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之刃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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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時候，縣衙的人沒有來，秦軻名義上的父母卻來了，他們是來接秦軻出院的。

    雖然有點害怕面對21世紀的新生活，但是望著一臉期許的父母，秦軻只能微笑著點頭。

    出院的事很順利，自從秦軻的父母，給那個主治醫師以及幾個料理的護士，一人塞一個鼓鼓的紅包之後，就沒有遇到任何藉口的阻攔。

    大家熱情地將一家三口送出門外，依依不捨，皆是恨不得秦軻再生一次大病，這樣他們又能朝夕相處，當然也能在年終的時候多拿點獎金，不過也有人例外。

    在那一對幽怨的目光中，秦軻邁著艱難的步伐走出房門。

    我們這位縱橫天下的大俠，即使在面對秦王的千軍萬馬時，都沒有這樣如履薄冰的感覺，他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生怕身後的萌萌會忍不住哭出來。

    「呼……」長長舒一口氣，秦軻拍拍胸脯，襯衫後面已經濕了一片。

    「你不會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吧？」蘇念不知何時出現在秦軻的身旁，臉上倒是沒有太多離別的傷感。

    要不是萌萌，她和秦軻或許這輩子都沒有交集。秦軻一怔。摸摸鼻子笑道：「我像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嗎？」。

    蘇念本來想說是，可是在看到秦軻那雙憂鬱的眸子時。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搖搖頭。嘴角泛起微笑。

    「放心吧，以後每天我都會來的，你只要把藥材準備好就行。」秦軻回以一笑，旋即掏出手機問道：「你有這玩意嗎？我們可以互留個號碼。」

    蘇念本來還想掏出手機的，可是一看到秦軻的手機是最新的6s，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劈手奪過6s，幸好秦軻沒有設置任何鍵盤鎖。

    找到聯繫人，手指飛舞，很快。一串的數字就輸了進去，然後撥通號碼，感覺到口袋裡手機的震動，這才掛斷，得意地揚揚眉，再把手機還給秦軻。

    「好啦，除非你醫好我妹妹的病，不然就別想逃出我的掌心。」

    望著蘇念臉上盛開的笑容，秦軻是一陣發愣。眼前的少女算不上是大美女，但是她笑的時候很好看，淺淺的酒窩，眉宇間常有的憂鬱。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無一不吸引人的眼球。

    「喂，跟你說話呢！傻笑什麼？」蘇念伸出一隻手在秦軻面前晃了晃。想將他從陶醉中喚醒。

    「額……」秦軻臉上大臊，尷尬地撓撓頭。「你笑起來真美！」

    蘇念俏臉也是一紅，笑罵道：「呸。色狼！還自詡俠客，古時候有耍流氓的俠客嗎？」。

    「夫詩曰，故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發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我只是順著本性，哪有耍流氓？」

    「哼！我讀書少，你別拿這些之乎者也來騙我。況且我還知道史書上說荊軻是個冷酷的俠客，哪像你這般油嘴滑舌？」

    「……」秦軻無奈地搖搖頭，敗下陣來。

    「我笑的時候，真的很美嗎？」。蘇念摸著臉頰問道，她已經很久沒笑過了，自從父母相繼去世之後，她的字典中就少了「笑」這個字。

    少女的轉變讓秦軻一怔，旋即認真地點點頭，「很美！所以你以後要常記得笑。」

    蘇念愣了很久，從秦軻的雙眼中她只看到真誠，但是自身的遭遇讓她深深明白，經常笑是不可能的，每天能不哭就是她最大的奢求。

    不想讓面前的少年失望，蘇念用力地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離開蘇念之後，秦軻和父母一起回到自己的家，說是自己的家，可他還從來沒見過。

    秦軻的父母都是白領，雖然算不上豪門富家，但過的也是小康生活。

    房子是在二環買的，裝修得富麗堂皇，用秦軻的話來說，這比燕太子丹的宮殿還要輝煌，僅次於燕王蓋的碣石宮。

    看著兒子那驚詫的表情，秦父秦母暗地裡擔心，兒子都出院了，病怎麼還沒好？難道真如醫生所說那樣失憶了嗎？

    比起失憶，他們更相信兒子是在逃避，兒子之所以住進醫院，是因為他害怕高考，離家出走之後，精神恍惚間，被車撞了。

    現在的孩子，除了奧數，周樹人之外，還怕高考，或許最怕的也是高考。

    高考是農村孩子一鳴驚人的機會，是城市孩子向人炫耀的本錢，高考是公平的，顯然也是殘酷的。

    如果時光可以靜止，很多學生都願意停留在高三的那一年，生活充實卻永遠不需要高考。

    他們都知道大學的生活很美好，可是要邁出那一步實在太難，父母的驕傲，老師的希望，都壓在少年瘦弱的肩上，很多人都被壓的喘不過氣。

    以前的秦軻就是這樣一位，被壓力拖垮的少年，所以現在他的父母也不提此事，兒子裝瘋賣傻，他們也陪著演戲，不過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距離六月份的高考只差十幾天。

