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猛地將它丟開了。墨子閣 www.mozige.com
「弟弟」那棵樹期期艾艾又受傷的叫它。
小苗覺得莫名其妙,「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
它挺起了自己魁梧的樹幹,「是你能叫弟弟的嗎?」
那女人急忙攬過了自己的樹苗,不忿道:「誰教你這麼說話的,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它與你同源嗎?」
殷念挑眉,「我教的,怎麼?」
同源又如何?
當年九尾宗那些人和她也是同源,她還是將九尾宗捅了個對穿。
自己身邊的到底是人是鬼,可不是光憑血脈就能辨認的出來的。
「我不僅知道你們是為了小苗而來的,我還知道,你們這個組織里的所有人,都有一顆像我小苗一樣的存在,對吧?」
「段天門,守道人。」
女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們並不是第一次來救下或者是接觸擁有種苗的人,包括她自己,當年也是這麼被門中的弟子們接走的。
可當時的她們,是懷揣著對段天門的無限感激和神往,現在也依然是如此。
可殷念怎麼她們在殷念眼中看不見半點敬畏之心。
因為殷念好像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了。
相反,他們對殷念好像一無所知。
她不知道在陽光下,靜靜的看了他們多久。
「你如何得知我們段天門的事情?誰告訴你的?」
「還有,雲島那位,你怎麼發現是和我們一起的?」
「你這次莽撞的衝出來,到底是為了給鳳家和沐家一個教訓,還是為了引出我們?」
他們憋了太多的疑問,哪怕知道問出來會被牽著鼻子走,也還是不得不問。
殷念笑了笑,慢慢的拿捏把控著主導權。
看了一眼外頭打的越來越焦躁的真神們,還有那個明顯在與家族聯繫需要增加支援的鳳輕。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她眨了眨眼睛。
氣死了對面幾個人。
「不過你們幫我一次,我可以回答你們其中一個問題。」殷念笑眯眯的接著道,「因為雲島的那位真神,也是持有你們口中種苗的人,就種在她那大罐子神器里,但有一次我倒霉,栽了進去。」
「栽進去之後,卻突然升級了。」
「那罐子裡存滿她那顆神苗的生命力和靈力,我自己就有小苗,我能分辨不出來是同源之物?」
「自然而然,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她不動聲色,看那人偽裝,監視她,順著蛛絲馬跡,一點點將撒出去的網收攏。
她如此張揚。
何止是為了招兵買馬,是為了讓那些好的,壞的,藏在暗處的,都能看見她殷念,不管如何,她都要他們從自己藏身的地方跑出來。
只要他們被她引著跑出來了,她就能將這些人都抓出來!
男人用力握緊了拳頭,也就是說,殷念就是為了引出他們,才沒有見好就收,反倒是不斷的挑釁這麼多的神王。
她既然已經知道段天門的存在,那就肯定知道他們必須要保她!
哪怕是為了她手上這顆健康的,滿是生機的小苗。
可殷念怎麼就那麼確定他們真的會為了她出手?
若是當時他們不出手,難不成殷念就站在這兒等死了嗎?
他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殷念右手的動作,她當時想要做什麼來著?
轟。
門隱隱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
「殷念!」男人再難忍耐,一把抓住了殷念的手,「你得和我們一起走,我們需要你給一個解釋。」
他覺得是段天門中出了叛徒。
一開始就將段天門的存在告訴了殷念。
他必須查出這個叛徒是誰。
「我給你們一個解釋?為何?」
「是你們跟蹤我在先,監視我在後。」殷念笑著道,「我沒讓你們給我一個解釋,便已經很通情達理了。」
「而且。」殷念看著那棵枯黃的快死掉的小樹,面色冷漠道,「我的小苗我養的好好的,你們的好像不怎麼樣。」
「我不需要你們,你們卻需要我,不是嗎?」
他們氣的眼睛血紅一片,疑惑與殷念為何知道他們的身份,憤怒於殷念算計她們還不是很瞧得上他們。
男人冷了臉,「過河拆橋這一招你倒是用的好。」
兩邊的氣氛瞬間就緊繃了起來,雖然殷念認為她與他們之間的氣氛從一開始就沒好過。
「利用完我們,擋了這些真神的攻擊,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男人眼中聚起戾氣,「若是沒有我們,你以為你在這些真神手上能活得下來?」
他們以為殷念會用自己那三寸不爛的好口才狡辯。
他甚至還在想要怎麼與殷念對噴一解胸中濁氣還能顯得有理有據。
他聲音越大,其實便是心裡頭越虛。
便說句最實在的,若是有人敢跟蹤真神,被真神發現,被發現的那一刻就被捏死了。
總歸是不光彩的,要扯的冠冕堂皇也很難。
卻沒想到殷念敷衍點頭:「啊對對對。」
男人:「」
和真神叫板有什麼用,她如今一口氣又殺不了這百位真神。
若不是因為想要藉此機會逼出這些人,她早殺完人就跑了。
不過她也懶得與這些人多說,他們這會兒發現自己端不起架子還被殷念狠狠扒掉馬甲,又驚又怒是難以避免的。
「我很樂意與你們合作,順便聊一聊,關於小苗一族背後的事情,還有」殷念的手指在他們腰間的鑰匙上輕點了一下,「關於這些鑰匙的事情。」
她眼中的溫度逐漸降下來,「我原以為你們只是與小苗有關,沒想到,還能有意外之喜,這些鑰匙,我怎麼看著,與當日我打開我們萬域結界逃向西區的鑰匙那麼像呢?」
「我對你們這個勢力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當然,他們對殷念的好奇也絕對不比她的好奇少。
「只是。」殷念聲音一變,手突然伸進他的衣兜里,扯出已經露出一角的一個冊子。
她當著那男人的面抖開這冊子。
裡頭屬於她的那一頁已經被雨打濕,其他書頁上則是畫了不同的人,九成的都被畫上了血紅色的叉。
殷念將這整個冊子一撕為二,丟在這男人的身上。
「下次若再讓我發現,你像挑豬肉一樣,給這個人打圈,給那個人打叉,還把我也放在你們挑豬肉的肉框裡,到時候我就不會像這麼和善了。」
她連這都知道?
