有你這個二龍使在,何用我親自出手?多說無益,狂龍,既然你我之間,註定要生死相搏,此時不亮兵器,更待何時?「
原來,狂龍加入神龍教之後,對殭屍力量的領悟,其速度令人咋舌,為了儘快提高自己的實力,以及爭鬥經驗,便與當時僅有的另外一位龍使者,大龍使樂觴,經常討教切磋。
樂觴擅長音律,所有的攻擊和防禦,無不和音律有關。而狂龍這個戰鬥狂人,對人任何與戰鬥有關的東西,天分都是極高,包括樂觴的所有的音律手法。
起初,狂龍每次都是鎩羽而歸,但卻從不氣餒,每次落敗,從來都是一聲不吭地離開,認真琢磨自己和對手的各自的手法技巧,加以分析自己的長處與不足,並針對性地加以強化和彌補,等到自認為有所進步之後,便再次找樂觴挑戰。
如此一來二去,狂龍自身實力飛速提高的同時,對樂觴的音律,也是越來越了解,甚至一度沉醉其中,漸漸地,已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樂觴音律之中,所包含的喜怒哀樂,即使一個很細微的變化,也絕對逃不出狂龍的耳朵。
他赫然發現,大哥樂觴痴迷音律的程度,竟然決不下於自己痴迷戰鬥的程度,二者之間,竟然有著驚人的相通之處,領悟到這一點之後,狂龍實力突飛猛進,很快便已經能與樂觴打得旗鼓相當,不分上下,待到後來,甚至已經可以占得上風,繼而將其打敗,如此,才贏得神龍教教主之下第一高手的稱號。
而在此過程中,樂觴同樣也是驚喜不已,千百年來,父親只顧籌劃他的復活大計,自己仿佛一個孤兒一般,孤獨而又無助,身為一個殭屍,多年以來,從未有過一個真正的朋友,若要說有,那便只有音律。
自己的喜怒哀樂,唯有音律可以與他分享,「殭屍「一詞,仿佛便是困住他的一座監牢,自從狂龍加入神龍教,成為神龍教的二龍使,二人以兄弟相稱,本是處於神龍教的教規如此,但卻意外發現,這個痴迷於戰鬥的二弟,竟然可以聽懂自己的琴聲,通估與他的切磋,不,應該說通過自己的琴聲,他竟能感受到自己任何一點一滴的心境變化。
二人之間,不用多言廢話,只要琴聲響起,一切不言而喻,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知音吧,難得的是,這位二弟與自己同樣的重情重義,在他的身上,有自己最為羨慕和欽佩的英雄氣概,拿得起放得下,敢做敢當。
長久之下,二人終於互為知己,惺惺相惜,曾幾何時,他們都以為彼此會永遠都是共同進退的好兄弟,卻沒想到,世事難料,今日兄弟重逢,卻是要生死相搏,手足相殘,何等的無奈?
初入神龍教與樂觴切磋時,狂龍擅使一柄玄鐵銀槍,使將開來,大開大合,猛不可當,待到實力逐步提升,便將玄鐵銀槍加以改動,並且重新煉製,威力更是大增,實力也躍然於樂觴之上。
但狂龍並未因此而自滿自足,反而將玄鐵銀槍收起不用,赤手空拳與樂觴對陣,目的,便是要使自己不斷提升,漸漸地,即使赤手空拳,樂觴在他手中也討不到好去。
此時樂觴要求狂龍亮出兵器,狂龍已然明白,想來我被困這八百多年,他的實力已然今非昔比,從方才出手為勞遠山擋下不戒和尚的攻擊來看,自己確實很難做到。
此戰,敵強我弱,事情已然到了如此地步,也沒必要婆婆媽媽,狂龍默不作聲,右手一招,玄鐵銀槍憑空出現在手中。
那銀槍通體銀白,槍尖鋒利無比,寒芒乍射,大雪映襯之下,更顯凌厲。
握著千年不曾使用過的武器,熟悉又有激動,仿佛回到那千年以前,自己率領眾將士,衝鋒陷陣,馳騁疆場的日子,強大的自信頓時充斥全身,手中銀槍一緊,目光變得更加堅定。
「自古忠義兩難存,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堅持,當年我投身疆場的初衷,便是希望能夠天下太平,滄海桑田,這一點定然無法改變,孰是孰非,那也毫無意義。你我兄弟一場,今日以命相搏,大哥不必手下容情,所謂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咱們各自全力以赴吧!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人間重歸平靜,倘若有幸能在另外一個世界見面,嘿嘿,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樂觴撫琴的手指不禁一呆,喃喃道:「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相逢一笑泯恩仇,相逢一笑,泯恩仇……哈哈哈……好好好,夠灑脫,夠豁達,佩服,佩服,二弟,動手吧!」
此時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昨日割袍斷義,今日生死相搏,他始終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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