    秦軻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落下的課程非常多，試卷足足有五十多張沒有做，班主任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讓秦軻趕緊回校，不然真的邁不過高考這道門檻。

    吃過晚飯之後，秦軻並沒有立馬回房，望著幾次欲言又止的秦平安，笑道：「你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大丈夫從來都不吞吞吐吐。」

    不習慣叫爸，只用你來代替。

    沒理會兒子說話的語氣，秦平安放下筷子，認真地說：「小軻，我和你媽昨晚合計一宿，準備明天送你去學校，你看怎麼樣？」

    不得不柔聲細語，不得不徵求兒子的意見，秦平安真怕兒子遭受刺激，再一次離家出走，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和老婆下半輩子就不要活了。

    「是去識字嗎？」。秦軻好奇地問道，他早在病床上的時候，就聽萌萌說過，學校是個好地方，可以認識好多字，見識很多新鮮的事物，萌萌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去學校上學。

    秦軻身為一代俠客，劍術高超，人長的風流倜儻，可唯一的遺憾就是認識的字不多，尤其是現代的簡體字，和古時候差距很大。

    要不是萌萌教他幾回，恐怕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秦平安點點頭，「就是識字，你願意去嗎？」。

    自從兒子出了這檔子事，秦平安再也不敢逼著兒子學習，他說識字就識字吧，只要到了學校，老師發幾套試卷一做，保證兒子能找回狀態。

    第二天一早，秦平安就喜笑顏開地載著秦軻去學校，兒子答應去學校，這就說明他還想著高考，只要有念想就好辦。

    剩下的事就交給學校，老子為了兒子高考順利通關，可是花了大價錢，送禮，請吃飯，請旅遊一樣不少，你說任課老師能不重視兒子嗎？

    將兒子交到班主任手裡，再偷偷塞一個鼓鼓的紅包，秦平安這才放心的離開，心中一塊大石也暫且放下。

    「還不趕快回去上課，在這傻站著幹啥？」秦軻好奇地打量著辦公室，仿佛第一次見到般，班主任查歡面有慍色，不過看在紅包的面子上，還是揮手讓他離去。

    在查歡辦公室所在的那一層轉悠好幾圈，秦軻也沒有找到自己的教室，其實不是找不到，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去哪個教室。

    硬著頭皮回到查歡的辦公室，正準備進去請老師解惑時，迎面撞上一位少女。

    少女名叫林中雪，是秦軻班的學習委員，也是班花，寶石般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仿佛會說話。

    看到面前的少年是秦軻時，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彎成月牙，「荊軻，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出院的？」

    秦軻不認識此人，但是出於禮貌，還是點頭笑道：「昨天下午。」

    林中雪一怔，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面前的少年似乎不認識自己，而且他的眉宇間還多了一抹憂鬱，濃濃的，化不開。

    林中雪正想要問他時，上課鈴響了。「該上課了！」林中雪微微一笑，抱著作業本匆匆地向樓下趕去，臨下樓的時候，才回頭向身後看了一眼，可是並沒有在視野中找到秦軻。

    明明感覺他就跟在身後，怎麼現在又不見了？

    正當林中雪疑惑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你是在找我嗎？」。

    「啊！」林中雪嚇了一跳，在看清楚說話之人是秦軻之後，用手捋捋胸口，白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跑我旁邊來的，怎麼走路沒有聲音？」

    秦軻只是一笑，驀然不語。

    他總不能說剛才一直在施展輕功吧，那估計林中雪會把他當成神經病。

    有些奇怪以前堪稱話嘮的秦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安靜，可林中雪不是多話的人，壓下疑惑，繼續向前走。

    沒走兩分鐘，兩人便走到了教室――三年級〔32〕班，此時老師還沒有來，教室內卻死水般寂靜，只聽到筆尖滑過白紙的「唦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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