男人都顧不得去撿那冊子,渾身僵硬,腦子高速運轉,篩選可疑的叛徒人選。
「我不管你是不喜歡我們也好,有偏見也好,你肯定得跟著我們一起走!」旁邊的女人見他不頂用,一把抓住了殷念的手,「你到底怎麼知道我們身份的,你去了我們的地盤,還怕我們問不出嗎?」
她的種苗已經衰弱的非常厲害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帶著殷念走。
可下一刻,她拉著的手就空了一段。
她面前殷念的身影竟然逐漸虛幻了起來。
分?分身?
她猛地扭頭。
在西邊遠處,不死姥姥的她們早就悄悄的撤離走了。
她們身前,立著的正是殷念的本體。
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讓自己的本體去涉險。
「跟你們一起走?」
「想知道什麼,就自己來找我!」殷念面色冰冷,「你算什麼東西?要我來配合你?」
「想我幫忙,拿出誠意!」
「我不管你們是求也好,勸也好,利誘也好,都由你們自己去想辦法!」殷念冷笑,「或許我心情好,就坐下來與你們聊聊了。」
她摧毀儲靈台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
若是不死。
便再也不能讓任何人隨意的拿捏她,逼迫她!
沐家和鳳家的真神見狀,方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他們有心想追,可也追不上,若是去了四街,那邊就是殷念的地盤了。
四街最近布下許多大陣,不易攻下來。
鳳輕氣的捏碎了一塊石頭,「沒用的東西!」
她咬牙切齒,眼中有幾顆漆黑的影子順著眼白攀爬,看起來詭異無比。
「自負至極!」男人咬牙,「殷念,你今日要是敢走,我們段天門這一份助力,你往後便永遠攀不到了!」
殷念笑著沖他眨了眨眼。
「勸你少說些話,不然等會兒你求到我面前的時候,你會很尷尬的。」
就像是兩頭獅子在交界處,互相震懾試探,誰先低頭便要退讓。
殷念是不可能退讓的。
殷念笑了笑。
「阿一。」殷念看向身後那從剛才開始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女人,「我們走吧。」
阿一愣了一會兒,點頭。
「阿一。」
殷念突然說:「我快找到你女兒了。」
阿一渾身一顫,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哽咽著鼻喉冒酸。
「殷念!」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沐揚撥開人群,陰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殷念看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那紅繩已經消失了。
她冰冷的看了沐揚一眼,辣辣急道:「主人,得想辦法解開這個鬼繩子。」
「不急。」殷念彎唇,「我還有用。」
「走吧,回去整合一下人馬。」殷念看向姥姥道,「過幾日我要送他們一份大禮。」
不死姥姥激動點頭。
只是走出沒多遠。
殷念就猛地轉身,看向一處林子裡的方向輕鬆道:「躲這麼久,看戲也看夠了吧?出來吧鳳眠。」
見殷念走了。
段天門的人氣急。
「真是猖狂!」段天門女弟子皺緊眉頭,「我們有什麼要求她的?種苗的事可沒有這麼急!她在得意什麼?」
「她怎麼就肯定我們要去找她?她就那麼厲害,拿住了我們什麼把柄了?」
雲島之上。
元辛碎正慢吞吞的推著一個封了口的缸往地下室走,缸已經變得灰撲撲的,還多了許多裂痕,一看就是慘遭毒打。
咯噔咯噔。
大缸不規則亂滾。
女人尖叫:「哥!滾慢點哥!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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